KC54 “但我隻是你的丈夫。”(1 / 2)

KC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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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聽見克裡斯蒂亞諾的話愣了一下, 然後一些記憶被咬了出來。

是他們在一塊兒接受訪談的時候。

他們在應付不同的記者和媒體,但彼此之間相隔不遠, 能聽見對方在說什麼, 克裡斯蒂亞諾會調皮地時不時插-進記者的提問裡,把他的記者攪得沒有脾氣。

那時候他正麵臨著一些狀態下滑的負麵新聞,每個球員都會有進球荒, 不巧的是他遇到了皇家馬德裡最噩夢的時刻,他們連續幾年比德比死敵壓在線下, 球迷的憤怒、教練的失望和指責, 就連他自己都想問自己,我能做點什麼?

那些記者就如同嗅著血腥味的鯊魚, 天價飲水機、最貴而無用的引援, 所有新聞都在盤點他能為皇家馬德裡做出什麼, 而答案是零。

“卡卡……”他麵前的記者不懷好意,他知道自己會麵對什麼樣的刁難,他準備好了。

然而克裡斯蒂亞諾,他的俱樂部-隊友,原本站在距離他十米開外的地方正在接受采訪——克裡斯蒂亞諾同樣麵對著俱樂部成績難以向上繼續的壓力, 而鑒於克裡斯蒂亞諾向來血雨腥風的輿論體質,卡卡很清楚克裡斯蒂亞諾那邊的情況隻會比他更加糟糕——

但是克裡斯蒂亞諾卻忽然閃現到了他的身邊, 咧著嘴揚起一個笑, 用胳膊攬過了他, 身體向前微傾,半個肩膀擋在他身前, 搶在了記者開口前,帶著玩笑調皮的口吻大大方方地和他麵前的那名記者調侃:

“卡卡是所有人的朋友,你可得想好問什麼了。”克裡斯蒂亞諾是這麼說的。

然後自然而然的, 那名記者將炮火轉移到了克裡斯蒂亞諾的身上,但男孩顯然早就慣於應付這些了,對那些刺耳的問題不痛不癢地回答了幾句,俱樂部給出的采訪時間便結束了。

所以,卡卡對這句話印象深刻。

“卡卡是所有人的朋友。”

他得到過許多愛,從家人、從國家隊、從曾經的俱樂部那兒,他的家人們支持他、他的隊友們誇讚他,但唯獨克裡斯蒂亞諾,克裡斯蒂亞諾給予的愛是把自己釘在最風口浪尖的地方,將所有的危險和傷害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這樣讓他得以安穩。

卡卡起初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意識到這一點,直到他們在一起後又分開。

關於他的一些不好的輿論靜悄悄地在水麵之下湧動,而等他發現的時候,事情已經結束了,媒體有了更好的靶子。

他隻知道在那場歐洲杯的比賽上,瘋狂的球迷發出漫天的噓聲,高唱著“克裡斯蒂亞諾是個婊-子”、“克裡斯蒂亞諾是個惡心的同-性-戀”、“滾回你的葡萄牙”。

而克裡斯蒂亞諾隻有一個人,如同逆流裡的岩石,被衝刷得越發鋒利出鞘,無畏無懼。

那時候,卡卡才意識到克裡斯蒂亞諾給予他的愛,是逆行而上的洪流振聾發聵,是最鋒利的矛一往直前,是最堅固的盾擋下所有外界的傷害。

而卡卡,則給出了他能給出的所有的愛。

過去的回憶猶如潮水閃現,但實際上,卡卡隻是發愣了幾秒,很快便往後微微一仰躲開了克裡斯蒂亞諾的手。

他的眼睛深邃,目光如臨摹一般,描過克裡斯蒂亞諾精致的眉梢,帶笑的眼睛,薄而紅潤的唇,弧線青澀幼嫩的麵孔。

這是十九歲的克裡斯蒂亞諾,也是三十七歲的克裡斯蒂亞諾,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妒忌顯得幼稚無比——克裡斯蒂亞諾不會給第二個人如對他這樣的愛了,他篤定無比。

卡卡是所有人的朋友。

“但我隻是你的丈夫。”卡卡端起一杯咖啡湊到嘴邊,借著杯身的遮掩,他用葡語說道。

克裡斯蒂亞諾微微睜大了眼,這讓他原本就偏於圓潤的眼型看起來更圓得像一隻小狗,像一隻乍然得到了肉骨頭的小狗,克裡斯蒂亞諾的手心忽然溢滿了汗,他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了。

“你不能突然來這麼一句,太犯規了。”克裡斯蒂亞諾幾乎想要用手捂住臉,但他還記得這是在公共場合,於是他隻能埋頭惡狠狠地往嘴裡送意麵。

他的耳朵、脖子都紅透了,心臟則細細密密地酸麻著,他輕而易舉地就滿足了。

對克裡斯蒂亞諾而言,過去的卡卡是所有人的朋友,他是其中之一。他很難判斷卡卡對他的好是朋友的好,還是超出友誼的好,也沒法判斷卡卡的偏心是真的偏心,還僅僅隻是他一廂情願而已。

卡卡是個好人,更是一個體麵的人,卡卡對每一個合作過的隊友都讚美有加,他是其中一個“同事”,他非常肯定自己當初這麼說的時候有不滿和吃味。

年輕的他像一個索要糖果的孩童,希望卡卡能給他一些不同的回饋,並且總想要更多。

而後來的他開始意識到,他想要的不再是回饋,而僅僅是給出他能給的。

他在卡卡需要他的時候願意放下一切,但把他推開的也仍舊是卡卡,卡卡手裡有那根拽著他的繩,隻要卡卡釋放出一絲信號,他就能仍舊無懼一切地奔過去。

當他們在一塊兒的時候,克裡斯蒂亞諾時常有一種意外驚喜的感覺。

當他睜開眼就能看到卡卡的模樣近在咫尺,當他微微仰頭不需要說什麼就能得到對方溫柔繾綣的吻,當他張開手臂的時候就能得到一個實實在在的用力到疼痛的擁抱時,他才肯定這原來是真實的,儘管隻存在了一段相當短暫的時間。

現在,這些都變成了一個個該被存放起來的記憶球。

而就在剛才,他得到了一個巨大無比的、甜膩粉色的記憶球,上麵刻著一行葡語——“但我隻是你的丈夫。”

克裡斯蒂亞諾嗬嗬地咧嘴笑,他必須得埋頭機械地塞著意麵,才能擋住自己這在外人看起來多少有些奇怪的快樂。

而卡卡見男孩紅透的耳朵尖,完全不用想象,也能知道這會兒戀人的臉不適合從意麵裡抬起來,他隻好失笑地不斷給克裡斯添上意麵。

他真後悔在這樣的公共場所說這句話,他應該在更私密的地方,應該在更有布置和準備的時候,但有的時候一些話就是這麼脫口而出了,時機到了就是到了。

卡卡忍住想要去揉搓克裡斯蒂亞諾頸後柔軟的小卷發的衝動。

他該吻克裡斯蒂亞諾的,若不是在這該死的食堂裡。

“噢……Ronnie,你很餓麼?”當吉格斯一行人拿完餐回來,就看見桌上的意麵被消滅了一大半,而顯然他們的卷毛小狗還在狠狠進食。

克裡斯蒂亞諾含糊不清地應道:“特彆餓。”

吉格斯:“……”

範尼注意到他們的男孩不正常地紅著耳朵,儘管不太明顯,但隻要站得近,觀察得夠像他這樣仔細,就能發現。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卡卡,而卡卡則紳士地回以一個微笑:“看來你們得自己再去拿點意麵來了。”

曼聯主力們:“……”

克裡斯蒂亞諾最後是撐著肚子回宿舍的,他甚至打個嗝都能感覺到那股番茄的味道,這讓他都覺得有點惡心。

“我大概一個月內都不想再看到番茄意麵了。”克裡斯蒂亞諾趴在宿舍床上,懨懨地開口。

“誰讓你一個人吃了那麼多?”科斯塔站在下鋪的爬梯處,無語地敲了敲克裡斯蒂亞諾的床欄杆,“你還好吧?要不要找隊醫要點消食的藥?”

“不要,太丟人了。”克裡斯蒂亞諾翻個身,頭朝下趴在枕頭裡,果斷地拒絕道。

科斯塔:“……”

難道現在就不丟人嗎?

科斯塔沒有問出口,因為紅魔們正不善地盯著自己。

絕,又不是他讓克裡斯蒂亞諾吃那麼多的,要瞪也該是瞪負責投喂的卡卡!

“卡卡去哪兒了?”克裡斯蒂亞諾想起來,他偏過頭,露出半張臉,鼻尖因為剛才悶在枕頭裡而微微泛紅一些。

“不知道,剛才出去了。”科斯塔回道,他回憶了一下,就在克裡斯蒂亞諾哼哼唧唧地揉著肚子抱怨吃多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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