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還有工作,而且,我們也問過人了,當地人都說沒有大問題。”林清雅道。
章牧清把碗裡的肉夾給妻子,讓她多吃一點。
“夠了,要吃不完了。”林清雅道,“你也多吃一點。等那麼久,你一定也餓。”
“你們困在那個村子裡,睡得也不好吧。”章牧清想著林清雅一行人人數多,他們也不大可能到村民的家裡休息,多半就是找一個地方打地鋪。
“是沒睡好,屋頂嘩啦啦的。”林清雅道,“一個晚上都能聽見雨聲。就是累了,能稍微睡上一覺。有同事一晚上都沒有睡的,就是睜著眼睛的。等回來的時候,他們就在車上睡了一會兒。”
“很累嗎?”章牧清詢問。
“主要是坐車累,太顛簸了。”林清雅道,“都是泥土路,下雨了,路是真的不好走,鞋子也都是泥。坐車上的時候,也不比走路好,就是坐車快。”
“下一次,就等天氣好的時候去。”章牧清道,“這個天氣去,總是下雨,路上發生意外,家裡人都不知道。”
章牧清自認為自己就是一個普通人,他會擔心妻子的安危。那些鄉村裡的人,他們真要是有大問題,他們必定會設法去醫院,而不是等著醫生去義診。
“我們醫院也不會非逼著我們在惡劣的天氣去。”林清雅道,“去之前不還是天氣晴朗麼,就以為應該沒其他的事情。誰成想過去之後,那邊就在下雨,大雨小雨一直下。”
“下雨了,你們還去鄉下啊。”章牧清道。
“都過去那邊了,就想著去一下。”林清雅道,“坐在旅社也不好,總不能不去了,就掉頭回來。”
“……”章牧清想想也對,“但是還是得注意安全。”
“知道啦。”林清雅道,“我才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冒險。活著,才能做更多事情啊。”
平城,林景和回到家裡,把雨傘放在旁邊,“外麵的雨真大,又開始下了。”
“再下幾天,估計就不下了。”秦芳道,“下個月,下下個月,可能就是乾得要死。就看有沒有台風過來,又台風,還能有點雨水。
“對了。”林景和開口問他的妻子,“你遇見林清雅了嗎?”
“沒有啊。”秦芳回答,“這幾天出去回來,都沒有瞧見她。你們都斷親了,她也不可能跑過來看你,說不定她連你的住處都不知道。”
“她會不知道?”林景和疑惑,“她媽不跟她說嗎?”
“她跟你爸都斷親了,你繼母和你爸還是沒有離婚,他們老兩口還是住在一個屋簷下。”秦芳道,“你覺得林清雅就會喜歡她媽這樣的舉動?她會不會想著她媽就隻要男人,根本就不顧念她的想法?”
他們過年的時候住在那邊,秦芳能感覺到林母跟林清雅的關係不好。哪怕她當時沒有見到林清雅,她都能感覺得出來。從林母離家出走沒有跑去找林清雅,而是去她妹妹那裡,這就能看出來。
“你繼母也許壓根就沒有想著告訴她女兒。”秦芳道,“就算你的繼母想說,她的女兒未必就想聽啊。”
秦芳認為林清雅不聽的概率更大,要是自己,自己也不可能在斷親的情況下還跑過來。大家各過各的日子,就算林清雅跑過來看,也改變不了現實,他們的日子也不可能被淋清雅看一眼就過得不好。
“這麼多天過去,她也應該回去了。”秦芳道。
“她竟然沒有過來?”林景和皺眉,“她有沒有去你的單位?”
“沒有!”秦芳道,“彆多想,人家根本就不管我們的。”
秦芳有些無語,她的丈夫以前到底是做了多過分的事情,他才想著林清雅會想辦法報複他們呢。秦芳以前不大知道這些事情,到現在,她也沒有多問。
就是她看著丈夫這個神色,秦芳就覺得丈夫以前一定沒做好事。
“人家的小日子現在過得比我們好。”秦芳道,“她年紀輕輕就當了主治醫生,還有了名氣,又嫁了一個好人家。她來我們這裡做什麼,看看我們過得多不好啊?她完全就沒這個必要,直接無視我們就好了。”
“她那樣的人……告訴你,她不是一個多麼心寬的人。”林景和道,“他要是心寬,就不可能跟我們家斷親。她也是夠狠的,說斷親就斷親,這一斷親,她不用跟其他人告狀,彆人都知道她受到了很大的委屈。我爸的那些戰友一個個都不搭理他了,他們都沒說是林清雅不孝。”
林景和認為他爸的那些戰友也不對,那些人就是對林清雅太好了。明明自己家也養大了林清雅啊,應該是林清雅不孝順才是,林清才才是白眼狼!
“……”又來了,秦芳無奈,她的丈夫就是喜歡說林清雅的不是。
秦芳不知道林清雅到底是不是一個心寬的人,她知道她的丈夫絕對是一個小心眼的人。人家林清雅都沒有到他們的麵前,她丈夫這幾天都已經說了林清雅好幾次,仿佛人家一定會到他們的麵前耀武揚威。
結果呢,人家林清雅壓根就沒有出現在他們的麵前,他們也沒有那麼容易就偶遇到林清雅。
“她就是一個心機深沉的人。”林景和道,“我以前對她還是太過溫和了。要是早知道她這樣,小時候就該多打她幾次。”
“你打過她?”秦芳問。
“就打到過一次,沒有很多次。”林景和道,“就是踹了她一腳,她其他時候都躲開了。就是那一腳,我還挨了我爸的打呢。”
林景和厭惡林清雅,他爸稍微對他不好一點,他都把原因歸結到林清雅的身上。
“她可會背後告人惡狀了。”林景和道,“要不是她告狀,我哪裡可能挨那麼多次打。”
秦芳想問: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彆人跟你爸說的,而不是林清雅。
“周圍的人都誇讚她說,說她聽話,說她是一個好孩子。”林景和道,“她是好孩子,我們就是壞孩子嗎?那些人還喜歡給她糖果吃,而她呢,就算把糖果扔給路邊的阿貓阿狗吃,她都不肯把糖果給我們兄妹吃。”
林景和記得牢牢的,有一次,他讓林清雅把糖果交出來。林清雅就直接把糖果剝開扔到地上,還狠狠地踩了一腳。
“她做的惡事多了去了。”林景和歎息,“真要是跟你說,天夜都說不完的。”
秦芳就聽著,她就不說其他的話了。她男人說了太多關於林清雅的事情,而林清雅根本就沒到他們的麵前,這讓秦芳感覺很沒有意思。
“你說,我要不要打電話回去問問?”林景和道,“爸那個人要麵子,也想讓繼母知道就算林清雅跟我們斷親,我們還是很關心她的。”
“今天很晚了。”秦芳道。
“那就等明天。”林景和道,“打電話問問比較好,省得說我們一句話都沒有。他們以後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我們還想請林清雅吃飯的,結果她不搭理我們。”
“我們都沒有遇見她啊。”秦芳震驚,“不,還是彆說了。”
“你就聽我的,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好。”林景和道。
“……”秦芳就想自己的丈夫怎麼這麼厚臉皮呢,她讚同丈夫的一些做法,卻也有不敢苟同的地方。她想她就不反駁丈夫了,反正到時候應該沒有人問他們這一件事情,他們就彆把自己看得太過重要。
在林清雅吃過飯之後,她的長頭發還沒有乾,於是她就繼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章牧清就拿著一塊乾毛巾給她擦頭發,頭發乾了才能睡覺。
“在外麵幾天,又碰上山體滑坡,都不好洗頭洗澡。”林清雅道,“這麼熱的天氣,也餿了。”
林清雅在想自己剛剛跟章牧清一起回來的時候,丈夫有沒有嗅到她身上難聞的氣味。
“洗一洗就好了。”章牧清道,“你回來的時候,也沒有感覺到你餿了。就是你的衣服不適合你穿,該換。”
“就知道拿話哄我。”林清雅笑著道。
“這不是哄你,是說的實話。”章牧清道,“你是不知道我們當初訓練的時候,那真的是汗如雨下,大熱天的還得在山上訓練,可能還得好幾天都不能洗澡,那才是真正的臭。你這個程度,真的不算臭,甚至還能說是帶有你的體香,是香的。”
“對,嬸嬸是香香的。”章超凡小跑到林清雅的身邊。
“你該去睡覺了啊。”林清雅道。
“嬸嬸,你跟小叔一樣了。我就在這裡陪陪你。”章超凡道,“我和奶奶他們聽到你去的地方發生山體滑坡,我們都被嚇到了。嬸嬸,我想要多看看你。”
林清雅揉揉章超凡的頭,最好還是沒有說讓他早點上樓休息的話。
隻不過林清雅的頭發還沒有全乾,章超凡就趴在她的腿上睡著了。
“你先抱他回去睡。”林清雅小聲地道。
“還說陪你,他這麼快就睡著了。”章牧清調侃,“他是把你當搖籃了吧。”
“小聲點。”林清雅輕聲道,“快去。”
章牧清才要抱起章超凡,章超凡就醒了。
“小叔,嬸嬸。”章超凡揉揉眼睛,他又多看了他嬸嬸一眼。
“犯困了,就回去睡覺。”林清雅道,“嬸嬸明天休息,就在家裡。”
另一邊,崔茜柔夫妻從崔家回到自家,崔母的意思是他們送的東西太少了,太過吝嗇,問他們是不是看他們的弟妹生了一個女孩,他們就想改變主意。
“都是你,讓你多準備一些東西,你沒準備好,看吧,被人小瞧了。”崔茜柔道,“你能不能長點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