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製的迷人,他能做到把所有的欲望都死死壓在身體深處。斯文冷靜,哪怕眼睛被逼的潮濕暗沉蘊藏著濃鬱的渴望,他也是清冷沉靜的。
繃緊的骨關節一遍遍摸向嘉的頭發和後頸,極致的溫柔。
明明輕而易舉就能把向嘉按住,讓她什麼都做不了,但他就是能克製住力量。
向嘉本來還想找一套好看的衣服,林清和進門給她送水的時候提醒她外麵隻有十度,他開門那瞬間涼風一起進來了,向嘉打了個哆嗦,把裙子換成了毛衣。
“襪子穿好,鞋子穿我昨天給你買的那雙,那個牌子穿起來舒服不磨腳。”林清和反手關上門,把水放到桌子上,順勢靠到了桌邊。他穿著黑色衛衣煙灰色運動褲神色冷倦,長腿支著身體,纖長睫毛一掀,黑眸注視著向嘉片刻,最後又問了一遍,“這錢是非賺不可嗎?不拍視頻也做的起來。”
“我拍視頻還有其他的用處,這隻是鋪墊。”林清和穿著黑色衛衣領口很高,帽子堆積映出陰影,還是能看到吻痕的存在,向嘉的視線順著他的脖子一路滑下去,說道,“你有多餘的襪子嗎?就是那種很厚的襪子,能不能借我一雙?我的襪子全部是那種華而不實的。”
“你的腳穿我的襪子?”林清和視線下移到向嘉的腳,他們兩個是一個尺碼嗎?
“我可以穿,你拿過來,要黑色,厚的。”
林清和拿襪子回來,她已經穿戴整齊,連頭發都紮起來。窗簾打開,她穿上襪子用皮筋紮住了口,塞到褲子深處,她把防風衣外套拉鏈拉上,“要不你乾脆把東西搬過來吧,不用來回跑,那間房騰出來做辦公室。”
雨很大,天陰的很重。光線不甚明亮,向嘉站在走廊裡,頭發紮成了馬尾,穿著黑色衝鋒衣,看起來很利落。因為沒有等到林清和的答案,她眨眨眼,便轉過頭往洗手間走,解釋道,“我房間裡堆了太多文件,占據我的生活空間。這裡房子還是太少了,騰不出一間房——”
“嗯。”
“嗯?”向嘉回頭看他,忽然就笑了起來,露出齒尖的那種笑,“行,晚上搬吧,你先下去吃早飯。吃完收拾器材,馬上出門。”
向嘉吃了一口飯,又塞了兩塊糕點,咬著牛奶吸管撐著雨傘往工地現場走。
半天沒聽到林清和的聲音,轉頭看到他舉著攝影機不緊不慢跟在身後。他穿著黑色雨衣戴著帽子,帽簷壓的很深,俊美的臉一半陷在陰影裡。
清冷,但不陰鬱。
向嘉短暫的停頓,吸完最後一口牛奶,繼續往前走,說道,“背影好看還是正麵好看?”
“我喜歡正麵,但我認為你的劇本裡,應該是背麵更有吸引力。”林清和沒有用固定器,他拍攝一直都這樣,鏡頭全憑感覺,“繼續往前麵走,走快一點。”
“你想做導演嗎?”向嘉背對著他。
“你讓我導?”林清和的聲音很沉,調整著方向,把向嘉放在鏡頭的重點位置,說道,“說點有用的。”
向嘉把牛奶盒子扔進了垃圾桶,拿起手機發了一條消息,隨即快步往前走。
半分鐘後,林清和的手機叮的一聲,他單手穩定著機器另一手摸出手機,看到向嘉消息。
海豚嘉:“真正做的時候,你主導。按你的方式來,我像你配合我一樣配合你。”
東邊的水問題不是太大,可控,損失也在範圍之內。可向嘉想借題發揮,原本那三家也有責任,被她抓到了小辮子。
她這回連談都不談了,直接通知,上法庭吧!
耽誤工期的損失可大可小。
昨晚鬨的那麼大,縣城那邊被抓了一波,早就傳到桐鎮這邊了,這三家但凡有點腦子一定會知道誰的腿更好抱。
果然,傍晚陳建忠就把合同送過來了。
雨停了,天邊橫上了晚霞,向嘉滿意收起了合同。
她原本想洗個澡躺一下暫時歇一會兒繼續工作,她今天高負荷工作。體力工作,腦力工作,下午開會還抽空罵了一個小時的人。
昨晚的暴力行為讓向嘉明白一個道理,要麼就高調到底,高調到一定程度不會有人敢碰她。要麼就完全隱到幕後,從頭到尾都彆露麵。
她已經高調了,那隻能高調到底。
這跟她以前做互聯網幕後不一樣了,這裡的人沒那麼文明。
累是真的累,沒有林清和在身後,她不一定撐得下來。
她躺到床上,再睜眼已經是深夜了。四周漆黑,旁邊有沉穩的呼吸聲。她第一時間是驚恐,伸手摸手機碰到身邊的人,那人本能地張開手握住了她,順勢把她攬進了懷裡。
向嘉靠在男人的胸膛上,緩慢地蘇醒,心放了回去。
她沒拿手機出來看,頭抵著林清和的胸口,聞到熟悉的味道。他身上有沉香和薄荷的味道,很安靜。
饑餓是緩慢浮上來,且越來越餓。向嘉晚上還沒來得及吃飯,便睡過去了。
她躺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實在餓的受不了,悄悄從林清和的手臂下鑽出去,起身開燈。
林清和翻了下身,把臉埋在鬆軟的枕頭裡,漆黑的毛刺頭發露在外麵。
他穿著淺色襯衣式睡衣,脊背輪廓在襯衣下非常清晰,他的肩胛骨很好看。看起來很瘦的人,肌肉線條淩厲,背部也是一絲多餘的肉都沒有。
被子遮到他的手臂下麵,他用手擋住光。
向嘉的手機在床頭櫃上,她拿起來看到是淩晨四點。
不知道林清和睡了多久,昨天他也很累,拍攝結束他就跑去接品牌方那邊的人了,她還負責了公司的招聘。
向嘉握著手機把大燈關掉,輕手輕腳下床穿上拖鞋看到點心還在桌子上。昨天她分出去一盒給阿烏和公司的人,留了一盒在房間。
這兩天溫度很低,不至於壞吧。
向嘉饑不擇食,拆開盒子隨便找了個餅往嘴裡塞了一個,差點把她噎死。連忙走回去找林清和床頭的保溫杯,剛才開燈時她看到林清和的床頭放著黑色保溫杯。
水還是溫熱的,她用溫水順下去兩塊糕點,那個瘋狂的餓勁兒才被壓下去。
她又挑了個酥餅慢悠悠地吃,走到林清和帶回來的禮物前。
她比較好奇那個黑色袋子裡是什麼,向嘉蹲在地上吃完酥餅,打開手機手電筒咬在嘴上,躡手躡腳取出了黑色袋子裡的絲絨盒子。
盒子不大,小小的四四方方。沒有LOGO,她心跳的突然很快。
不會是戒指吧?
“睡醒了?鬼鬼祟祟乾什麼?怎麼不開燈?”身後微沉的男人嗓音,向嘉嘴裡的手機掉了下去,她手忙腳亂接住。
房間的燈瞬間亮了起來,向嘉按著手機的手電筒仰起頭轉過臉。
林清和支著頭半躺在床上,倦懶的一張臉上滿是惺忪的睡意,他的雙眼皮都快垂到了一起,壓出一條很深的線。
“你幾點睡的?睡醒了嗎?你再睡一會兒。”向嘉放下手機繼續翻那個黑色盒子,壓著心跳說道,“我想看看都是什麼,昨天實在太忙了,沒時間拆。”
“戒指。”林清和沙啞的嗓音輕描淡寫,“十點半睡,六個小時了。”
向嘉眼皮一跳,開戒指盒的手停頓。她忽然覺得呼吸有些不暢,戒指單戴怎麼戴都行,一旦成雙成對的戴,那就意義深重了。
“開啊。”林清和挑了下眉,戴著戒指的手指緩慢地拂過被子上的紋路,盯著向嘉的眼至始至終都沒有挪過一下,聲音慢條斯理的輕,“看看喜不喜歡。”
向嘉覺得剛吃下去的幾個餅有點頂,她若無其事地打開了盒子。
很大的一顆藍鑽,至少有三四克拉。
純度非常高,藍的很深,像是海水一樣澄淨。燈光下晶瑩剔透,隨著向嘉的轉動,不規則的鑽石折射出冷冽的光線,從裡到外透著一股子金錢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