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了。”林二姑姑道,“你是你她姑姑,要不,你乾脆直接住在她家裡去。彆人問,你就說你是她姑姑,你怎麼就不能住在她的家裡?”
“……”林大姑姑臉皮再厚,都沒有厚到這個地步。她要是敢過去多住幾天,林清雅一定會把她趕出來。
沒瞧見林清雅就當作沒有她這個姑姑似的,直接無視她。
林清雅沒有和她鬨騰起來,彆人還不覺得林清雅有錯。
林大姑姑氣啊,自己是當長輩的,難道要自己把事情都挑明嗎?
隻要林大姑姑不自己跑到林清雅的麵前說那些話,林清雅就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林大姑姑蓋房子也不是在林清雅的麵前蓋,林清雅沒有看見,她忙自己的事情,她當然不知道。
又過了兩個月,章牧清和朋友合作開辦的廠子已經建好,他們已經開始生產產品。產品好,還得要有銷售渠道,他們剛剛起步,還得要有人脈關係,多找一些銷售人才。
廠子給銷售人員開的底薪低,但是這些人可以拿提成。銷售的越多,拿的錢越多,多勞多得,這才能激勵員工們努力工作。
林清雅沒有管廠子裡的那些事情,她還是在醫院工作。
這一天,林清雅看到她大表姐過來醫院,大表姐的臉上有些抓痕。
“大表姐。”林清雅原本不在這一層樓,正好有事情過來,她看見她表姐就快速走過去,“還真是你啊。”
“清雅。”江淑芬本來沒想到這邊的醫院,想著隨意去店鋪拿點藥。但她聽人說這邊皮膚科有一個很好的大夫,她便過來看看,怕臉上留疤。
“你的臉……跟人打架了?”林清雅問。
“沒事。”江淑芬不願意跟人多說她家裡的事情,她丈夫的前妻到家裡,婆婆還對丈夫的前妻好,她非常不開心。
江淑芬和她男人的前妻打了起來,她的意思是那位前妻不要總跑到家裡來。那個前妻總跑來家裡,那自己的丈夫跟他的前妻到底算不算離婚,江淑芬覺得自己都成了笑話。
這不是第一次了,如果是第一次,江淑芬不可能這麼鬨。一次兩次……江淑芬覺得自己根本不是這個家的兒媳婦,自己是一個外人,融入不進去。
“皮外傷,擦點藥好。”林清雅點點頭,“你拿了藥了吧?”
“拿了。”江淑芬道。
“行,那我先去忙。”林清雅見江淑芬不願意多說,她先行離開。
“……”江淑芬見林清雅當真不問,心裡又有些酸澀。
她們是表姐妹不錯,可她們之間的姐妹情不深。
表妹沒有想著她是不是受了罪,沒想著是不是要幫幫她,表妹那麼快就去忙其他的事情。等過後,表妹可能當今天沒有見過她。
正如江淑芬所想,林清雅沒有打算多管江淑芬的事情。她在醫院看到表姐,不問兩句,掉頭就走,彆人還會說她。她問了,表姐不說,這可不是她的錯。
林清雅不是江淑芬肚子裡的蛔蟲,也不是江淑芬的親妹妹,她們兩個人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以前,林清雅在林大海家過得不好的時候,江淑芬沒有多問,人家甚至還說林清雅不夠懂事,在那邊挑刺。
這個時候,林清雅沒有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就算不錯的了。
江淑芬指望林清雅多關心她,還不如指望一個陌生人關心她。
當天晚上,江淑芬去了江淑琴那邊,主要是她親妹妹那邊還有空房間。
江淑琴得知姐姐跟姐夫的前妻鬨起來,她頗為無語。
“你跟她鬨什麼?”江淑琴問,“她又不是天天去家裡。”
“我嫁過去,她都來了五六次了。”江淑芬道,“每次大包小包的,我婆婆還對她非常好。好像我就是多餘的,我在那個家沒有地位。她來的時候,我就應該滾蛋。”
江淑芬很生氣,要是早知道她婆婆那麼喜歡丈夫的那個前妻,她就不嫁過來。這日子過得一點都不舒心,還得擔心丈夫和他前妻是不是要舊情複燃。
“她一來,家裡做的菜都多了。”江淑芬道,“家裡的大嫂他們……一個個都對她態度很好。”
江淑芬咬牙,“都離婚了,還這樣……”
“不是說女的提出來離婚的嗎?”江淑琴道,“離婚就是離婚了,她就是回來看看孩子吧。”
“她該直接把孩子帶走。”江淑芬道,要是男人的前妻把孩子帶走,還沒有這麼多事情。
那個前妻沒有帶走孩子,就要時不時來看孩子。孩子的親媽在,江淑芬這個後媽更不得孩子的喜歡。
江淑芬原先也沒有想過要多討好孩子,隻是這樣的感覺非常不好。仿佛自己是古代的妾室,前妻是原配夫人,妾室在原配夫人麵前沒有地位,不敢大聲吭一聲。妾室一說原配夫人,彆人都說妾室的不是。
她憋屈啊!
明明她才是她男人現在的妻子,那個前妻都跟她男人離婚好幾年了。
“今天,去醫院,還遇見了清雅,清雅問一句,我是不是跟人打架了。我沒說,她沒繼續問,轉身就走。”江淑芬道,“想讓她關心我,也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
“清雅的性子就是那樣。”江淑琴道,“我們以前也沒多關心她。”
江淑琴有自知之明,自己沒有多關心過林清雅,而林清雅已經幫襯他們不少。他們不能想著自己不付出就能收獲到很多東西,不勞而獲,可恥啊。
“我就說說。”江淑芬歎息,“她現在的日子好過了,而我……”
“姐,這日子還是得過下去。”江淑琴道,“姐夫和他前妻有孩子,這個就是剪不斷的。當媽的哪裡可能不來看孩子。”
“她是來看孩子的,還是來看她男人的,她心裡清楚。”江淑芬冷哼一聲。
江淑芬和她男人、她男人前妻的事情很快傳到林清雅的耳朵裡,林清雅聽堂妹說的,堂妹又是聽大伯母說的。
總之,那點破事,大家都知道了。江淑芬不說,林大姑姑在那邊說,正好他們家蓋房子,人一多,大家都聽一耳朵。
林清雅沒有跟章牧清說,男人更少八卦這些事情,他應當不知道這些事情。
江淑芬的事情算是家醜,林清雅沒有必要把人家的家醜說出去,少八卦兩句不會死。
彆人要找說和的人,也不是找林清雅去,林清雅跟他們的關係不親近。
林清雅的堂妹去讀了技校,她明年就要畢業。林菲菲讀的是護理專業,等著畢業之後去當護士。
林菲菲的舅母在彆的醫院當護士,林大伯母的意思是讓林菲菲最好能分配到她舅母所在的醫院,不要去那些小診所。待在小診所沒有前途,還是得待在大一些的醫院。
而林菲菲本人更想到林清雅所在的南山醫院,不想去她舅母所在的醫院。
林菲菲來找林清雅,她說了這一件事情。兩個人坐在院子裡,一邊吃水果,一邊聊天。
“姐,我媽都跟舅母說好了,他們在打點關係。”林菲菲道,“讓我下半學年先去那邊做著。等到畢業,直接留在那邊,也不用去彆的地方。”
“你舅母是護士,你也是當護士,你們在一起確實好。”林清雅道。
“姐,你還是醫生呢。”林菲菲撇嘴,“醫生不還比護士厲害嗎?”
“話不是這麼說的,醫生和護士也是細分下的不同專業。”林清雅道,“我平時也沒有盯著護士都在做什麼。你過來我們醫院,未必就好。”
林清雅知道她大伯母的意思,大伯母認為林菲菲去她舅母那邊能得到更好的照顧。
“你舅母在醫院待了那麼多年,很多人都認識她。”林清雅道,“還能幫襯你一些,你要是有不會的,她也能教你。”
“姐你不是也可以嗎?”林菲菲問。
“我基本沒有給病人打針,也沒有給病人掛點滴。我開單子,護士去給病人打針掛點滴。”林清雅道,“也是護士給病人抽血……很多事情都是分開的,我很少做那些事情,還真教不了你。”
林清雅必須承認自己的紮針水平不如那些護士,術業有專攻啊。
“當護士也有門道。”林清雅道,“不是我不願意讓你過來,你要是想去南山醫院也可以啊。”
“我還是去我舅母那邊。”林菲菲道,“他們都那麼說,我要是不過去,又要說我了。”
林菲菲仔細想想,她覺得自己去舅母那邊的好處也不少。她堂姐在南山醫院的名氣是大,但她堂姐還年輕,人脈也沒有那麼穩吧。
當林大伯母得知女兒沒有選擇去南山醫院後鬆一口氣,林清雅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他們想讓林清雅給林菲菲當靠山,太難了。
先前,林大伯母的兒子要找林清雅借房子結婚,人家都不肯,哪怕是一間房子都不行。林清雅還要去她兒子的單位,讓林大伯母這些人投鼠忌器。
這一次,如果林菲菲去南山醫院,那就等於林菲菲落在了林清雅的手裡。林清雅早進醫院,還是醫生,林清雅想要怎麼為難林菲菲都可以。
林大伯母稍微一想,她頭疼啊,他們必須讓女兒去彆的醫院。
“你堂姐說的對,醫生和護士不一樣。”林大伯母邊摘菜邊道,“你舅母還能多教你一些。要是你跟著你堂姐……怕是難咯。當姐妹跟當同事不一樣,一起工作,你稍微有不對的地方,她罵你也不是,不罵你也不是。她自己都才進醫院沒幾年,還要樹立威望呢。你要是過去,就變成殺雞儆猴的雞了。”
“哪裡有這麼誇張。”林菲菲道,“再說了,我要是出錯,舅母也會說我吧。”
“你舅母的態度總會溫和一點。”林大伯母道,“她也有耐心一點。”
“也許。”林菲菲道,“你們不用多說,我去舅母那邊,你們都安心吧。”
林菲菲吐吐舌頭,她不去舅母那邊不行,一個個都跑過來跟她說。她不去舅母那邊就是不識相,也是她不懂得要用關係。
實際上,林清雅對於林菲菲要去哪家醫院不感興趣。就算林菲菲到了南山醫院,林清雅也不可能盯著林菲菲。她們是兩個不同的個體,不管是誰成功了或者失敗了,對另外一個人的影響都可以忽略不計,畢竟她們不是連體嬰兒,不是一個爸媽。
小浩然最近很喜歡走路,家裡來人了,他就要走一下給人看,讓大家看一看他的厲害。
林清雅在想小浩然到底像誰,走個路都要炫耀一下。
“走。”小浩然見到林清雅回來,他不讓其他人扶著他,他自己走。
林清雅帶著小浩然出去玩的時候,小浩然見到路邊有人,他也要自己走一走,還推開他媽媽的手。彆人誇一句小浩然,小浩然就在笑,還要多走走。
這麼小的孩子就有些自戀了,等他長大了呢?
林清雅有些憂心,孩子長大以後還是彆太過自傲。
“知道你會走路啦。”林清雅好笑地道。
“走啊。”小浩然多走幾步。
“弟弟很厲害。”章超凡誇讚。
章牧清最近比較忙碌,他之前六點左右回到家裡,現在都是七點多八點多回到家裡。
家裡人都是先吃飯,再在鍋裡給他留一些飯。
當章牧清回到房間,林清雅看到他臉上的疲憊,還給他揉一揉太陽穴。
“廠子裡的事情很多嗎?”林清雅問。
“確實很多。”章牧清握住林清雅的手,“很多事情都得我們自己去處理。各個商場,其他省市,我們都得去走。”
“要注意休息。”林清雅道,“彆累壞了身體。”
“過兩天能稍微休息一下,我們已經跟好幾個商場都簽了合同,外省的,也簽了幾個合同。”章牧清道,“有的人是看在你的麵子上。”
章牧清必須承認這一點,不可能全認為都是自己和夥伴的功勞。
林清雅的名氣打出去了,她還救治過很多人,有的人家世還不錯。章牧清和他的夥伴推銷東西的時候,也有說那些東西是誰研究的。
那些東西好不好,彆人用一用就知道。他們還有帶樣品出去給合作方試一試,讓合作方知道產品的品質。
“我研究的東西,掛我的名字可以,不是我研究的,不能掛。”林清雅堅定這一點,這也是他們一早說好的。
不管彆人研究出來的東西好不好,林清雅都不去占據彆人的功勞。同時,她也不想被彆人說她吃爛錢,說她仗著自己名氣大就侵吞彆人的功勞。
他們得給那些研究人員足夠的尊重,不僅僅是在金錢上滿足那些人,還有精神上。
“知道。”章牧清點頭,“主要還是產品好,很多人都很喜歡。有了這些訂單,廠子的運作不是問題。”
“嗯。”林清雅道,“材料都得用好材料,不能為了降低成本使用次等的材料。當然,有的材料外觀不影響使用,這種的可以。”
林清雅不懂得做生意,她隻知道那些東西都得用好的,不能濫竽充數。
“我們的廠子要做長遠的生意,不是隻做一次兩次的生意。”章牧清道,“以後,你也不用給家裡做那些藥膏,可以從廠子拿。”
“自己動手,意義不一樣。”林清雅還是喜歡自己動手,“也許在動手的過程中有新的想法,還能實驗一下。”
章牧清和他的合作夥伴的工廠漸漸步入正軌,一切欣欣向榮。
除了這些工廠、美食鋪子、裁縫鋪子,還有各種各樣的私人行業,就連黑診所都出現了。
那些個人的診所,有的人根本就沒有學過多少天醫學知識,他們就開始給人治病,給人開藥。一些人不敢去公立醫院,怕被熟人知道,他們跑去私人診所。
這一天,林清雅在醫院裡遇見一個從黑診所轉到醫院急救的病人,那個女孩意外懷孕擔心家裡人知道,她跑到了私人診所。女孩以為在私人診所落胎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卻沒有想到彆人成功了,她沒有成功。
女孩送到醫院的時候太晚,又失血過多,子宮沒有保住。
女孩的手術還是林清雅做的,她很努力地想要保住女孩的子宮,卻還是失敗了。林清雅很無力,這麼一個花季少女真是可惜,生孩子不是女人的全部,但是女人有權利全責生不生,而這個女孩沒有選擇生孩子的權利了。
“多麼年輕的一個女孩啊。”張護士感慨,“就這麼不能生了,她以後可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