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哥,上次跟你提的舞台的事怎麼樣了呢?”聞玧其接起電話,對著那邊的人說。
話筒另一邊也是一個爽朗的男聲, “啊, 我打電話過來就是說這件事呢。”
“玧其啊,多謝你提醒了, 燦勇那個小子檢查了一遍, 果然發現接線口鬆了,而且電線那裡還破了好大了口子!銅線都露在外麵了!真是的, 這個小子竟然也不好好檢查下, 這要是出事了他可逃不脫啊。”
聞玧其聲音鎮定, “是啊,在地下這麼多年,也不是沒有見過因為話筒和音箱漏電而出事故的,所以我正好經過東大門看到了,就想著給哥提醒一聲來著。”
“是呀!這萬一要是出了舞台事故,那責任我也逃不掉啦, 聽說那天正好有NS公司的路演,幸好沒有出什麼大事, 隻是音箱破了音……”
“嗯。”
“啊,對了, 玧其,下次一起喝酒啊!燦勇說要好好感謝你來著, 他說這次真是祖宗保佑了,你提醒他好好檢查了一遍發現了問題不說,上麵負責這塊區域的老板們,不知道也出了什麼事, 好像人事變動很大呢,竟然也沒有人找他追責……”
聞玧其輕輕笑了下,公司的人事變動,應該很正常吧,可能就是因為人事變動,所以那些心思陰暗的人,才趁著這個機會去陷害人?
那天的路演舞台發生了什麼,他從地下一路發展到現在,其中的齷齪不用細看都知道是為了什麼。
那個叫申恩娜的女孩,嫉妒著她,不想讓她順利出道吧。
所以使出這種不入流的小手段,讓音箱破音,讓她無法唱歌。
不過,這種事情,悄悄的解決就好了,不必要多費心思與人爭執。
陷入與爛人撕扯的泥潭,才是對自己人生的最大浪費。
……隻希望她一切都好。
他沒有辦法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前,至少他能夠在暗地裡默默保護她。
“內,哥,那下次就到我們常去的那家酒屋吧,叫上燦勇,我也好久沒見過他了。”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們燦勇也有機會見到大明星啦哈哈。”
“哥……這麼多年,我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聞玧其有些無奈。
出道這麼久以來,他從來沒有忘記過地下的那段日子,和以前唱rap的哥哥們也一直保持著聯係,如今這批人仍然在這一帶活動著,其中不乏轉行成為舞台設備師的。
所以才能順利地聯係到東大門那邊的舞台負責人。
“哈哈,開玩笑啦,玧其你的人品我怎麼會不清楚呢?放心吧,燦勇這個小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嘴很嚴的,來一起喝酒的話不會亂說話的。”
“嗯。哥,那就你來安排吧,定好了時間通知我一聲吧,我這幾天都有空。”聞玧其和對麵約好了,就掛斷了電話。
……
劇本圍讀會就在今天,說是圍讀會其實隻有南珠和李滄東導演兩個人,男主演薛景丘正在抓緊拍攝,南珠隻是個戲份很少的小配角,也沒有人知道她要編曲的事。
李滄東把所有消息都瞞下來了,劇組隻知道她會參演。
“南珠啊,完整的劇本我可誰都沒給過,這次就給你看了,至於編曲的事,等你有了想法再告訴我吧。我先給你講講角色。”李滄東說著,遞過來一本批滿了備注的劇本。
南珠拿了過來,劇本封麵上的名字叫《千禧》。
2000年的首爾,在經曆過1998年的金融危機後,仿佛從壓抑的絕望中解放出來了,南北雙方的領導人正式會晤,冷戰也仿佛得到了終止。
故事就從這裡開始,也從這裡結束。
千禧年的到來,讓整個社會欣欣向榮,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隻除了一個人。
一個落魄的、穿著臟兮兮的西裝外套,領帶也歪歪扭扭的、蓬頭垢麵的男人。
街上人潮擁擠,小孩子坐在父親的肩頭,人人喜氣洋洋談論著晚上要放的煙火。
蓬頭垢麵的男人,也就是故事的男主文禹哲他順著人潮,像遊魂一樣踉蹌著爬上山坡。
也有不少人上山看煙火,但是大多數人停在了山腰,那裡已經是觀看煙火的最佳位置了,這次的煙花正好高度和山頂差不多,政府已經派了警員維護秩序,已經通知了附近不要爬上山頂,那裡並不能看到煙花,反而會有危險。
文禹哲顯然沒有聽,他麻木著臉,順著人潮往山上爬,可是他周圍的人越來越少,他們都停在了山坡。
“喂!不要再往上走了!山頂看不到的!”有人出聲,勸他。
文禹哲甩開了拉著他胳膊的老人的手,“不要管我!”
他很凶狠地甩下一句話,繼續踉踉蹌蹌地往上走。
又有好心的人攔住了他,被他一一推開。
人們又是奇怪,又是看瘋子酒鬼一樣遠遠地看著他指指點點,然後等到談性得到滿足,又轉過頭繼續等待著煙火。
沒有人再管他。
他一路跑上山頂的小路,路上走的人少,下了霧氣的傍晚小路上泥濘不堪,文禹哲一個踉蹌摔倒了,他掙紮著突然大叫了一聲,像發泄一樣捶打著地上。
“啊——”水濺起的泥土全都沾在了他的衣服上,他用手抹了抹臉,臉上也是泥土,他突然開始大喊大叫。
然後像小孩子一樣縮在泥坑裡抱著自己,嚎啕大哭。
接著他繼續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