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巫洛陽不想讓齊煜跟他見麵的原因了。
對這種人,解釋是沒有用的,因為他隻相信自己的腦補,彆人說什麼都不會聽。齊煜來了,也隻是聽他再說一遍那些故作深情,一定問將她解救出來的話。
所以她直接道,“你明知道她有苦衷,就更不應該讓她難做,儘快把這婚退了才是,否則,說不得齊姑娘就要吃點苦頭了。還有你安插進長公主府的那幾個人,窺探公主宅邸,你知道是什麼罪名嗎?”
聽到前麵的時候,秦星闌還以為巫洛陽是想用這種方法逼婚,正要義正言辭地表示“就算退了婚我也絕不會娶你”,就聽到了後麵一句。
他隻是過分自信,並不是真的蠢,這時也終於意識到,巫洛陽今日的這些表現,不是欲擒故縱,而是真的不再給他任何優待。
身為上位者,她一旦殘酷起來,下位的人是根本無法承受的。
他尚且如此,何況是那些奴婢?
秦星闌來到這個時代之後,雖然也呼奴使婢,但卻自詡跟這些特權階級是完全不一樣的,他會體恤下位者的不易,也不會像對待物品那樣對待她們,又怎麼能讓人因為自己而受苦?
至於齊煜……既然長公主府放出了那樣的消息,聽說連她留在齊家的東西都搬過去了,想來她們對她也不會太過分。
他咬牙切齒了一會兒,終究還是道,“退婚就退婚!不過即便如此,若叫我知道齊姑娘在長公主府受了苦,我秦星闌也必不乾休!”
巫洛陽沒有跟他理論他要如何不乾休,隻是道,“既如此,就請秦公子把訂婚的信物還回來吧。”
齊煜和秦星闌訂的是娃娃親,所以沒什麼文書,就連庚貼也沒有,隻是雙方交換了信物,把東西交還,這婚就退掉了,之後隻需對外放出消息,便是男婚女嫁,各不相乾。
那件信物,是一塊玉佩,秦星闌為了表示自己的情深義重,一向是隨身攜帶的。
當下,他將腰間的玉佩解下,遞給女官,又從女官手中接過退回去的玉如意,這樁婚事就徹底了結了。
巫洛陽暗暗鬆了一口氣。
也不理會還想放兩句狠話的秦星闌,起身便走。
至於秦星闌的報複?知道整本書劇情的巫洛陽,如果還是讓他利用那些抄襲的作品和東西飛黃騰達,權勢加身,那她也枉做這個郡主了。
巫洛陽決定回去之後就把秦星闌以後會弄出來的那些好東西都寫下來——感謝那本書,這部分的內容寫得非常詳細,照抄即可。然後麼,自然是獻給皇帝舅舅啦,反正她身為郡主,也不需要用這些東西來換取官職和名聲,不如讓朝廷儘快將之推廣。
秦星闌如今雖然名氣大,但弄的都是些吃喝玩樂的東西,既是為了賺錢,也是為了結交喜好這些的權貴富豪。要等他入朝為官之後,才會拿出真正實用的東西。
巫洛陽先把他的路走了,倒要看看他又打算怎麼辦。
回到家裡,巫洛陽去見了齊煜一麵,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齊煜送她離開,轉身看到桌上的玉佩,犯起了難。
定親的時候,齊家還沒有衰落,這玉佩自然是好東西,砸了很是可惜。但這是訂婚的信物,留下更不像樣。
巫洛陽雖然沒說什麼,且將這玉佩留下了,她卻不能什麼都不做。
思來想去,齊煜索性找了個匣子,將玉佩裝進去,然後找來花鋤,在院子裡挖了個坑,將之埋了進去。
於是等巫洛陽寫完了厚厚一疊紙,就從女官那裡聽到了這件新聞。
“唔……是該給她添點兒衣裳首飾了。”巫洛陽托著腮思量道,“蔥齊家搬來的那些東西,大都已經舊了,用不得了,不過似乎都是她父母的舊物,留著做個念想。自用的東西,還是要叫人來做。”
“這可巧了。”女官道,“內府那邊前兒才說了要開始準備過年用的東西,不如一並做了。”
“好。”巫洛陽說,“明兒就叫人過來量尺寸吧,有新的好的樣子,也送來挑一挑。”
一邊說,一邊將桌上的紙整理好,仔細地收起來,興致勃勃地道,“走,回去瞧瞧她挖的坑!”
其實這時齊煜早就已經埋好了盒子,填平了土,就連上麵的草也重新種了回去。所以巫洛陽乍一看,竟沒看出來哪裡是動過的。
她咂了咂嘴,笑話沒看成,有點失望。
不過到了晚上,她又高興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