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酒把林清和給放倒了, 第二天他沒起來床。胃疼加頭疼,向嘉去鎮上小診所給他拿了藥,她在街上走了幾十米, 被小鎮上的人塞了一隻雞一條魚,還有一兜橘子, 要不是看她實在拎不動, 還能再給她塞。
賀澤出現的及時, 把她解救出來,過來幫她拿了一大半的東西。
賀澤過來找她有事,他想把整個小鎮都擴進度假村, 他想做一個小鎮。統一管理, 以免出現個彆人素質不高坐地起價坑人的行為影響當地名聲。前段時間縣城就搞了好幾起,縣裡出了紅頭文件,嚴抓了一波才管住。
向嘉的手指解救出來,接過他的企劃書,一邊走一邊看。
她這一趟回來一方麵是為了拍攝公司的新係列,另一方麵也是為了看度假村做的怎麼樣。
“二十萬是給您轉到賬戶還是我現金給您?度假村這半年收益還不錯, 我的收益也不錯。”
“不用了, 算是給你的獎金。”向嘉都快忘記了賀澤的二十萬。
“獎金是獎金, 這是欠您的錢, 還是要分清。”賀澤笑著說道, “謝謝您當初的二十萬,要不是那二十萬, 我都不知道能乾出什麼事。”
他也沒想到當初見麵時, 那麼年輕一個小姑娘,看起來稚嫩不靠譜,相處下來讓他心服口服。
“那你轉我的賬戶吧, 我把賬號發給你。”向嘉合上企劃案,說道,“這個要全部做下來,五年時間可能不夠。”
當初她跟賀澤簽的是五年合同。
“這也是我今天找您的第二件事,我可能會續約。我最初的理念就是想做一片桃花源,為家鄉做點事。這裡,能實現我的抱負。”
向嘉為人大氣,做事有魄力還有人脈。如今她更是了不得,這個度假村前途一片光明,比他自己創業收益更大。
向嘉從小鎮主街一路跟賀澤聊到繡房,她還夾帶私貨,她想讓賀澤把桃園婚禮現場策劃出來。
賀澤聽到這個就來了興趣,於是他們在一樓聊了整整一個小時,賀澤都聊興奮了。興衝衝離開,他擅長把概念落實。
向嘉一邊剝橘子一邊看企劃案,看到一半終於是想到她男人還在床上躺著,一激靈連忙放下橘子倒了一杯熱水拎著藥上樓就撞到倚在欄杆上的林清和。
他穿著白色棉麻襯衣,顯得斯文清冷,剛洗過澡偏長的頭發還潮濕著,耷拉到了他的眉骨處,神色冷倦。
“怎麼不在床上躺著?洗澡了不吹頭發?”向嘉快步上樓把藥遞給他,去洗手間拿吹風機,“不難受?”
林清和哼了一聲拎著藥走到落地窗前的白沙發上坐下,敞著長腿半躺在沙發上喝了一口水,“頭疼。”
早晨的太陽照到了江對麵,還沒有轉到桐鎮這邊。風很冷清,浩瀚江麵泛起了漣漪,有水鳥在觀景台欄杆上棲息。
這間房子昨晚來之前他還有點陰影,一夜之後,成了他的伊甸園。
他的夢成了現實。
向嘉坐到了沙發扶手上,拿乾燥的大毛巾給他擦頭發,說道,“昨天不該讓你喝那麼多酒,以後彆喝了,戒酒。”
林清和靠在向嘉身邊,隔著柔軟的毛巾感受到她的手指。
向嘉在關心他。
向嘉對他很好。
“你昨晚後來調的那兩杯酒那麼厲害,你就沒按好心,偷雞不成蝕把米。林老板,你這麼難受也不完全是我的責任。”向嘉把他的頭發擦成亂毛,他頭發濕著時耷拉到眼睛,整個人都柔軟起來了,“你這頭發該剪了。”
“回上海剪。”林清和對這裡的理發師有陰影,技術不行,想法挺多,一個比一個犟。他以前不在意顏值,跟向嘉這個死顏控在一起,誰知道她的愛會隨著哪一根頭發的離開而消散,她的愛是根據林清和的顏值定的。
“手腕還疼嗎?”
林清和抬起手給她看,他剛洗完澡沒戴手表,右手腕紋身上破皮的血痕已經結痂了。他皮膚白,看起來十分猙獰。
向嘉蹙眉,這個男人不會傷害她,再瘋的時候都會克製著不傷她。可他會傷害他自己,沒輕沒重,他不怕疼。
什麼人不怕疼?
向嘉給吹風筒插上電,用最低檔給他吹頭發,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不喜歡你受傷。”
這是向嘉第一次給林清和吹頭發,林清和想起身拿相機記錄下來,可他舍不得起身,他注視著向嘉的側臉,從嗓子深處溢出聲音, “以後不會了。”
大不了忍著不掙了,她玩夠了肯定會給他一個痛快。
“沒有以後了。”向嘉的手指劃過他的額頭。
林清和掀起眼皮,黑眸陡然銳利,“什麼叫沒有以後?”
“就是以後不這麼玩了,你也不準再喝酒,到此為止。”
林清和頂了頂腮,再玩一次也行,他又不排斥。
陽光渡過江麵,斜到了小鎮上,從落地窗照了進來,鋪到木地板上。向嘉的手指時不時拂過他的皮膚,吹風機柔和的暖風吹著他的頭發。
林清和仿佛陷在一片柔和的春水裡,微風輕柔,世界寧靜。岸邊垂柳蕩漾,岸上萬物生長。
他感覺到生命在重新發芽,他的世界有了光。
“賀澤比我們大挺多歲吧?也經曆過很多事。”林清和忽然開口,“他很信任你。”
“我是向嘉,未來的成功企業家。要是不能讓人信服,我不是白混了。賀澤做事可以,我打算再放點權利給他,你覺得怎麼樣?”向嘉關掉吹風機,摸了摸林清和的頭發,乾的差不多了,放下吹風機順著沙發擠到沙發跟林清和之間的縫隙裡,取桌子上的藥,說道,“來,喝藥。”
“你把藥拿給我。”林清和靠到沙發上,望著向嘉,“你決定就好,你看人不會出錯。”
向嘉穿著兩件式改良裙子,黑底紅色繡線,上衣又短又小,坐下時隱約能看到最細的那一截腰,上麵還有他昨晚留下的痕跡。
細細的腰,碰狠一點仿佛都能折了,握一下第二天都有青痕。明明柔軟的像一片水,卻能包羅萬象。
她溫柔有力量,強大具有感染力。她的世界是星辰大海,是廣闊天地。將來會有更多人愛她,她會走到高處去。
找這麼個女人,吃醋都顯得低級沒意思。
“你也這麼信我?”向嘉把藥分出來,遞給他說道,“要不要喂你?我的少爺。”
“你喂。”林清和心臟一動,往後靠著,“你挑到我,還不能證明你眼光好嗎?”
向嘉笑出了聲,這確實是,她不反駁,“這個藥彆人喂容易黏嗓子裡,很苦很惡心,自己喝更好喝一些。”
“我不嫌苦。”林清和下頜微揚喉結落在光下,眼神沉的勾人,嗓音低了下去,輕道,“試試。”
林清和成功地把藥片黏嗓子上了,向嘉幸災樂禍持續了不到一分鐘,被他逮住接了個吻。
行,兩個人一起惡心。
向嘉喝了三杯水都沒壓下那個藥味,她衝到一樓接水,“本來想中午給你燉個魚湯,現在沒了。”
林清和壓著笑意,拆了一顆薄荷糖慢條斯理地咬在齒間邁著長腿下樓,又跟她接了個薄荷糖味的吻,把糖喂給了她。
阿烏過來的時候,他們正卡在擦槍走火的邊緣。一樓是玻璃門,能看到外麵的人。向嘉連忙整理衣服,讓林清和上樓換一套寬鬆的衣服。
他像個血氣方剛的少年,碰一下就起反應。
他一雙眼暗沉沉的潮,看了向嘉一會兒才大步上樓。
向嘉調整好狀態打開門讓阿烏進來,過來的不單是阿烏,後麵還跟著陳小山,抱著一摞箱子。
“乾什麼?”向嘉驚呆了,“你們是把倉庫搬過來了嗎?這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