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她自己都沒有。
齊煜的呼吸不知何時變得急促了起來,身體也開始隱秘地發熱。
她的眼睫迅速顫動著,似乎隨時都會忍不住睜開眼睛,但又竭力按捺住了。
她並不知道,自己此刻這般情態,落入另一個人的眼中,本就是一種風景。
巫洛陽欣賞夠了,才用手指代替視線,去描摹對方的五官。
手指最後的落點,是左耳下那一粒圓潤可愛的軟肉,先是被手指把玩,然後是唇舌撫慰。動作極儘溫柔。
這本該是很不敏感的地方,此刻卻因為巫洛陽的觸碰而泛起了豔麗的紅色。
這紅沿著耳根迅速蔓延,沒一會兒齊煜整張臉都紅透了。
巫洛陽的手指這才繼續向下,勾勒出她的身體曲線。
香囊暗解,羅帶輕分。
齊煜感覺到了一種灼燒般的乾渴。
她覺得自己像是一條擱淺在沙灘上的魚,在極度的窒息中,抵達了另一處令人暈眩所在。
這陌生的體驗讓她忍不住像魚一樣彈了一下,然後才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呼吸,大口喘氣。
手指痙攣一般抽動了一下。
齊煜依舊沒有睜開眼睛,但她似乎忘記了自己一開始絕不理會對方,隻把自己當成一塊肉的打算,輕聲問,“那是什麼?”
“那是你自己。”耳畔有人回答。
齊煜的思緒於是又恍惚起來。
她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父親,不久母親也病逝了,自己依附族中生活,許多應該由母親教給女兒的東西,都隻靠自己摸索。雖然有個未婚夫,但齊煜從未想過男女情愛會是什麼樣子的。
她當然是讀過許多描寫男女戀情的詩詞的,但是在那些句子裡,這種感情是朦朧而又曖昧的,並且很多是精神的共鳴,而非身體的接觸。
她沒想到這一切是這樣的——這樣的不可想象!
一瞬間,齊煜的身體甚至因為恐懼而輕輕戰栗起來。
她有些明白為何先賢們對於品格的要求,第一條為什麼總是克製了。
人之大欲,原來是這樣一種銷魂蝕骨的東西。
巫洛陽說那是她。
齊煜卻隻覺得陌生。
可是她又清楚地知道,是自己經曆了這一切,變成了這樣。
巫洛陽確實成功了,她用一種齊煜原本並不了解的東西,徹底掌控了她,把她變成了另一番模樣。
恍惚之中,身體微微一沉,落入了一個軟玉溫香的懷抱。
齊煜的意識從飄忽的高處墜落下來,重新進入身體裡,
直到這時,她才發現自己正在發抖。
這讓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回抱住了身前的人,與她一起抵禦那不知來自何處,卻能鑽入骨子裡的冷意。
從始至終,齊煜都沒有睜開眼睛。
好像這樣,一切就都是發生在隱秘的暗夜之中,無人知曉。
等天光大亮的時候,它就會像陽光下的露水,蒸發消散,杳無痕跡。
……
老實說,這個“折辱”的效果,遠比巫洛陽想的要好得多。
在原本的劇情裡,無論長樂郡主使出什麼手段,怎麼折磨她,齊煜始終沒有低過頭。明明受苦的人是她,但她始終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哪怕是刀尖對著臉下一刻就會毀容的時候,她也沒有眨一下眼睛。
如此一來,反而是長樂郡主自己被氣壞了。
但現在,齊煜的精神明顯受到了巨大的影響,她變得安靜而順從,似乎完全沒有了抵抗的能力,更沒有反抗的想法。
可是巫洛陽反而覺得有些不是滋味了。
雖然她表現得像是經驗豐富的樣子,但這其實也是她第一次與人親密。之前就算是對秦星闌有一點好感,也沒想過這種程度的發展,能多說兩句話就很高興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對著齊煜,這個念頭一下子就闖入腦海裡了,她還不覺得排斥。
她自覺那一晚的表現稱得上不錯,齊煜卻表現出一副“被人糟蹋了”的樣子,難免讓人感覺挫敗。
她,景國長公主唯一的女兒,皇帝欽封的長樂郡主,連皇子公主都要討好的存在,整個京城不知多少人想與她親近而不可得,齊煜能與她親近,即便不覺得榮耀,也不至於是這樣的反應吧?!
這樣子,還不如第一眼那個會用帶著恨意的眼神瞪自己的人順眼。
越想越氣,巫洛陽一拍桌子,吩咐女官,“去,給我把全京城的春-宮圖都買回來!”
她就不信了,等她把經驗練出來,齊煜還會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