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姐姐。”章超凡眼睛一亮,小跑上去,“你可算來了,我都等你好多天了。”
林清雅是真的不好意思,她和章牧清還在相親之中,哪裡好意思總是來章家吃飯。就算她給章超凡動了手術,那也是她身份醫生的本職工作。
“不用等我,你最該做的就是好好讀書。”林清雅道。
“等以後變得跟仙女姐姐這麼厲害嗎?”章超凡問。
“你想學什麼?”林清雅問,“沒有必要因為你的病好了,就非得學習醫術。還是得看你自己的喜好。”
“我……我想以後賺很多很多錢。”章超凡確實沒有想著當醫生,他就是想著自己以後有很多很多錢,他就能做很多很多事情。
他的親媽就很喜歡錢,他媽過來的時候還喜歡問爺爺奶奶拿錢。
章超凡就想自己如果有很多錢,那麼他的爸爸媽媽會不會又來找他。要是他們來找他,他一定不可能把錢給他們。
“行啊。”林清雅點頭,“隻要你喜歡,沒有犯法,有何不可。”
再等兩年,社會就要迎來大變化。到時候,那些人就能做生意。
“就是你現在得好好讀書,有了文化,才能做更多的事情。”林清雅相信章超凡。
“嗯,好好讀書。”章超凡道,“賺錢,給仙女姐姐買衣服。”
然後,章超凡被他小叔拍了拍手臂。
“我還在呢。”章牧清發現他的小侄子很喜歡在林清雅在的時候忽略他,小侄子還喜歡搶他的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章超凡在跟林清雅相親呢。
“哦。”章超凡看向他小叔,“知道啦。”
章家人對林清雅的態度都十分好,林清雅認為這也不錯。
婆媳本身就不好相處,林清雅幫過章家人,這些人後麵也不會對她太差。若是她嫁給彆人,或許還有更多的麻煩。
林清雅感覺自己確實有些過於理智,想的不是愛不愛,而是她嫁入章家之後會是什麼樣的情況。這些人會不會阻止她工作,會不會讓她換崗位……她考慮的首先就是她的工作。
隻要她工作好,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嫁人,感情總會慢慢淡了,最為重要的還是平穩的氛圍。
林清雅今生的年紀算是年輕的,她前世都三十好幾了,對於愛情的看法自然也就變了。特彆是她在醫院工作,看過太多的生離死彆,也看過那些病人的家屬爭吵,這讓林清雅對愛情就更沒有期待。
是,章牧清長得不錯,林清雅承認這一點。她對他有一點好感,他和她能一起過日子,深愛就沒有。
林清雅就是這麼一個人,她就想乾脆讓章牧清去做選擇。如果可以,他們就繼續處下去,後麵也可以結婚。
章牧清能感覺出林清雅的清冷,他能理解。他們的時間還長,婚姻生活也沒有必要多熱烈。
“走,我們先進去。”章牧清又問他媽,“飯做好了嗎?”
“做好了,就等著你們一起吃呢。”章老太太提前知道小兒子要帶林清雅來,她早早就做好準備。那些飯菜都用大碗蓋著,他們直接去吃就行。
吃完飯之後,依舊是章牧清送林清雅回去。
昏黃的路燈下,章牧清問林清雅,“媽做的飯味道還不錯吧?”
“可以啊,比我做的好多了。”林清雅道,“我做的,就是我自己勉強吃幾口,彆人都不吃。”
林清雅對自己的廚藝有自知之明,稍微挑剔一點的人,他們就不喜歡她做的飯菜。
“每個人都有擅長的地方。”章牧清道,“不做飯也可以,可以食堂,我也會做。”
畢竟他媽不能一輩子給他們做飯,章牧清想著自己也可以做這些事情。他從來不認為男人就不能做這些事情,男人多做一點,女人也就沒有那麼辛苦。
“冒昧的問一下,你和你大哥似乎有很大的差彆?”林清雅問。
“他小時候在鄉下長大,爸媽覺得虧欠他們,就疼他。等發現他歪了,已經來不及。”章牧清道,“其實我跟他有一點還很像。”
“哪一點?”林清雅好奇。
“你看,大哥怕大嫂,懼內。”章牧清道,“我呢,也會對妻子好。”
“這一點……盲目信任也不可取。”林清雅道。
“你是一個可以讓人盲目相信的人。”章牧清道,“我盲目,你也不盲目,結果會好。”
“……”林清雅沒有想到章牧清會這麼回答,這個人的想法跟其他大男子主義的男人想法還是有點點差彆。
新的一周開始,戴佩芸要出院了。她肚子裡的胎兒穩住,後麵注意休息,就沒有大問題。
陸東毅見到林清雅,還是一張冷臉。
林清雅也懶得理會陸東毅,她也不需要負責戴佩芸的事情。徐主任那一組的醫生負責戴佩芸的事情,戴佩芸也沒有說要讓林清雅過去。
戴佩芸是一個很清醒的女人,陸東毅單方麵得罪林清雅,她作為陸東毅的妻子,就更不適合去找林清雅。
林清雅就是遠遠地看著他們走,她暫時能鬆一口氣,先坐在旁邊休息一會兒。等過一會兒,就又得忙碌起來。
“他一定在想,孩子怎麼就保住了。”張護士坐在林清雅的身邊。
“沒換班嗎?”林清雅問。
“快了。”張護士道,“再等半個小時,小劉家裡有些事情,要晚點過來。”
張護士就在這邊多待一下,站了太久,就稍微坐一下。
“不是大事吧?”林清雅拿起保溫瓶喝了一口水。
“說是一點小事情。”張護士道,“我們女人結婚生孩子,工作了還得照顧孩子,忙不過來的。”
“確實。”林清雅還沒有想她結婚之後會是什麼樣子。
“徐主任給你介紹的對象怎麼樣?”張護士道,“聽說還不錯的,關係也強。但我們女人不能光光看家世背景,得看人,人稍微好一點就可以。時間長了,這感情就淡了。”
“你跟我媽還挺像的。”林清雅道,周圍還是沒有那麼多戀愛腦,他們沒有想著戀愛,想的更多是利益,是未來生活。
“我的年紀有那麼大嗎?”張護士問。
“沒有,就是說話的語氣。”林清雅道,“就是我跟她見麵的次數少了。”
“你們……你們……少見麵也好。”張護士知道林清雅的家裡有事情,隻是這些事情不是她一個外人能管的,“我們在這個科室工作,看到那些孕婦艱難的生孩子……”
她們就容易對親媽心軟,認為親媽生她們的時候付出很多。
說什麼次數多了,心就麻木了,就硬了。
哪裡有那麼容易呢。
張護士看看林清雅,心軟也得看時候。
林清雅起身,“你先休息。”
“你去忙吧。”張護士道。
陸東毅攙扶著戴佩芸離開,他心裡更喜歡她肚子裡的孩子流產,偏偏她肚子裡的孩子好好的。他又不能下黑手,就怕被戴佩芸發現,他有那麼一刻希望那些人的醫術差一點,再差點,耽誤一點時間,戴佩芸就不能保住肚子裡的孩子。
“等一會兒,給你買一些水果。”陸東毅道,他就覺得醫院裡的那些水果有些可惜。他本來想著帶走那些水果,戴佩芸卻說不用,還把水果給那些護士、醫生吃。
太過浪費了!
那些水果也得花不少錢買的,哪怕是彆人送的,也不該就給那些人。
陸東毅是一個大男人,不好開口說要把那些東西帶回家。他就隻能按照戴佩芸說的,把水果送給其他人,還得說辛苦他們了。
“不用買太多。”戴佩芸道,“買多了,也吃不完。”
“好。”陸東毅想著戴佩芸要是不吃,他就要多吃一點,省得戴佩芸又把東西送給彆人。
林清雅的堂兄林鵬飛要結婚了,她畢業回來的時候就定了日期,中間有點事情,就往後推,日期就推到了這周日。
自打林清雅那一次去了機械廠後,林鵬飛和他的家人都沒有再說房屋的事情。不管他們是在家裡擠一擠,還是出去租房,他們都沒有找林清雅。
就是林鵬飛要舉行婚禮,這才讓林清雅去參加。
林母已經再嫁,林鵬飛的父母還是請了她。倒也不是說他們之間有感情,而是他們想著林清雅還沒有結婚,林清雅是不是就不用給林鵬飛包紅包,那就讓林母包。
沒有人嫌棄紅包多的,即便人情往來就是相互送,他們也想著要叫林母。他們家的孩子多,不吃虧。
林母在前一晚就來林清雅這兒,她打算在這邊住一晚。
“你就不要包紅包了。”林母道,“我這邊包就行,你還沒有結婚。”
“嗯,不包。”林清雅點頭,如果他們沒有請林母,她就包一個紅包。偏偏那些人請了林母,林清雅就不打算包。
林清雅沒有結婚,彆人也不會說她沒包紅包。都是等人結婚之後,才算是成家了,才開始自己包紅包。
“他們家還真是,還請我做什麼。”林母道,“讓我過去看他們過得多幸福?”
林母不愛搭理前夫的家人,她甚至有些厭惡他們。她也就是在林清雅的麵前說說,該去的還是得去的。
“媽,你要是不想去,就彆去。”林清雅道,“我包一個紅包,寫你的名字。”
“去,要去的。”林母道,“還能吃一頓。”
林母不想白白包紅包,她出錢了,就得過去吃。她不去吃,彆人還認為她自己的問題。
“你跟那個相親對象怎麼樣?”林母問,“如果你滿意,覺得好,就讓他到家裡吃飯。你不想去你林叔那邊,我們就在這邊做飯,你林叔也不過來。”
“不擔心他不開心?”林清雅問。
“他不開心做什麼,他不差這一頓飯。”林母道,“彆指望著他給你準備嫁妝,能給你們買一床被子就不錯了。”
林母知道林大海手裡頭的錢不多,林大海的兩個兒子結婚都花了不少錢。買房、聘禮,還有其他的東西,林大海沒有少貼補他們的。
這也是林大海的兩個兒子沒有鬨的原因,他們得到的東西多。林靜巧得到的東西也不少,就是沒她兩個哥哥多,她還很會叫。她再叫也就是那樣,林大海就是一個重男輕女的人。
“你不是他親生的,也就是這樣了。”林母道。
“知道。”林清雅把櫃子裡的被子抱出來,她還是喜歡單獨蓋一床被子。
“蓋一床被子就行了。”林母道,“等你結婚了,還分開蓋被子啊?”
“可以分開,也可以不分開。”林清雅道,“媽,早點休息。”
林清雅不想聽林大海一家子的那些事情,她不過去,就當他們是陌生人。她媽還是喜歡時不時在她的耳邊嘮叨幾句,親媽嘮叨多了,她就容易想親媽是不是故意說這些話,讓她知道親媽改嫁後的生活有多難。
“你這孩子,就是不想聽我說。你長大了,我多說兩句,你就……”
“知道我不愛聽,您就少說兩句。”林清雅道,“爸這邊的親戚,紅包就由我來包吧。堂哥結婚,您也不用包紅包。”
“又不是要你出錢……”林母麵露尷尬。
“就這麼說定了。”林清雅道,“您跟林叔也說一聲,省得她覺得你都嫁給他了,你還得給爸的親戚包紅包,浪費你們的錢。”
“不,不是這個意思。”林母道,“我賺的錢,我愛怎麼花就怎麼花。”
“話是這麼說,可是你們心裡怎麼想的,彆人又怎麼說?”林清雅道,“能少一些事情就少一些事情。不是大錢,我能拿得出來。”
“嘿,你……”林母見女兒抱著被子躺下了,女兒還閉上眼睛,“算了,你有工作,你愛包紅包,你就包吧,我不攔著你。”
清早,林母就起床做早飯。她沒有去林鵬飛家裡吃早餐,女兒起得也晚,在自家吃就行,她們吃過早飯才過去。
出門之前,林清雅就拿了錢給林母,讓她媽好包紅包。
“來真的啊?”林母沒有接過錢。
“我不說假話。”林清雅道,“算清楚比較好,也省得彆人說。”
林母想了想,她還是接過了林清雅手裡的錢,“行,就聽你的。”
一次兩次,林母不好再推脫,心中也頗為無奈。在現任丈夫和女兒之間,她有時候難免就偏向現任丈夫,她剩下的日子是跟現任丈夫在一起生活,而不是女兒。
女兒沒有工作、還在上學的時候,女兒比較沉默,很少說這些話。
女兒從學校畢業了,有工作了,以前被隱藏的問題全部被放在明麵上。
林母也無法跟以前那樣說女兒,她已經逃出她的手掌心,不受她掌控。
林慶生夫妻見到林母和林清雅過來時,臉上還帶著笑意,他們今天特彆開心。唯一不開心的,就是兒子得租房。他們麵對林清雅,也不能不笑,他們不笑,林清雅認為他們針對她,指不定又有其他的事情。
“來了啊,快,裡麵坐。”林大伯母連忙招呼,這個侄女可不是真的傻,一點都不好糊弄,“裡麵坐。”
這一帶的居民樓,很多還是獨棟的。大家辦酒席的時候,也是請左右鄰居幫忙,多做幾桌,大家也就能坐在一起吃。
男方這邊的喜酒基本都是傍晚做,但辦酒宴的人家提前一兩天就叫人過來幫忙,就先吃便飯。林大伯母夫妻又愛顯擺,想讓其他人都知道他們家的兒子娶妻,他們家的兒子混得好。
林清雅就是坐在角落,而她媽去幫忙做事情。
“清雅。”一名比林清雅大上一些的女子走過來,這人就是林大姑姑家的大女兒。
“大表姐。”林清雅道,“你們返城了?”
“算是。”江春芬羨慕林清雅能讀大學,林清雅也不用下鄉。
江春芬跟她的丈夫分開了,主要是她的丈夫先找到關係回城。兩個人原先搭夥過日子,江春芬就覺得還可以。結果她男人先回城就不管她了,還搞起了失蹤,她當然就不可能跟那個丈夫繼續過下去。
這一件事情也不是秘密,江春芬沒有隱瞞她結婚的事情,親戚朋友都知道。其他人得知她的事情,就說一句,她命苦,命不好。
江春芬不希望自己就活在彆人的感慨之中,她還是打算要找一個合適的人結婚。
“聽說你去醫院工作了,挺好的啊。”江春芬開玩笑道,“以後,我們有個頭疼腦熱的就不用去醫院,來找你就可以了。”
“簡單的病症可以,買藥還是得你們自己去買。”林清雅認真道。
“跟你說著玩呢。”江春芬道,心裡卻想著林清雅還真是小氣。林清雅就在醫院工作,還不能拿幾片藥片麼,又不是要表妹拿大價錢的東西,“是不是也快要吃你的喜糖了?結婚的時候,彆忘記我們。”
“一定叫你們。”林清雅道,“包出去的紅包,總得收回來呀。”
“不是舅母包的嗎?”江春芬問。
“她啊,我是她的女兒,我代替她回收回來呀。”林清雅看向她表姐,“表姐,你說對不對?”
“是。”江春芬道,“就是你……你彆總是這麼多刺,一身刺,誰敢跟你在一起。還有,你整天就知道埋頭看書,也彆忽略身邊的人。”
“自己有能力才好。”林清雅這個表姐總喜歡教育她,“有菱角,一身刺,那也是一種特色。如果另外一半不能接受,就沒有必要勉強。”
“你還真是讀書讀多了。”江春芬的表情有些僵,“生活不是書本,你不能總沉浸在書本裡,不能總沉浸在你自己的世界。”
“我知道你身上的各個穴道。”林清雅道,“如果我打你,你能感覺到痛,但彆人看不到傷口,也沒有淤青,信嗎?”
“好端端的,你打我做什麼?”江春芬問。
“舉個例子。”林清雅回答。
“你打我還能打得過一點,男人呢?”江春芬道,“他們那麼壯實,打不了的。”
“嗯,這個時候就得熟知藥理知識。”林清雅道,“也可以學習一下食物相克。相克的食物很少,平時也基本遇不上,不用擔心平時吃飯出問題。”
江春芬聽到林清雅這麼說,她又看看眼前的茶杯,有些心慌。表妹小時候話不算多,有時候說一兩句,她們當表姐的還能說上兩句。
林清雅小時候去江春芬的家裡玩,江春芬就喜歡說林清雅的不是。但是江春芬對她大舅父和小舅父的女兒又不是這個態度,可能是因為林清雅學習成績好,也可能是因為林清雅比她小三歲,小的歲數不夠多。
江春芬就能各種挑刺,非得說林清雅的話有問題。
這也是林清雅不喜歡去大姑姑家的原因之一,這一家子都喜歡在她的身上挑刺,二表姐會好上很多。二表姐基本不去說這些,也不說林清雅說的話有錯。
“今天的茶是甜的。”林清雅道,“你可以多喝點。”
“嗯?”江春芬疑惑。
“甜甜嘴。”林清雅道,“說話也動聽一點。”
江春芬氣得直接離開,不繼續待在林清雅的麵前。林清雅沒有追過去,她的耳朵應該能清淨一下。
林大伯父家裡來了不少人,林清雅不認得那些人,有的親戚許久沒有見麵,甚至沒有見過麵的。林清雅坐在旁邊,也沒有人叫她過去跟那些人打招呼,就是林母會走過來,也就是叫林清雅跟一兩個人打招呼。
那些人都在乾活,林清雅幫不上忙,她不是坐著,就是去外麵走走。
等到傍晚酒宴正式開席,林清雅又找個偏一點的位置坐著。
“你是那誰的女兒?”同一桌的中年婦女問,“慶誌的女兒?”
酒席上,林清雅沒有想到還有記得她爸。
“對,我是他的女兒。”林清雅點頭。
“多年沒見,你都長這麼大了。”那名中年婦女道,隻不過她沒有跟林清雅多說話,而是轉頭跟其他人說話。
林清雅見到這一幕,也沒有多去說。她爸那個人也不是非得要彆人記得他,她這個當女兒的記得就好。
人生就是這樣,不斷地生離死彆,不斷地遺忘。
林清雅沒有多失落,這就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縱然林母非常嫌棄林慶生一家,但是她還是幫著乾活,人家讓她上桌吃,她還說幫一幫,林清雅上桌吃也一樣。就是私底下說不好聽的話,明麵上還得做樣子。
林清雅對她媽也是服氣了,還真能裝。要不是她聽到她媽說的那些話,她還以為她媽跟這些人的關係很好呢。
那些人都說林母不錯,即便她再嫁了,還對上一個婆家的親戚不錯。
林清雅堂兄林鵬飛的妻子長得還算可以,不是特彆漂亮的那一種,但是她有工作。林慶生一家子最為滿意的就是這一點,林鵬飛的妻子在百貨商場當銷售員,小兩口在家裡舉辦婚宴,等過兩天就搬去出租屋。
林鵬飛的妻子不想擠在小房間裡,林慶生有四個孩子,三個兒子,一個女兒。林慶生的大兒子早就已經結婚,還有孩子,他們也是住在家裡,就在第二層。
這一棟房子原本就是兩層多的房子,幾個大房分一下,再有小孩子,確實也不夠住。
當林鵬飛夫妻來敬酒的時候,林清雅也就是叫一聲。林鵬飛的妻子多看了林清雅一眼,她之前就知道她男人和公婆惦記上林清雅的房子,她沒有阻止,就是假裝自己不知道,她還希望他們能成功,可惜他們不但沒有成功,還被林清雅給嚇唬到。
“你們吃好喝好。”林鵬飛的妻子沒有在這個時候為難林清雅,沒有故意諷刺兩句。林清雅可是能找到林鵬飛工作單位的人,這人未必就會顧念這是婚宴。
林清雅沒有去看他們離去的背影,也沒有想他們喝了那麼多酒會不會醉。這個地方原本就是小鄉村,因為它靠城市近,所以才有了發展。
吃完酒席後,林清雅去找林母,林母還在幫著整理碗筷。
“吃了嗎?”林清雅問。
“在後廚吃過一些。”林母道,“吃飽了的。你先回去,我幫著他們整理一下。”
林清雅無奈,她媽嘴上說的跟行動有差彆,“一起回去嗎?”
“這麼大的人,你一個人不能先回去嗎?”林母道,“你先回去,我今天就不去那邊,就直接回去。”
林母揮揮手,意思就是讓林清雅彆待在這裡礙手礙腳。
“回去,回去。”林母又重複了兩遍,“不是要看書嗎?回去好好看。”
“行,我回去。”林清雅懶得管這些事情,她媽想要洗盤子就洗吧。
林清雅還沒有走遠,林母就跟人說,“我這個女兒就是這樣,平時也不會做這些事情。她自己在家就隨便糊弄兩口,我有空還得過去給她做飯,省得她瞎糊弄。”
“……”林清雅回頭看了她媽一眼,她媽跟其他人聊得很愉快。
這是她親媽,她親媽說的也是事實,就是讓人感覺不是很中聽。仿佛她媽在跟彆人說她很懶,讓彆人一起嫌棄她。
事實就是事實,再修飾也是那樣。
林清雅快步離開,省得彆人還說她一個女人怎麼就隨意糊弄呢,他們還會說女人得學會做飯,多做幾次就好了。他們總喜歡那麼說,仿佛女人稍微有點不會的,那就是犯了大錯。
“好在她讀了大學。”林母又道,“她有工作,能養得活她自己,我也不用操心。”
林清雅想快點走準沒有錯,就彆聽那些話了。
由於這些人洗菜就是放一個大盆在路邊,再弄水管過來。
林清雅走得太急,沒有看路,一不小心就踩到了一個水坑,褲腳都濕了。
“慢點走。”林母瞧見,她還大聲地說一句,“又不是趕著去投胎。”
林清雅心想:這確實是我媽。
等林清雅回到家門口,她卻看到章牧清提著一袋水果站在那兒。
門外,章牧清正站在那兒。
“剛剛吃酒席回來。”林清雅道,“你站在這邊多久了?”
林清雅拿鑰匙開門,她都去了章家幾次,這一次就讓章牧清進屋。
“沒熱水,得燒一下。”林清雅有些不大好意思,她平時自己喝水,就是從醫院裝點開水來。她一個人就懶得燒火燒水,除非是洗澡。
要是人可以不洗澡,她還真能不燒水洗澡的。
“要不,就吃水果吧。”林清雅拿著水果準備去洗。
“我來洗。”章牧清看到了室內的擺設,都是很簡單的擺設,還有點空,沒有沙發,客廳就是一張大圓桌,再有幾把凳子。
這些凳子都是很多年之前的,是林清雅的生父還在世的時候的。那些椅子放了很久,有的椅子都壞了。
林家二姑姑收拾屋子的時候,就把還能用的椅子留下來,不能用的就當作柴火。
“真是不好意思。”林清雅道,“還得吃你拿過來的東西。”
“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章牧清道,“今天沒有跟你說,就過來,有打擾到你嗎?”
“沒有,就是你是不是等了很久?”林清雅問。
“沒等多久。”章牧清笑著道,“就是想要過來看看。知道你今天要去吃酒,還想著要是你再沒有回來,我就先回去。嗯,就把水果塞進門裡。”
院子裡的這個門不高,就是半人多高的,身高高一點的人還能把東西放進去。這一扇門不像是防人的,而像是防雞鴨的。
這個門就算是鎖著了,彆人也能輕易翻進去。
林清雅平時在家裡的時候,都是得把裡頭的門鎖著。
“可以帶回去。”林清雅道,“彆被其他人拿了去。”
“應該不會。”章牧清道,“在門口,他們沒有那麼容易就看見。你這院子裡還種菜了?”
“我媽種的。”林清雅忙起來都沒有顧著院子裡的菜,“她拿了一些菜苗來就種了,有的就是種子。她交代我要澆水,有時候還是會忘記。”
林清雅跟她媽說她也沒有做幾次飯,就沒有必要弄那些東西。偏偏她媽還是給她種了,還說過來做飯的時候能用得到。
“我媽也是在院子裡種了很多菜。”章牧清輕笑,“看來大家的媽媽都是一個樣的。”
“大蒜比較好種。”這是林清雅的切身體會,其他的菜籽不一定發芽,但大蒜隨隨便便就能長得很好,“吃飯了嗎?”
“吃過了。”章牧清道,“今天吃得比較早,要不要出去走一走。”
“好啊。”林清雅應聲。
章牧清和林清雅出門的時候,正好看見她的大表姐江淑芬。
“還說你怎麼這麼快就走,是來見對象啊。”江淑芬調侃,“你們這是要去做什麼?”
“散散步。”林清雅沒有否定見對象的話,就算她說沒有,她表姐也不可能相信。
“這一次來了很多親戚,大舅舅家的房間也不夠。”江淑芬道,“讓他們住在你這邊唄。”
“是你的意思,還是大舅舅的意思?”林清雅問,“又或者是大姑姑讓你過來的。”
“要分得這麼清楚嗎?”江淑芬皺眉,林清雅的對象都還在這邊,林清雅還這麼說,也不怕讓人不喜歡。
“如果是你大舅舅的意思,可以,讓他們住一兩天。”林清雅道,“如果是你和大姑姑的,你們也該問問你的大舅舅,你的大舅舅要不要安排人過來。”
“都是一家人,還分得這麼清楚做什麼?”江淑芬撇嘴,“你去跟大舅舅說一聲。當晚輩的,就該給他們分擔責任。等你以後結婚,親戚來了,沒有地方住,也得住在他們那邊。”
“是需要,但是也得看他們的安排。”林清雅道,“如果他們沒有安排人過來,我等空氣住在這邊嗎?他們安排了,再收拾東西也來得及。”
之前沒有說,臨時來說,那就是臨時收拾東西。
林清雅見江淑芬看向章牧清,她不怕,她就是這個性格,不怕彆人覺得她不好相處。
“你都要出去散步了,一會兒誰來整理。”江淑芬道。
“你是在跟誰說話?”章牧清轉頭看向林清雅,“是沒有雙手的空氣嗎?”
章牧清沒有因為林清雅對江淑芬的態度不夠好就不高興,他不了解全貌,但是從他所知道的關於林清雅的身世,他就知道林清雅跟這些人的關係比較一般。
林清雅不強勢一點,這些人就逮著她欺負了。
章牧清清楚地明白,林清雅前幾天就跟他說她堂兄要辦婚宴。這意味著那些人早就確定好要請什麼人,也想過有人可能要留宿,他們不早早告訴林清雅,這個時候來說,讓人臨時收拾,分明就是要讓人難堪。
臨時收拾,收拾不夠快,人家就覺得林清雅不想讓人過來住。林清雅收拾快一點,彆人有覺得她好欺負。
就是這一會兒,林清雅的這個表姐就是想要逼著林清雅去做那些事情。等其他人來了,其他人還會說林清雅的表姐安排得好,而不是林清雅本人的功勞。
“也許是空氣吧。”林清雅附和,“我們先走走。”
“林清雅。”江淑芬叫住林清雅,“要我收拾,也得把鑰匙給我啊。”
“你們先問清楚。”林清雅還是這一句話,“我這邊還沒有那麼多被子,你們也得準備。二姑姑先前已經收拾過,就是幾個月過去,有些灰塵,用乾抹布擦一擦就好。濕布擦了,會有濕氣。”
現在都傍晚了,再用濕布擦,也乾淨不了。
林清雅平時又沒有收拾那些屋子,也許他們來了,還說一句,說林清雅沒有女孩子的樣子。
不是林清雅多想,而是這就是尋常人家的日常生活,那些人叨叨叨,很能說的。林清雅有時候都感覺自己跟他們格格不入,說多了,彆人還覺得她是不是讀了大學,她就瞧不起他們。
“你的話還真多。”江淑芬道。
“這是基本的。”章牧清道,“不是清雅的話多,是你們事先沒有征詢過她的意見。就算是親戚,也得問清楚。你們都安排好,我也可以幫著清雅收拾東西。”
章牧清沒有一直保持沉默,他不想聽江淑芬繼續說下去。
“算了,我去問問。”江淑芬對上章牧清冷漠的眼神,就有些怕,她乾脆就先行離開。
在江淑芬離開之後,章牧清沒有走,林清雅也沒有讓他先回去,兩個人還是繼續散步。他們就是在附近走一走,家裡有人來了,他們很快就能回來,其他人也可以在附近找一找她,就是兩三分鐘的事情。
當江淑芬回到林慶生家裡,她就說林清雅就忙著談對象,就沒有想著要收拾空房間出來。
“她……”
“你們都沒有提前說,她怎麼知道?”林母本來是想來問問還有沒有事情,沒有事情要做的話,她就先回去。誰成想,她就看到江淑芬站在林大伯母的麵前說那些話。
林母早就知道林大姑姑一家子對他們這一房不好,她再嫁了,那些人就更覺得沒有必要對她太好。他們也喜歡欺負林清雅,說來說去都是林清雅的不對,他們就沒有不對的地方。
“要不,乾脆讓他們住去我那邊好了。”林母道,“我丈夫也沒有那麼小氣。”
“不是,我們都準備好房間了,不用去清雅那邊。”林大伯母連忙道,“被子也都是曬過的。鵬飛他二姑姑家、小叔家,都有房間,還有其他人那兒。”
他們在這邊的親戚就有好幾家,大家都是彼此沾親。有的人早就跟其他人說好要住那邊,也就不用林家大房安排。
林大伯母隻要想到林清雅去過她兒子的單位,她就擔心林清雅會不會突然有可怕的想法。
“清雅那邊,她自己的書都那麼多。”林大伯母道,“就不要麻煩她了。她也夠辛苦的,醫院還得讓她值夜班,就彆去折騰她。”
江淑芬不高興,她那麼說不也是為了大舅母分擔麻煩事情麼,結果大舅母卻這麼說。
“不用去找她,真要是要找她,我們早幾天就找了,哪裡可能等到這個時候。”林大伯母道。
江淑芬憋屈啊,搞得她多管閒事似的。
等章牧清要回去的時候,江淑芬都還沒有過來。章牧清和林清雅站在門口,他還想著要不要留下來幫忙。
“他們要過來嗎?”章牧清問。
“不過來。”林清雅道,“再怎麼著,都輪不到我操心這些事情。大表姐說幾句而已。你先回去,天黑了,路不好走。”
“行。”章牧清點頭,“要是有事,可以找我。”
“沒事的。”林清雅道,“這一點小事情,我能解決。”
“彆委屈自己。”章牧清道,“不用擔心彆人的眼光。”
在章牧清的眼裡,林清雅做得很好。
章牧清走了,林清雅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她覺得他還是挺不錯的。
林母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磨蹭一下,又在路上多跟人說幾句話,就耽誤了。
“吃過了嗎?”林母問,“本來想給你帶點吃的,想想還是算了。那邊親戚,到底是那邊的,也免得他們說我用那邊的東西喂你。”
林大海聽著妻子說的話,“包紅包了?”
“不是我包的,清雅包的。”林母道,“她說,以後,她爸那邊的親戚,就她包紅包。我的工資,我們老兩口用。你說,我是要她包紅包的嗎?”
林母歎氣,她就這麼一個親生女兒,當然是想親生女兒好。哪裡可能想著占女兒的便宜,女兒還沒有結婚,這些紅包沒有必要讓女兒包。
可女兒執意那樣,林母也就沒有拒絕。或許算清楚一點,女兒的內心會更加舒坦。
“真是的。”林母道,“她的脾氣跟她死去的爸是越來越像了,他們都不想欠彆人的。就算是他們的父母,他們都不想欠。”
“你平時補貼她點。”林大海道,他有補貼自己的親生兒女,就是不好讓妻子補貼他的兒女。妻子要是補貼林清雅,林大海也不能多說其他的話。
“她不要的。”林母道,“她上初中的時候,不是住校嗎?她好像就有寫稿子,還有賺點稿費。那個時候,好歹還有從家裡拿點錢,等到後麵,還沒有大學畢業,就沒有從家裡拿錢,還能往家裡送錢。”
林母不知道女兒寫什麼文章,女兒沒有告訴她,也不曾說過筆名。她想的是女兒能賺到錢也好,女兒沒有親兄弟,以後的路還是得靠女兒自己走,其他人都靠不住。
“真要是算起來,我養這個女兒還真不費勁兒。”林母看著放在沙發上的衣服,那些衣服都還沒有疊,“讓你收衣服,你還就是收衣服,也不疊一下。”
林母乾脆自己去疊衣服,也就不用林大海動手。
“其實,清雅的想法也沒有錯。”林母道,“我們兩個人的年紀大了,以後有個病痛的,也得花錢。我們還是得攢點錢,彆把手裡頭的那點錢都花不出去。”
“攢著吧。”林大海道。
“你也就是給我你一半的工資,另外一半,你是貼補給你的兒女了吧。”林母都知道,“你要給他們,我也不能說不給。那是你的錢,可你手裡頭也得攢點。我這邊再攢著,我們老兩口以後也不用跟兒女伸手要錢。”
“不伸手。”林大海內心有點酸,瞧瞧,林清雅多有出息,而自己的兒女就差上許多。
林大海有時候就在想是不是自己對自己的兒女太好,他們受的苦不夠多,他們才沒有十分有出息。
大約又過去大半個月的時間,章家準備跟林清雅提親。隻是去哪裡提親,跟誰提親,還是得確定一下。
在林清雅到章家吃飯的時候,章老太太便問了。
“去我家裡就行,把我媽叫過來,再有二姑姑他們,也就夠了。”林清雅道,“我繼父那邊就不過去。我已經成年,有工作,能自己養活自己,跟那邊算清楚一點比較好。”
林清雅沒有在章老太太的麵前粉飾太平,撒一個謊,就要用無數的謊言去圓。她不喜歡把時間耗費在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上,不算清楚一點,林靜巧必定也有話說。
這一陣子,林靜巧基本沒有到林清雅的麵前。林清雅沒有傻到認為林靜巧就不出現了,隻不過是因為她沒有從林母的手裡獲得東西,林靜巧才安安靜靜的。
“我爸救過他,我初中的時候就自己寫文章賺錢,也不欠他們的。”林清雅道。
林母隻有林清雅一個女兒,林大海三個孩子。
林清雅認為自己或許欠林母一些,但絕對不欠林大海的。相互抵消一下,是林大海欠林母,就是有的人總喜歡覺得男人對一個家更重要,那些人都覺得是林大海幫扶林母和林清雅。
不管其他人怎麼想,林清雅都不覺得自己有對不住林大海和他的兒女的。
“是不欠。”章老太太道,“算清楚一點也好,黏黏糊糊的,藕斷絲連,不算清楚,苦的也就是你自己。”
“嗯,我爸要是還在,我不至於去他那裡。”林清雅道。
什麼大院繼女,嗬嗬,要是林清雅的生父活著,她的日子未必就比現在差。
林清雅故意在章老太太的麵前說這些話,如果章老太太不認同,她和章牧清之間的事情還可以繼續往後拖,拖著拖著就沒有後續,就不了了之。
“說得沒錯!”章老太太附和,她說完之後,還私底下踹了章老爺子一腳。
“是沒錯。”章老爺子連忙道,他沒有說話,就是認可他們說的話,“你不去他們那兒,是對的。”
章老太太這一輩人都比較注重宗族關係,但這不意味著她就盲目覺得林清雅要讓林大海一起吃飯。
“就你媽和你二姑姑,可以的,沒問題的。”章老太太道,“讓他們也看看牧清,讓他們放心。”
“好。”林清雅應聲。
“來,多吃點。”章老太太給林清雅夾菜。
“多吃點。”章牧清跟著說。
吃過飯後,章牧清和林清雅一起走在院子裡,院子裡的菜長得很好。
“你剛才怎麼不說話?”林清雅疑惑。
“讓你跟他們說清楚。”章牧清道,“我負責支持你。如果他們不能理解,我再說。”
章牧清就是給林清雅自由發揮的餘地,讓林清雅能把事情說清楚。自己隨意插嘴,可能還解釋不清楚。
“這不是吵架。”章牧清道,“如果是吵架,我一定開口。我不當夾心餅乾,你也不用受沒有必要的氣。”
“你不當夾心餅乾,當什麼?”林清雅問。
“當球拍,把球拍走,拍不走,也得摁住解決。”章牧清道,“擋在你的前麵,不讓球砸到了你的頭。”
“接球,哪裡可能每一次都接住。”林清雅輕笑。
“這不就是得看你,你給我補一補。”章牧清道,“我也得靠你呀。”
“如果我們結婚,我就是我,我跟那邊沒有關係。”林清雅道,“當然,以你們家的實力,你也強,也不需要……”
“不需要有一個厲害的嶽父。”章牧清道。
林大海退下來去做彆的事情,但是他到底還有一些關係在。章家也有關係啊,章牧清從沒有想過自己的嶽家要有多厲害。
“我不是古代要打天下的梟雄。”章牧清又道,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林清雅,他要讓他明白他們之間的感情就是純粹的簡單的,“不需要強強聯姻,嗯,強的家族。而你,你本人就已經很厲害。”
古代的男人打天下,多的是不顧原配另娶的,他們還有冠冕堂皇的理由,那就是為了獲得更多的兵力,更多的糧草。
“在古代,你就需要了?”林清雅問。
“我不是首領,便是首領,也能推辭。”章牧清道。
“首領推辭,可能他們就不能登上高位。”林清雅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曆史,原配成為妾室的有,原配被妾室碾壓的也有。
哪怕男人後麵又廢掉後麵為了權勢而娶的女人,這個男人依舊顯得很渣。
“娶妻當娶陰麗華。”章牧清道,“原配,確實第二任皇後。”
“是。”林清雅微微點頭,“在古代那個環境,她算是最後的勝利者,兒子也當了皇帝。但是她也算是被拋棄過,她是女人,為了男人的事業就得妥協,妥協了是大義,不妥協便是善妒。不妥協,等來的也可能是死亡。”
“說得不錯。”章牧清道,“沒想到你還有涉獵這一方麵。”
“我寫過文章,短篇小說的那種。”林清雅道,“能發表就有些稿費。”
“醫學的?”章牧清好奇。
“有涉及。”林清雅道,“就是一些簡單,淺顯易懂的。”
“很有才華啊。”章牧清感慨。
“混口飯吃而已。”林清雅想到當年的那些事情,她就是很要強,不想被人說她就是要靠著繼父家。。
過了兩天,林清雅去學校門口等林母,她沒有打算讓林大海來,也就不去林大海的家裡。
“雙方家長見麵啊。”林母早就想問什麼時候,又怕自己多問兩句惹得女兒不開心。
“對,就在家裡。”林清雅道,“不是你和林叔的家,也就不用讓林叔過去。”
“他該不高興了。”林母感慨。
“他有兒女,他管好他兒女的婚事就成。”林清雅盯著林母多看兩眼,就是要看看她媽是不是有彆的想法,“以後,當普通親戚走。這個時候,就沒必要了。”
“真做好決定了?”林母問。
“是。”林清雅點頭,“我自己的婚姻生活,自己過。是好是壞,與彆人無關。我以後也不喜歡林叔的兒子替我做主,他們比堂兄還要靠不住。”
林大海的兒女隻會盤算著她這個繼女得到多少東西,她得到的東西太多就得吐出來。她得到的東西少,那些人也得說林清雅是沾林大海家的光。
“就是……唉,他到底是你爸的戰友,你又在那邊長大,彆人就該說你忘恩負義了。”林母道。
“麵子不重要。”林清雅不管這一點,“我爸還是為了救他死的。媽,你……你不覺得你就像是牆頭草嗎?一下偏向這邊,一下子偏向那邊。”
說白了,林母就是更偏向她自己,她的私心更重。林母多多少少還是希望林清雅和林大海之間的關係不用鬨得太僵,也不希望林清雅和林大海分得那麼清楚。
林大海到底是林母現在的丈夫,林母就會去想。
“你啊,那就不讓你林叔去了。”林母道,“放心,我也不先斬後奏,不直接把人帶過去讓你為難。”
林母和林清雅說好了,當林大海從林母嘴裡知道這個消息,他確實不大高興。
林大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空空的客廳。家裡就他們老兩口,那些兒女都住在外麵,一個個不是找他們要錢,就是疏遠他們。
“家裡冷清了。”林大海道。
“覺得冷清了,你就去你兒子那邊住兩天。”林母道,“還可以幫他們帶帶孩子,湊湊熱鬨。”
“不去,不去。”林大海不是沒有過去過,每次過去都得孫子買很多東西,再塞一些錢。他沒有帶錢過去,兒媳婦也會暗示他要給錢,兒媳婦會說家裡有困難,這讓林大海如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林大海說幾句就好,真讓他去,他也怕。他是喜歡小孫子,可也得他的錢包能受得住。他有錢,人家就歡迎他,他沒有錢,給的錢少,人家就旁敲側擊,得看看他的錢去了哪裡。
自打林母拿出賬本之後,林大海給林母的錢就多了,這意味他給兒女的錢就少點。特彆是要分給三個兒女,他手頭就緊張,再加上應酬,那就是雪上加霜。
“怕他們問你要錢?”林母嗤笑,她全都知道,“他們是你的兒女,兒女困難,你要給就給。”
林大海可不覺得妻子真的希望他給兒女錢,妻子在說反話。
“章家的人去清雅住的地方,你就彆過去。”林母道,“也彆想著悄悄看一下,被未來親家看到也不好。當初,你兩個兒子定親的時候,他們都還得特意跟人介紹我是他們的阿姨,就差直接說我是一個惡毒的後娘。”
林大海無奈,妻子說得如此明白,他確實不好過去。
“讓兒女過他們自己的。”林母道,“我們當父母的看看就好。”
章家去林清雅家裡的時候,林二姑姑和林母在,林家阿奶也在。林阿奶過來瞧瞧章家人如何,她知道章家厲害,又想著林清雅跟章家的人結婚不錯。
林阿奶就坐在那邊,她是長輩,彆人當然不可能讓她多做事情。
“清雅的事情,她自己做主。”林阿奶笑著道,“我們也不多管。等她結婚的時候,我就把我給她攢的那點東西給她,就是東西不多。”
林阿奶特意在章家的人麵前這麼說,“你們給的聘禮,我,清雅她大伯父、小叔他們都不碰,全都給清雅。這一棟房子也是清雅的,她爸留給她的東西,也該讓她帶走。”
林二姑姑聽到她媽說的話,還想著她媽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和善。
“你們當媽的當姑姑的也不想著女兒侄女的東西吧?”林阿奶還看向林母和林二姑姑。
“都讓她帶走。”林母明白林阿奶的意思,自己再嫁了,以前的婆婆就防備著自己,“不隻是您給清雅準備了東西,我也給她攢著東西呢。”
“嫁妝不嫁妝的都是其次。”章老太太感覺林阿奶和林母要比拚起來了,她趕忙道,“清雅人好,她就是最寶貴的財富。她嫁進我們家,我一定拿她當親閨女疼。好聽的話,我就不多說,還是得看做的。”
“那是,那是。”林阿奶點頭,孫女能嫁給這麼好的人家,這也挺不錯的。孫女是一個孝順的孩子,哪怕她最開始重男輕女,沒有很疼林清雅,她後麵在林清雅上初中的時候多給幾次錢、買幾次吃的東西,孫女也記著她的好,“我這孫女也孝順,很好的。”
林清雅就是聽他們說,偶爾抬起頭,她就對上章牧清的笑臉。
章牧清很開心,在他和林清雅相處的過程中,他越來越喜歡林清雅,他想跟她一起生活一輩子。
林清雅見到章牧清的笑容,還有些不大好意思。她原本以為自己的心情應該是比較淡然的,比較平靜的,當他們真的在說親要定親的時候,林清雅發現自己的內心還是有點點漣漪,這種感覺有些微妙,比她給病人做成功手術還要歡喜。
不,又有不一樣的地方,給病人做手術,有勝負欲,也有不能失敗的想法。
而定親,就像是一根羽毛輕輕地劃過心尖,有點心癢,想要摁住,卻又想這一根羽毛再動一動。
林大海的家裡,林靜巧過來,她都聽說了,林清雅要跟章家的人定親。章家的人今天就過去林清雅家,林靜巧還以為章家人是來自家家呢。
“林清雅人呢?”林靜巧問,“她不是要定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