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白南珠!!”
“南珠!!南珠!!南珠!!”
舞台上的少女笑了一笑,眼眸微彎,殷紅柔軟的唇瓣彎起,露出一線雪白的貝齒,純潔美好如同顫巍巍綻開的花苞。
“撒浪嘿喲……”
她歪著頭,兩隻手抬起彎在頭頂,比了一個愛心。
“嗚嗚嗚嗚……撒浪嘿喲!!”粉絲們回以她更加強烈的愛意。
這次的表演格外成功,粉絲們的安可聲不斷。
舞台結束之後,米津玄矢帶著她遊完了兩天。
原本以為這是他“高情商”的表現,畢竟無論誰邀請客人來訪,一定會儘地主之誼是吧。
但是這個家夥真的怪,他的遊玩,好像隻是按照方案打卡。
而且還是那種網上誰都搜得到的大眾路線打卡。
等到最後一個地點打卡完畢,南珠發誓,她真的聽到了他鬆了一口氣的聲音。
然後這個靦腆的、好像很抗拒和人對視的男人對她說:
“好了,那我們開始吧。”
“莫???”開始什麼?南珠完全摸不著頭腦。
然後這位奇男子就帶著南珠來到了他的工作室。
和她一起寫歌。
是的,寫歌。
邀請一個韓國人來日本人的工作室寫歌。
米津玄師的工作室很大,裡麵除了樂器,還有不少畫,整體的風格和他這個人很像。
乾淨、純粹、又一腔熱誠。
或許他不是不懂和人溝通,而是他太過敏銳,能感受到常人感受不到的一切,更喜歡通過藝術來描繪世界。
畢竟,光聽他的歌就知道他是個很柔軟的人啊。
《lemon》裡麵,他把失去的痛苦比作酸澀的檸檬。
雖然總會過去,可是那一旦想起就絕對無法忘記的酸澀感覺。
如同檸檬一樣酸澀的一首歌,也是如同檸檬一樣讓人無法忘懷的歌。
他真的是天才。尋常比喻痛苦是如遭痛擊,難以置信。他卻說是吃了一口酸澀的檸檬。
他就是這樣一位敏感的、柔軟的天才。
南珠在啼笑皆非後,也跟著入鄉隨俗,和他一起在工作室裡忙碌起來。
米津玄矢話很少,但是和南珠意外地默契。
他指尖一個音,南珠就立刻想到應該接什麼樂器。
南珠剛想到一個靈感,他就能毫不遲疑地跟下去。
這天晚上,南珠埋頭在紙上記下白天討論的靈感,在最後一段時頓了下,有些拿不準該用哪一拍。
突然米津的手握住了她拿著鉛筆的手。
一陣清爽如皂角的氣息籠罩過來,米津一隻手搭在她椅子的靠背上,一隻手握著她拿筆的手,就這麼彎腰順著她的筆跡在紙上落下他龍飛鳳舞的字跡。
驟然的靠近,體溫都幾乎可以傳過來。
南珠愣了一下,抬起眸子看著頭頂的他。
他的神色很平靜,黑色卷曲的頭發亂糟糟籠在頭頂,隻看得到他淡漠的眼神,好像對外界全不關心,隻在意紙上的歌曲。
南珠收斂心神,低頭去看他寫下的節拍。
“誒?就是這個!”南珠驚喜道,她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他。
米津的嘴角極其輕微的勾了一下,還不等南珠發現,他就又立刻站起了身子,然後很隨性地、像在摸貓貓一樣,揉了揉南珠的腦袋。
“誒??”南珠腦袋被rua,有些莫名其妙地捂住自己腦袋。
這個人,是不是有些過分自來熟了??
突然摸她腦袋??
米津玄矢卻已經很平靜地去寫自己的歌了。
好像大驚小怪的隻有她一樣。
南珠糾結了一下,不是說他們日本人都特彆有邊界感嗎??這也道歉、那也道歉……
這個家夥,怎麼完全不一樣啊……
她看了看米津,那個男人專心致誌地忙著自己的,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南珠偷偷瞪了他一眼,也跟著做自己的事,把這兩天的曲子全都整理了一遍。
一直到深夜。
“走吧。”米津玄矢站起了身。
“嗯?怎麼?”南珠有些困了,眼睛都沒睜開。
“去吃東西。”米津玄矢道,他們兩個都是忙起來就忘了吃飯,一整天都沒有進食了。
“哦、哦……”南珠怕被他懷疑,隻好頂著困意答應了,畢竟哪有人一整天不吃東西還能活蹦亂跳的。
米津玄矢身高很高,他走在前麵步伐比南珠快不少,南珠小跑著跟上去。
卻發現他已經調整了步伐。
他走的慢了一些,特意遷就著南珠。
果然是細心又敏銳的人。
附近有山下的集會,可能是什麼節日,山腳下一路的小攤販非常熱鬨,米津走到一個小攤子前,很隨意地拿了一個麵具扣在南珠頭上。
他自己也戴了一個。
於是戴了麵具的兩位明星,就趁著夜色的遮掩,這麼大搖大擺地在人群中走著。
說是大搖大擺,形容的隻是他隨意的姿態,其實兩個人的路線還是儘量躲開了人群的。
吃了兩串和果子,米津帶著她沿著上山的小道走著。
山上小道旁邊有朱紅色的鳥居,米津帶著她安靜地走著。
直到轉過了濃厚的綠蔭,他們才從一塊平台處停下。
這裡不算高,卻剛好可以俯瞰山腳下遊龍一樣的燈火。
夜間的風清幽地拂過來,帶著一絲難得的愜意。
“這裡……”好漂亮啊,這句話還沒說完,突然一聲鳴叫聲響起。
“倏——”五顏六色的煙花在夜幕中炸開。
四散飛落的煙花碎片在空中閃爍後消失不見。
接著下一朵更加絢爛的煙火綻開。
寧靜的夏夜,風中傳來煙花的味道。
南珠愣愣地抬起頭,看著天空中不斷墜落的煙火。
五顏六色的火光在她眸底變換。
她突然懂了安藤櫻的那一句日語。
“……綺麗啊。”
無比綺麗又絢爛的夏夜終結。
在風的吹拂中,安靜站著的米津側過頭,視線落在她的側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