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林清和的聲音從話筒裡響了起來,微沉冷淡尾調有些啞,“今天的表演結束,喝完酒早點回家.不要去水邊,注意安全。”
他低著頭對話筒說話,話筒支架可能也被砸壞了,用膠帶纏了好幾圈還是往底下沉,這個角度讓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很重的一片陰影。
“老板,能加你個微信嗎?”有喝多了的女生舉著手機搖搖晃晃走向舞台,“我下次叫朋友過來給你捧場。”
“加我們調酒師山哥的微信,我加不了。”林清和終於受不了那磕頭似的話筒支架,起身摘掉吉他拎起話筒說道,“我的手機掉江裡了。”
隨著一聲話筒漏音的嘶鳴聲,他把話筒和音響一起關掉了。
“你還不如直接拒絕。”女生反應了一會兒才把手機裝回去,吐槽道,“誰的手機會掉江裡?這是什麼爛借口。”
向嘉默默把頭扭回去,她的手機就掉江裡了。
正對上調酒師嘎嘎樂的臉,她拿出兩百塊現金放到桌子上。
“礦泉水五塊錢一瓶,不用兩張。”調酒師停住笑,取了一瓶常溫礦泉水放到向嘉麵前,說道,“不能微信或者支付寶嗎?找錢好麻煩。”
“她的手機掉江裡了,找她六十九。”林清和大步走過來拉開擋板進入吧台彎腰從下麵的盒子裡取出向嘉的身份證,戴著款戒的修長手指擋住了上麵的重要信息,遞給向嘉,他的嗓音還帶著剛唱完歌的啞,“這個理由確實很爛。”
向嘉接過身份證裝進外套口袋。
“有情況?怎麼要收一百三十一?”陳小山收起向嘉的兩百塊,拿出零錢盒找錢,審視向嘉和林清和,“已知條件你們兩個的手機一起掉江裡了,假設,你們倆是一起掉的江。”
林清和緩緩轉頭看向陳小山。
陳小山狠狠咳嗽一聲,從零錢盒裡找出三張十塊,剩餘的全是硬幣。
“朋友,你要不要喝杯酒?我給你打折。”陳小山把零錢盒擺到了桌子上,用力一按桌麵,“這堆硬幣我真是數的夠夠的——”
木板隨著陳小山大力一按猛然傾斜翻向內側,向嘉坐的太近,躲已經來不及了,隻好雙手握住木板邊緣往回壓,以免翹起來刮到她的臉。
上麵的杯子嘩啦一聲撞到邊緣又被一道大力緊急攔住,桌子重重傾斜回來,磕到向嘉的手心。尖銳的刺痛,她抬頭看到木板的另一頭,林清和兩隻手握著木板邊緣,撞向嘉手心那一下顯然是他乾的。
他手勁兒極大,撞的非常重。
“忘記了不是以前的玻璃櫃,我這腦子!”陳小山手忙角落幫忙把木板複位,也不八卦了,“再砸一次,我們明天都得歇業,沒杯子了。”
向嘉起身看著對麵的林清和,抬手攤開到了燈光下。兩隻手兩道鮮紅的血痕,破皮了,血正慢慢往外滲。
陳小山和林清和同時停住了動作。
林清和放下杯子緩慢地頂了下腮,踢了陳小山一下,轉身去翻醫藥箱。
“怎麼這麼嚴重?對不起對不起!”張小山連忙道歉,他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怎麼辦?鎮上沒診所,去縣醫院嗎?這麼晚了。”
林清和從酒櫃底下找到醫藥箱推開擋板大步走出來到了向嘉麵前,略一停頓才拉起向嘉的手,指尖的紋路貼著向嘉的手背,他擰著眉,“隻有酒精棉球,忍一下。”
“你不推那一下我不會傷這麼重,林老板。”向嘉坐回高腳凳,仰著頭看林清和的臉,“這回不怪我吧?”
林清和沉著臉從醫藥箱裡翻出酒精棉球打開蓋子,“你想要什麼賠償?”
他本身就比向嘉高很多,如今向嘉坐著他站著,高的更有存在感,整個影子都投到了向嘉身上。逆光之下,他五官更加深邃,媽生睫毛又長又密。
酒吧裡氣息很複雜,煙酒混著檀木香薰是一種糜爛的調調。但他身上的味道相對乾淨,他下午應該沒抽煙,身上沒有煙味,隻有很淡的線香混著醫用酒精微妙的甜。
“陳小山,把大燈打開。”林清和喊了一聲,“什麼都看不清。”
向嘉兩隻手心都溢出了血,她往後仰了下,覺得兩個人太近了,氣息都糾纏,空氣溫度似乎有些高。她極少跟男人靠這麼近,多少有點不適。
陳小山跑去開大燈,吧台這邊的燈亮了起來。
向嘉看著林清和的眼,再一次感慨他的顏值,他要是進圈絕對能火,能賺大錢。手上瞬間火辣辣的疼,她疼的彆開臉,倒吸一口涼氣。
“傷口不深不用縫針,但裡麵有木刺,需要挑出來。”林清和手上沒停,語調很沉,說道,“你信我,我給你挑,不信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手上那點傷不至於去醫院,太小題大做。
“挑吧。”
林清和下手很果斷,向嘉並沒有疼多久,他挑完了刺快速倒上了止血消炎粉,給向嘉的兩隻手纏上了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