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嘉不相信婚姻, 她也討厭用婚姻來綁定對方增加安全感的行為,可她最後還是這麼做了,她跟林清和即將步入婚姻。他們都沒有安全感, 需要婚姻做最後綁定。
不在預料之中, 不在向嘉人生計劃裡。
她在淩晨兩點入睡, 睡的時候手機還通著電話。林清和怕她半路跑了, 他要通著電話確定她不會跑路。
向嘉醒來在敲門聲中,電話已經掛斷了,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翻身把臉埋在鬆軟的被子裡, 不願意起來。
不到一分鐘, 手機響了起來,來電林清和。
向嘉緩慢地清醒,要去領證, 敲門的應該是林清和。
她拿起手機起床拉開臥室門, 直奔門口,“你在敲門?”
“是我。”林清和在電話裡, “開門。”
向嘉已經衝到了玄關處, 急刹住, 手背在身後揚起下巴,說道, “民政局幾點開門?你起這麼早?”
“我預約的九點半, 還有三個多小時,也不是很早。”林清和清冷的聲音一半在電話裡一半在門外。
一門之隔,向嘉無聲地笑,她的心忽然就很滿,滿的快溢出來了。
“你昨晚睡了嗎?”
他默了片刻, 老實回答,“沒有。”
“林先生能在門口等我一會兒嗎?”
“可以。”
向嘉聽到門外有東西碰撞到消防栓的聲音,她轉身往臥室走,說道,“你緊張嗎?”
“還好,昨晚是其他的事情沒睡。”林清和解釋了一句。
“你希望我今天穿什麼顏色的衣服?什麼款式?”向嘉打開了衣櫃,“白色?紅色?旗袍?漢服?吊帶裙?還是端莊一些的禮服?”
向嘉似乎聽到了林清和的呼吸聲,綿長緩慢。
林清和沒有立刻回答,她很有耐心地等。
“我們沒有提前拍照,要先找地方拍照。結婚照的底是紅色,紅色會撞色。”林清和冷靜道,“白色旗袍。”
“好。”向嘉挑了一件白色旗袍放到床上,說道,“那我再配一套純白色內衣好嗎?”
他的呼吸變重了,大約有一分鐘,林清和開口時聲音很沉,“你讓我進去,你這個破地方隔音很差你知道嗎?”
“不讓。”向嘉挑出一套白色內衣,打開了手機免提,脫掉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穿白色,“再等一會兒。”
向嘉化妝時覺得自己確實有點黑了,老老實實白回去吧。
塗好全部,她把頭發挽起來,彆上了一根金釵。金釵是上周跟一個合作方見麵,對方送的,她原本不想要,看到上麵的鳳凰鬼使神差收了下來。
曾經林清和送過她一支金鳳釵。
她全部整理好,取了一隻珍珠小包換上高跟鞋走到門口拉開門。
猝不及防看到了門外抱著巨大一束紅玫瑰的林清和,他穿著整齊的三件套西裝,站在昏暗陳舊的走廊裡。正裝的林清和非常好看,高挑清俊一絲不苟,裁剪合體的西裝勾勒出身材,禁欲感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儘致。
他們目光同時停住,看著彼此。
空氣寂靜,直到隔壁有人出門向嘉先反應過來讓他進來,說道,“你穿這麼多?出汗了嗎?”
出了,後背濕透了。
林清和抱著沉重的玫瑰進門,他在門外站了二十二分鐘。接近四十度的高溫,第五分鐘的時候他的襯衣就濕了,但他沒動也沒有催促向嘉,他平靜地期待著見麵那一刻。
開門,向嘉穿著白色刺繡旗袍站在晨光裡望著他。
他聽到了心跳聲,聽到了煙花盛放的聲音。
“穿這麼正式?”向嘉伸手接花,心跳的飛快,她莫名其妙開始緊張,“林清和——”
林清和挪開花抱住了她,抱的非常用力,快把向嘉按進他身體裡了。但他隻抱了一下,手指在她的腰上克製地一停留便把花塞給了向嘉,他往後退了一大步拉開距離,隨即轉身往外麵走,“早餐涼了,這麼慢。”
“你就說值不值吧?”向嘉笑著說道,“第一眼驚不驚豔?”
值。
林清和拎著早餐進門,帶上了房門。一看她目光便凝在了她身上,她穿白色是另一種美,聖潔優雅高貴。
想讓她穿婚紗。
“你先把西裝外套脫了。”向嘉把大束紅玫瑰放到了餐桌上,拉開椅子坐下,沒有脫高跟鞋,她吃完飯就走活動量不大不會吵到鄰居,“你的西裝誰給搭配的?”
“造型師。”林清和解開外套脫掉放到搭到了椅子背靠上,坐了下去,淡道,“怎麼樣?”
向嘉把早餐拿出來分給他一份,認真把他看了一遍,他不但找了造型師,他還找了化妝師,脖子上那道痕跡被遮好了。
“脖子上的痕跡誰修的?”
“造型師會化妝,我想過來我們直接走,不耽誤你的時間。”他想讓向嘉幫他遮,可他更想立刻領證,他恨不得昨晚去住民政局門口。
“你把馬甲也脫掉,隻穿裡麵一件襯衣。”向嘉看著他就熱,心疼他,一聲不吭在外麵站了二十分鐘。向嘉早知道他穿這麼多,就不裝了,直接放他進來。
林清和三明治吃到一半,咬著鬆開手抽紙一擦,解馬甲的扣子,他甚至都沒有問為什麼。乾脆利落脫掉,隻穿一件襯衣,繼續吃著早餐。
向嘉想問他有沒有辦婚禮的想法,到底沒有問出口。
“你一夜沒睡困嗎?”
“還好。”
“今天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
林清和說的沒有,開車出小區不到五分鐘,林清和靠邊停車把駕駛座讓給了向嘉。
“困了?”向嘉換上平底鞋坐到駕駛座,看林清和臉色很難看,表情嚴肅到冷酷了,說道,“你還是不舒服?”
“沒事。”林清和調整副駕駛座椅,反複轉著手指上的戒指。
向嘉聽到他尾音有點顫,連忙拿起糖盒遞給他,“緊張還是低血糖?”
“嗯。”他接過糖盒,冷白修長的指尖微顫,本想否認,看到她的眼,說道,“緊張。”
向嘉踩著刹車笑仰到座位裡,“堂堂林總,林大少爺居然會緊張。”
林清和取了一顆糖咬在齒間,給向嘉也喂了一顆,他把指尖上的糖粉抹到向嘉的紅唇上,他的手上粘了一點口紅,他慢條斯理地摩挲著,道,“我隻是林清和,一個即將成為你的合法另一半的普通男人。我會緊張,我一夜沒睡,我在期待成為你的丈夫。”
向嘉大腦嗡鳴著咬著糖開車出去,被他摸過的唇快燒起來了,心跳的慌張又陌生。
林清和把她也撩緊張了。
民政局大廳等叫號時,她緊張的快吐了。一盒薄荷糖被她吃了大半,另一半林清和吃了。
她無法緩解那種焦慮,她甚至生出了逃跑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