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浴缸裡打開花灑,水花撲麵而來像是密集的雨點一樣砸在臉上。
冷水打在臉上,她總算清醒了一點,不過是一個巧合,她總是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南珠歎了口氣,她洗澡時習慣拉上浴簾,浴室的燈就在她的頭頂,從浴簾外看過去,她的剪影落在簾幕上像是曖昧的影戲。
簾子剛好遮住浴缸,分隔開了旁邊的洗手池和剩下的一點空間。
洗手池上的那麵鏡子也因為旁邊花灑裡噴灑而下的熱水,慢慢浮上了一層霧氣。
清晰的鏡麵漸漸變得如霧裡看花一樣模糊。
南珠站在浴簾裡,水流打濕她鴉黑的發絲,蜿蜒纏繞在雪白瑩潤的肌膚之上,露珠一樣的水滴在她粉潤的肩膀上滑落。
她歎了口氣,幽幽地,在霧氣騰騰的潮濕浴室裡,香氣如煙霧一樣纏繞蔓延。
暖、香、朦、朧。
突然,她側過頭,靜止不動,仿佛被什麼聲音驚到了,正屏住了呼吸仔細地從水花濺落在浴缸瓷麵上嘩啦啦的聲音之中側耳分辨。
一點隱約的模糊的黑色身形從沾滿了霧氣的鏡麵之中閃躲避開,消失不見。
南珠猛地拉開浴簾,朝浴簾外看過去。
呼……沒有人。
為什麼、總是疑心,有人在跟蹤她呢?
總覺得有人好像在看著她。
就連她洗澡,仿佛也好像有人在旁邊等著她一樣。
她抬起手腕擦了擦額頭的水跡,用浴巾把自己包裹起來,擦乾了頭發換上睡衣。
終於躺到了自己的床上,她把床頭的台燈打開,今晚不準備關燈了,還是開著燈比較安心。
手機裡的賬號和電腦上是同時登陸的,南珠躺在柔軟的床墊裡,用枕頭和被子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屏幕上滑動著Alexia她們的狀態。
10:32分,Alexia轉發了一條狀態。
“我們受人歡迎的、帥氣開朗的足球隊長Silvano於昨天離世,緬懷他。”
Alexia:R.I.P[蠟燭][蠟燭][蠟燭]
南珠屏住呼吸,狀態的下麵配了一張照片,手裡屏幕裡還沒有刷出來,隻看到了那位足球隊長栗色的卷發。
南珠覺得自己的手指變得普通枯枝一樣僵硬,關節動起來時,仿佛有咯吱咯吱的聲音。
她的拇指顫抖著往上滑動屏幕。
栗色卷發的主人,一張微微羞澀笑著的臉龐出現在手機裡。
是他。
是那天和她一起拍攝的運動員!
南珠瞳孔顫抖放大,整個人不自主縮進被子裡,連呼吸都不敢發出,她咬緊了嘴唇,一邊顫抖著,一邊看著屏幕裡的評論。
——“好像是凶殺吧,聽說血流了很多,一定很痛吧,R.I.P。”
——“晚上回到宿舍就發生了這種事,第二天同寢室的人回來打開門才發現。”
——“好可憐,是為什麼呢?”
對啊,是為什麼呢?
南珠咬著手指,眼睛不敢閉上,被子裡手機屏幕發出的瑩瑩光輝照在她的臉上,煞白一片。
第二天她就答應了地中海經紀人建議,出國去拍攝。
她答應了之後,機票和來回路費都由對方公司負責,經紀人將她的護照和信息都發過去之後,笑眯眯地道:
“這次我就不陪你過去啦,公司裡的女孩子們太多了,我走不開,你自己的可以的吧?”
南珠點了點頭,她隻想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今天可以走嗎?”
“今天?”經紀人有些驚訝。
“對……我的……嗯,房租到期了。”南珠有些虛弱地說。
“哦,那我跟對方公司聯係下吧。”地中海還挺好說話,打開了郵件敲起了鍵盤。
“好了!可以。”
“晚上十一點的飛機,你快去收拾一下東西吧!”經紀人說。
等到了機場,明亮的候機廳裡人來來往往,南珠終於鬆了口氣,她隻提了一個隨身的小包包,沒什麼東西好收拾的。
這次的夢境真的太怪了,太怪了,她有點害怕。
不過她出國了就不會再被跟蹤了吧,那些奇怪的事情也不會再發生了。
她捏了捏手裡的包包,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喝水,南珠抬頭看了看大廳牆上的時鐘,還有一個小時,值機還不急。
南珠站起身,走去了角落裡的直飲水機,剛剛拿出一個杯子接了一杯水。
突然一股奇怪的香氣傳過來。
南珠剛剛皺起眉頭,一塊濕潤的棉布就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一隻骨節分明、青筋暴起清瘦纖長的手掐住了她的臉頰。
天旋地轉之間。
她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