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戛納的日子過得非常充實又快樂, 在這裡和在國內是截然不同的氛圍,這邊的藝術氛圍濃厚,有種自由自在的包容氣息, 大街上的人們穿著打扮都非常有意思, 而且完全沒有國內那種緊繃繃的被盯緊的感覺。
她最後一天的行程是在戛納的沙灘熒幕前散步。
邀請她一起的演員們、導演們絡繹不絕,但是南珠全都婉拒了, 男人們隻會影響她創作的進度。
最後在沙灘上漫步偶遇到的, 是和她一樣來自亞洲的日本女演員安藤櫻。
這位女演員今年由是枝裕和執導的電影《小偷家族》剛剛摘得了戛納金棕櫚獎。也同樣是炙手可熱的人物。
南珠光著腳在海邊走著時, 一抬頭碰到了也一樣漫無目的遊蕩在這裡的安藤櫻。
兩個女人抬眸會心一笑,悄悄回頭指了下遠處人煙鼎沸的晚宴處。
看來她們都是不喜歡熱鬨偷偷跑出來的家夥。
安藤櫻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美人, 但是笑起來很溫潤,她長得非常有特點,屬於那種在大熒幕上格外有辨識度的臉孔。
而且南珠看過她演的戲, 可以說是整容般的演技,外表對於這位女演員來說隻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如果有天才,安藤櫻就是演員中的天才。
雖然才剛剛見麵,但是南珠很喜歡她身上平和的氣息, 甚至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同樣的亞洲麵孔, 也讓安藤櫻對她有不少好感。
她們一邊靜靜地感受海風的吹拂,一邊任憑帶著暖意的浪潮拍打她們的腳踝。
麵對大海, 有種很寬闊的平靜。
“南珠桑, 綺麗啊……”安藤櫻看著大海, 輕輕歎了一聲。
南珠日語一般般,但是聽出來了, 她在誇這片大海漂亮,她也點了點頭,遠處燈火的輝光落在她的眸子裡, 她專注地看著前方。
“是啊,在這一天看著這樣的風景,格外美。”她用英語和安藤櫻交流。
安藤櫻顯然也聽懂了她的意思,“這一天”,屬於她們的一天,她回頭對著南珠笑了,“是啊……”
這一天,是同為女性,惺惺相惜的一天。
她們一直看著落日餘暉,直到夜幕完全降下。
第二天是回國的行程。
李滄東導演的團隊前幾天就已經離開了,南珠因為應酬多呆了幾天,最後還是不舍地與安藤櫻告彆,同全正花一起踏上了回國的路程。
飛機直接從法國飛往韓國。
南珠在飛機上睡了一覺,醒來後洗了洗臉,直接帶著墨鏡就在全正花的陪同下出了機場,等她從通道出來的時候。
她實在沒想到,韓國人的反應是這樣的。
她有預感韓國人會轉過臉來誇她,可是沒想到這麼浮誇。
“白南珠!白南珠!白南珠!”
“啊啊天呐南珠!我愛你!!”
“擦浪嘿喲!”
“南珠媽媽愛你!!!”
“南珠怒那!!看看我!”
比浪潮還猛烈的聲音直接掀翻了機場的屋頂。
這裡有多少人?幾百人?幾千人?
烏壓壓的人群幾乎堵得走不動路,不少媒體扛著攝像機一頓猛拍,閃光燈不停閃爍。
幸好南珠戴著墨鏡,她可不想再體會一次上次來機場是快被閃瞎的感覺。
南珠抿了抿唇,目不斜視地按自己的方向走著。
不知道是經紀公司還是機場的安保人員圍成人牆將接機的人群堵在外麵,於是那些人隻能瘋狂地伸出手,好像試圖觸碰她。
全正花警惕地跟在南珠身邊,隔絕一切危險。
南珠走在前麵,她今天同樣是一席黑衣,黑色長發有光澤地垂下,全身上下隻有胸口掛著一枚不規則的紅色小石頭,那是她在戛納的沙灘挖到的,安藤櫻也挖到了一顆。
她瑩白如玉的小臉上,黑色的大框墨鏡遮住去了眉眼,隻露出精致小巧的鼻子和殷紅柔軟的嘴唇。
而她嘴唇此刻也抿著,端的是一副冷若冰霜、不好接近的模樣。
但是這幅樣子反而讓圍著的群眾更加瘋狂。
他們激動、尖叫、有的恨不得失聲痛哭:
“南珠啊啊啊啊!!”
“wuli南珠啊!!!”
“南珠啊你瘦了多吃點啊南珠!”
“南珠你受苦了……”
“南珠!南珠!南珠!!”
甚至有一個男人,他猛地衝破了人牆,突然衝到南珠的前麵,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所有人都驚呆了,現場的尖叫都停了一瞬。
然後那個撲通跪下的男人就趁這個時機,跪在地上頭深深地埋下,大聲地道:
“南珠,對不起!!!”
四周的人都驚了,全正花一下子就反應過來,要上前將那個男人控製住,南珠卻理都沒有理。
她輕飄飄地、視若無睹地、旁若無人地從跪著的人身邊走過。
好像這裡沒有人跪著,這裡隻是一顆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