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的夏天,林清雅大學畢業回到家裡,她還沒有走進院子,就已經聽到了院子裡說的話。
“她是你的親生女兒,又不是我的親妹妹。”
“她都畢業了,為什麼還要待在我們家裡?”
“你哄得爸讓她去讀大學,而我呢,我就隻能下鄉!”
……
林清雅以前沒有少聽到這樣的話,她的父親是她繼父的戰友,生父為了救繼父死了。繼父的妻子又沒了,於是繼父就娶了林清雅的母親。
大院繼女,大院養女……
就好比一群孔雀裡,突然跑出來了一隻山雞,孔雀們都覺得這一隻山雞想要變成鳳凰。
特彆是在山雞得了各種好處之後,他們越發覺得山雞偽裝成小可憐,得到了很多的關注。
“你這不是回城了嗎?”林母低頭,嘀咕了一聲。
“我在鄉下吃了多少苦,你們不知道嗎?”林靜巧道,“要不是你女兒,我就不用下鄉!”
“媽。”林清雅走進門,“我明天就搬出去。”
“對,你就應該搬出去。”林靜巧沒有想到林清雅竟然在這個時候回來,她還以為林清雅還在首都讀書呢,“你來得時間也好,省得我再說一遍。我爸養你到大學畢業,算是仁至義儘了,你要是識相,就不該再繼續待在這個家,不應該再……”
“說了,明天搬!”林清雅道。
“我看你是想在爸麵前告狀吧?”林靜巧嗤笑,“你還真當你是落難的鳳凰,當我爸是你的忠臣狗腿子,他就得為你們母女犧牲?”
“不是……”
“我是說她,又不是說你!”林靜巧轉頭看向林母,“你就知道裝模作樣,多大人了,還裝妖妖嬈嬈的狐狸精!”
“就算我媽不是你親媽,她這些年沒少給你寄東西,還……”
“她給我寄東西,就沒有給你寄了嗎?”林靜巧憤怒地道,“她用的就是我爸的錢。”
林母是小學老師,她也有賺一些錢。可在林靜巧的眼裡,她就是一個靠著男人活的女人,一個吸著夫家的血去養跟夫家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兒。
“你怎麼不說我爸為了救你爸死了呢?”林清雅非常討厭林靜巧這樣,真要算的話,那就算清楚。
林清雅還想著如果自己的親生父親還在,自己哪裡用得著寄人籬下。
“清雅。”林母走到親生女兒麵前,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彆再說話。
“你又不是沒有乾活啊,你嫁過來,不也等於他們家有了一個免費的保姆嗎?”林清雅不管那麼多,她不願意讓自己的親媽受委屈。
林清雅是穿越之人,她前世是一個醫生,留學過,醫術也不錯。她今生學的也是醫學專業,畢業後就要去南山醫院工作。
這也是她說明天搬出去的緣故,家裡距離南山醫院坐公交要大半個小時。林清雅打算去醫院附近租房子,也省得在家裡聽到他們說嫌棄的話。
林清雅的繼父向來比較嚴肅,他也不多說這些話,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在林清雅很小的時候,外頭的那些人就喜歡在她麵前開玩笑,問她是新爸爸好,還是舊爸爸好,還有人在繼父的兒女麵前說:你爸爸有了新女兒了,他就不要你們了!
在彆人看來,那就是玩笑話,卻不知道這些玩笑話成為了小朋友的心中刺。
小朋友把這些話當真了,加上家裡多了一個孩子,吃喝方麵難免會少一點,一樣的東西多分一個孩子,東西就少了。
林母就總是讓林清雅忍一忍,她們是住在彆人的家裡。對,就是彆人的家裡,就算是林母跟林父結婚了,林母也覺得她們母女是被幫扶的存在,她們在家裡就是得低人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