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4點, 首爾SK老宅。
老會長已經睡下,前廳的主宅卻燈火通明,安秘書一夜沒睡, 早早在旁邊候著, 大氣也不敢出。
來來往往的仆人們安靜得腳步聲都幾近於無,來往有條不紊, 連頭都埋得低低的, 靜悄悄地在一旁備了清水、毯子。
還有一桶精致的、高檔的高爾夫球杆。
在燈火璀璨的水晶頂燈和光可鑒人的瓷磚地板的光線來回映照下, 球杆銀色的金屬彎柄處,反射出冰冷冷的光。
安秘書就死死站在那桶高爾夫球杆的旁邊, 隔在崔廷禹和球杆中間門,好像生怕崔少爺一個衝動就拿起球杆,還在微弱地希望著自己的身體隔在中間門就能擋住一下一樣。
崔廷禹坐在客廳中間門暗紅色的皮質沙發上, 柔軟的皮質因為他的落座微微下陷,圍繞著他凹出一條條弧度,他就坐在正中間門,雙腿非常隨意、放肆地向兩邊敞開, 後背靠在沙發背靠上。
他仰起頭, 眼睛輕輕闔上,眉頭緊緊皺著, 一隻手搭在沙發後背, 一隻手抬起來, 慢慢地揉捏著眉心。
手背的青筋和小臂的肌肉隨著他揉捏的動作,一點一點地動著。
四周像死了一樣寂靜, 兩個女傭埋著頭站在牆邊角落裡,呼吸都不敢用力。
這樣的壓抑仿佛可以將人逼瘋,離得稍遠的仆人不由得看向了那個往日裡很好說話的元少爺。
好像指望他能說句話, 舒緩一下氣氛。
可是讓她失望了,唯一一個對下人們態度溫和的元浦賢,此刻靜靜站在落地窗邊,好像發呆一樣看著窗外。
他往常那副總是微笑著的表情也消失了,變淡了,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一樣,有些沉默地盯著庭院裡濃墨色的綠蔭。
“來了,來了……”
終於一聲由遠及近的聲音傳過來,打破了寂靜。
外麵小跑進來一個仆人,一邊擦著額頭的冷汗,一邊忙不迭躬下身稟報:
“……少爺,元少爺,李小姐過來了。”
崔廷禹的眼睜開,他放下的那隻揉著眉心的手。
元浦賢的視線也收回來,轉頭看向前廳的大門。
室內的仆人們聽見聲音也齊齊鬆了口氣,但是這口氣還沒放下,下一口氣又提了上來。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一聲尖利的女聲傳過來。
MK珠寶的李媛真,他們崔少爺的表姐,是被人壓著進來的!
“嘶……”在場的仆人們看見,倒吸了一口氣,趕緊又死死地低下了頭,不敢多看。
“崔廷禹!!”李媛真看見沙發上的人,尖叫了一聲,扭動著胳膊要從鉗製著她的人手中抽出來。
崔廷禹一隻手搭在額側,用食指輕輕點著自己的太陽穴,玩味地看著狼狽的李媛真。
李媛真像是被人從被窩裡拖出來的一樣,還穿著睡袍,拖鞋也掉了一隻,頭發亂糟糟地垂下來,一張素顏的臉上,臉色又黃又白。
她惡狠狠地盯著崔廷禹尖叫:“啊啊啊啊!!你要乾什麼崔廷禹!!!”
她邊叫邊要亂踢,還不斷扭動著身體試圖逃脫。
但兩邊鉗製著她左右胳膊的安保紋絲不動,隻等待著主人的吩咐。
崔廷禹欣賞了片刻,才終於施恩,他輕輕揮了揮手指,兩邊的安保收到,這才放開了李媛真。
甫一鬆開,竭力扭動著的李媛真猝不及防摔到了地上,一樓大廳的地板沒有鋪上地毯,全部是方便衝洗的光麵瓷磚,李媛真摔到上麵,膝蓋和胳膊硬生生撞到地上,疼的表情都變了。
她捂著胳膊,跪坐在地上格外狼狽,一邊大口喘著氣一邊歇斯底裡尖叫:“崔廷禹!你瘋了嗎?!我是你表姐!!”
“……嗬。”崔廷禹扯著嘴角,冷冷地笑了一聲。
他起身,身上還穿著從泳池趴體出來時披著的真絲浴袍,兩邊的衣襟敞開,露出精壯的胸膛,胸口的肌肉微微隆起,下麵是線條漂亮的腹肌,下身隻穿了一件白色的絲綢長褲。
崔廷禹慢慢走過來,腹部和大腿的肌肉在薄薄絲綢下極具力量感。哪怕他還什麼都沒做,但是那姿態和身形,已經讓人懼怕。
李媛真看著他越來越近,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腦袋,氣焰明顯弱了下來,但還是在色厲內荏,眼神閃爍著道:
“你、你要乾什麼?!我、我是你表姐啊廷禹……”
“……嗬。”崔廷禹在她身前蹲下,然後又冷笑了聲,離得近,這聲冷笑的嘲諷意味更足。
他伸出一隻手,非常輕蔑地在李媛真臉上拍了一下,又拍了一下,力道很輕,但卻讓人毛骨悚然。
“……媛真啊。”崔廷禹看著她道,“wuli媛真啊……”
李媛真害怕地轉動眼珠,死命往後縮著脖子,恐懼地看著他輕拍在自己臉上的手,不知道他下一秒會做些什麼。
果然,下一刻。
崔廷禹猛地將手移到她的後腦勺,凶狠地抓住了她的頭發猛地往下扯。
“啊!”李媛真被猛地扯住頭皮,痛得尖叫了一聲,眼眶都紅了,她隻能順著他的力道仰起頭,嘴唇還不停顫抖著。
“……wuli媛真啊……”崔廷禹還笑著,像是歎息一樣重複了一聲,這才慢慢皺起眉,一雙冷漠的、像在看螻蟻一樣惹人厭惡又讓人惡心的生物一樣的眸子死死盯住她。
他的手往下墜,力道壓得李媛真連尖叫都不敢。
“就是因為是表姐,所以你才活著啊。”
“我們媛真,真是和臭蟲一樣沒有自覺啊。”
崔廷禹笑著,一隻手抓著她的頭發,另一隻手也抬起來,慢慢地掐住了李媛真的喉嚨,一點一點施加力道。
他的神色極度冷漠,殘忍的眼神玩味地看著掌下的人。
李媛真的脖子被掐住,迫切地想要呼吸,鼻翼不停翕動,眼眶瞪到極致,臉色先是慘白,然後隨著氧氣缺乏,臉色越漲越紅,眸子裡全是血絲,驚恐地看著決定自己生死的崔廷禹,瞳孔在不停顫抖,溢滿了水珠。
“廷、廷禹,我、我錯了……”李媛真啞著嗓子,竭力從他的掌控下擠出幾個字。
“……嗬。”崔廷禹卻隻是冷笑了一聲,手上的力氣一點也沒有要放鬆的意味。
前廳裡的仆人們安靜得像是要把自己死死藏進牆壁裡一樣,安秘書也在原地埋著頭不敢動。
元浦賢的視線短暫地挪過來,看了一眼崔廷禹折磨她的手段,又很無趣一樣移開了目光,繼續放空一樣看著窗外。
李媛真幾乎是絕望了,她一邊不受控製地落淚,一邊顫抖著嘴唇試圖求饒,但是喉嚨無法呼吸,聲音也發不出,臉色因為缺氧越漲越紅,到最後她無力地張著嘴,眼看著幾乎要翻起白眼了。
崔廷禹這才鬆開手。
“咳、咳咳咳……”李媛真劫後餘生,猛地吸了口氣,兩隻手撐在地上不停咳嗽,眼淚和鼻涕混成了一團。
“嘖、”崔廷禹嫌惡地看著手上沾著的李媛真的淚水。
有仆人安靜地上前遞上一塊溫熱的濕毛巾,恭敬地低頭雙手奉上。
崔廷禹拿起毛巾擦了擦手,這才看向地上跪著的李媛真。
“媛真那,知道錯了嗎?”
“嗚……”李媛真猛地爆發出一陣哭聲,她跪坐在地上,猛地撲過來抱住崔廷禹的大腿。
“廷禹、廷禹啊,我錯了,我錯了好不好……”
李媛真一邊哭,一邊卻低下頭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露出怨恨的眼神。
白、南、珠。
果然。
“知道錯了,那就不要針對南珠了,嗯?”崔廷禹道。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都怪那個白南珠!
崔廷禹折磨她也是為了白南珠!
李媛真剛剛要收拾好那副滿懷怨毒的眼神,突然就被崔廷禹低下頭猛地扯住了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