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了三十分鐘,拐進赫赫有名的富豪小區,他的車在滿是豪車的停車場顯得那麼格格不入,非常突兀。
“你家?”向嘉往外麵看,這裡隨便—套房就過億。
林清和停好車解開安全帶推開了駕駛座車門,長腿邁出去落到了地上。
“你是打算把那天我對你做的事說過的話,再原版還給我嗎?”這還要場景再現嗎?玩的這麼全麵?向嘉離開車廂看他的停車位上空蕩蕩,隻有這麼—輛寶馬。
“害怕了?”林清和睨她,走向了電梯入口。
“是啊,我怕死了。”向嘉甩完資料就平靜了,她很清楚自己憤怒的點是什麼,她玩不起。
她就是玩不起,她破罐子破摔。
她跟在林清和身後邁入電梯,看他刷臉選擇樓層。
他住在頂層,電梯緩緩上升,他仰起頭看上麵跳動的數字。
向嘉從電梯壁不太清晰的倒影裡看他,怎麼瘦成這樣?鎖骨凸的也很明顯。他最近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那麼多錢,沒人管他吃飯嗎?
他父親死了,母親做了很大的手術。
—個學藝術的跑來繼承龐大的家業,忙吧,到處都是事。
林清和挪了下眼,在倒影裡直直看著向嘉。
向嘉訕訕把目光移開,看腳底下的運動鞋和大短褲,在這裡和那輛寶馬車—樣格格不入,處處透著詭異。
分手的時候,她是真沒想過再見。
她做事向來果斷,不要的這輩子都不會回頭,永遠不要了。她對自己狠對彆人狠,可她在林清和身上栽了。
林清和不是她想不見就能不見的人。
電梯在頂層打開門,電梯間比向嘉的房子都豪華,她環視四周問道,“你之前不是說你名下沒房子嗎?”
林清和腳步停頓,脊背僵了下,隨即按指紋解鎖拉開門邁進房子。
林清和在前麵拿拖鞋,—雙男式一雙女式,他換上了男式走進去說道,“給我煮—碗麵。”
向嘉—時間沒聽清,愣了—下,林清和已經進門越過玄關轉眼不見了,才走進去換上拖鞋越過玄關走進去。
拖鞋是她的尺碼,白色軟底毛絨拖鞋。
房子很大,裝修風格是黑白。
林清和背對著她站在冰箱前擰開—瓶水仰頭喝著,他的肩胛骨在襯衣下清晰。
一隻白色長毛短腿貓蹬著大眼睛在看向嘉,滿眼清澈的愚蠢。
“你的貓?”
向嘉曾經說過她將來有錢了就買一套大房子,養一隻白色親人的長毛貓。
那貓雪白,柔軟蓬鬆,像一坨棉花糖。
“嗯。”林清和拎著水瓶側過肩冷眸落到向嘉身上短暫地一打量,他走向了客廳柔軟的白色沙發,說道,“我中午沒吃飯,最近很忙,給我做頓吃的。”
大老遠把她帶到他家不是大乾特乾,而是做吃的。
林清和想法清奇,他怎麼不去找個私廚?
“滿意,我明天給你合同。”林清和把水隨手擱到桌子上,解開襯衣袖扣往沙發上一倚,短腿白貓迅速跑過去跳到了他的腿上。
那麼短的腿還挺能蹦躂。
“那我得給您做個滿漢全席。”向嘉放下背包,拉開了他那個巨大的冰箱,裡麵整整齊齊的水。
她眉毛跳了下,又拉開冷凍室,同樣空空如也。
“林總。”向嘉也取了一瓶水,使勁擰沒擰開,她把水又放了回去,“你是打算讓我做空氣嗎?”
林清和垂了下睫毛,放下貓起身說道,“門口有超市。”
“超市名字叫什麼?”向嘉走向那個空曠的過分的客廳,摸出手機打算下超市軟件,一般都有外賣。
“你不去買菜?”林清和看她打算往沙發另一頭坐,很淺地磨了下牙,她倒是一點沒把自己當外人。
“APP買就行了,這麼熱誰願意跑?”向嘉坐到沙發的另一端,沙發很軟很舒服,她想到了桐鎮繡房二樓那個計劃裡的白色沙發,“你想出去買菜?”
“沒興趣。”林清和坐了回去,撈起了白貓。
他瘋了居然想跟向嘉一起逛超市。
向嘉剛才進電梯時看到了樓棟號,輸入地址和房號,問道,“想吃什麼菜?”
“麵。”林清和淡道。
行吧,有好的不選,他隻愛一碗麵。
向嘉下單了做麵的材料,又給他買了一些水果和牛奶。他在桐鎮就不怎麼愛吃水果,向嘉遞給他,他才會吃。
瘦成那樣,臉色也不好看,肯定什麼營養都缺。
“你媽最近還好嗎?”向嘉下單結束放下手機問道,“聽說你媽生病了。”
“嗯,差點被我氣死。”林清和輕描淡寫,“做完手術半年了,在靜養。”
為什麼差點被你氣死?
你做什麼了?
“你換號了?”向嘉覺得氣氛很怪,往後倚靠狀若輕鬆。
林清和緩緩抬眼盯著她,一副隨時要跳起來弄死她的樣子。
“阿烏和陳小山都說打不通你的電話,公司也聯係不上你。”向嘉儘可能讓語調輕鬆,說道,“你現在電話號碼多少?”
“你在跟我要聯係方式嗎?”林清和把兩隻襯衣袖子都挽起來,往後一倚,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拎著貓,把貓從他的腿上拎了下去,說道,“你有打過我的電話嗎?”
我都把你拉黑了,我為什麼要打?
“哦對,你把我拉黑了,微信也刪了。”林清和拿起桌子上的水仰頭一飲而儘,他的唇因為喝水而濕漉瀲灩,他頂了頂腮把瓶子放回去。明明語氣狠的不行,眼睛卻突然紅了,“向嘉,你能對我再狠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