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知青也真是的，他們回城了，就不要鄉下的妻子、丈夫了。”餘蘭道，“以前，他們在鄉下受不住的時候跟人結婚，讓人多做事情。等他們自己能過上好日子了，就不理會那些幫襯過他們的人，著實讓人生氣。”
“看不出來的。”章牧凱道，彆人說沒有結婚，你也不能硬逼著彆人說他們已經結婚了。
很多知青考上了大學，他們都是在大學另外找對象的。
有的學校規定大學生不能談戀愛結婚，這也阻止不了那些人。那些人悄悄摸摸的，還是沒有人發現。
大學畢業後，那些人結婚了，又有兒有女了，鄉下的原配再找上門來也沒有用。
“原先，我們不知道小蓮的事情，就沒管。”餘蘭道，“現在知道了，也該去看看。哪怕沒請她到家裡吃飯，也該去看看她和孩子。”
“你去。”章牧凱道，他都已經不記得章小蓮長什麼樣子了，“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太久沒見麵。”
“你要是沒空，我自己過去也成。”餘蘭道，“弟妹他們還真是不錯。”
“不怪他們沒有告訴你？”章牧凱問。
“這有什麼啊。”餘蘭道，“他們那麼忙，弟妹可能想著媽會告訴我們。媽沒說，弟妹也不知道。這種芝麻蒜皮的小事情，他們還得天天記著不成嗎？”
餘蘭認為他們不能雞蛋裡挑骨頭，差不多就得了。天天覺得彆人不好，彆人要讓他們夫妻之間產生誤會，這樣糟糕的想法不可取。
“媽還給了布料，讓我給芷蔓做新衣裳。”餘蘭道，“媽他們就芷蔓這麼一個孫女，其他幾個都是孫子。我們的芷蔓還算是得寵的。”
章芷蔓雖然沒有在章老爺子夫妻跟前，但是她得到的東西不少。
“小凡也不錯，長得胖乎乎的。”餘蘭道。
“太胖了，不好看。”章牧凱想起自己的小時候，他那個時候沒有長超凡那麼胖。
“胖一點無妨，等過幾年，他就沒有這麼胖，要瘦了。”餘蘭道，“很多胖子到後麵都變得很好看的。”
“好不好看無所謂，他在爸媽身邊，不愁吃不愁穿，以後也不愁沒媳婦。”章牧凱無需多擔心章超凡。
中午，章超凡回來的時候，身上還掛彩了。
林清雅一問，這才知道章超凡跟人打架了。
“怎麼好端端的，就打架了呢？”章老太太困惑，她看向她男人。
“打就打了。”章老爺子的眼神有些飄。
“大哥厲害！”章浩然鼓掌。
林清雅瞥了自己的兒子一眼，打架可不是好事情。
“他們說我和大哥不是一個爸媽的，說大哥不好，說我們跟大哥也不好。”章浩然握拳，“得打的。”
“所以你也衝上去了？”林清雅問。
“爺爺抱住我。”章浩然撇撇嘴，他伸出手，左一拳右一拳，“我能打的。”
林清雅嘴角微扯，“你們管他們呢，他們說就說。隻要你們好好的，等長大以後，讓他們瞧瞧你們的厲害。”
“長大啊，太慢了啊。”章浩然道，他還是想著直接衝上去打人，那樣才爽。
“小凡，彆理會他們。”林清雅道，“叔叔嬸嬸都沒把你當外人。”
“嬸嬸，我以後要自己開公司。”章超凡堅定地道，“我不要去叔叔的公司，也不要叔叔的東西。”
“可以啊。”林清雅伸手摸摸章超凡的頭，“你要是有能力，過去也可以。”
“不要。”章超凡搖頭，“不能讓弟弟多靠著我，多靠著我，他就廢啦。我要厲害，弟弟也要厲害。我有我的東西，弟弟有他的東西。”
章超凡知道自己和弟弟還是不一樣的，叔叔賺的錢不是他爸爸賺的錢。叔叔嬸嬸對他好，他可以承受，但是他不能想著以後把叔叔嬸嬸的東西據為己有。
“對對對，你靠你的能力，你弟弟靠你弟弟的能力。”林清雅好笑地道，“你這麼大人了，我們還能阻止你努力不成。”
“我要靠自己，但是也要靠叔叔嬸嬸，你們在背後支持我。我失敗了，回家還有飯吃。”章超凡道，“我不怕的。”
“少打架，打架沒用的，彆人不當著你的麵說，就在背後說。”林清雅道，“隻要你強大，彆人以後還要找你幫襯，背地裡都不敢多說你的壞話，怕彆人把壞話傳到你的耳朵裡。”
林清雅看著侄子，侄子是一個明白人。她和她丈夫賺的錢啊財產的，他們當然是留給自己的兒子。但要是章超凡要去公司裡工作，他們也不可能阻止，隻要他有能力就行。
便是林清雅夫妻沒有兒子，隻有女兒，他們也是把東西留給自己的孩子。
這一點毋庸置疑，大家都明白的道理，隻是有的人要把這話說出口，還要添油加醋，這就不好聽了。
“彆怕，以後你要是去創辦新的公司，錢不夠，找你叔叔借。”林清雅道，“嬸嬸我允許了，他要不借，來找嬸嬸，嬸嬸手裡也有錢。”
“為什麼是先問叔叔？”章超凡好奇。
“先給你叔叔表現的機會啊。”林清雅道，“讓他顯得更能耐一些啊，省得彆人說他靠女人養活，你說是不是？”
“叔叔不就是靠著嬸嬸的嗎？”章超凡道，“嬸嬸最好。”
“洗洗手，吃飯吧。”林清雅沒有責怪章超凡，她就是怕孩子吃虧。
打架這種事情，一般情況下，不會出大事情，小孩子的力氣還比較小一點。但也要說一說，避免以後出大問題。
“媽媽。”章浩然看向林清雅。
“以後彆打架。”林清雅道，“要學會動腦子，用智慧，懂嗎？”
“可是小時候不打架，長大以後，就沒機會打架了啊。”章浩然道。
林清雅深呼吸，她都想拿著竹篾打兒子一頓了。
“嬸嬸，不能生氣。”章超凡扯著林清雅的衣角，“弟弟說的也沒錯，小孩子不要臉麵可以打架。等長大以後就要臉麵了，不能隨便打架了。”
“不準打架。”林清雅強調，“去吃飯，都彆說打架的事情。”
“哦。”章浩然鼓著嘴，“可是打架它……”
“嗯？”林清雅看著兒子。
“好吧，我不打了。”章浩然道，“彆人說我，我不打。彆人打我，我一定是要打回去的。”
“……”林清雅不能說兒子說的話有錯，現在的小孩子還真的是很精明。
“媽，我還是很乖的哦。”章浩然道。
“吃飯，都去吃飯。”林清雅道。
夜裡，章牧清聽妻子說兒子和小凡跟人打架了，他覺得兩個孩子也沒錯。
“小孩子打一打而已，等過幾年，就不打了。”章牧清道，“話說回來，小凡早熟，該懂的事情都懂了。我們的公司確實是給我們孩子的，他要去，也就是打工拿工資的。”
“是這樣。”林清雅點頭，“要是有能力，乾好了，也是能有一些股份的。”
“他不喜歡那樣。”章牧清道，“像是我們施舍他，他更喜歡靠他自己的能力。這種事情，不用我們說，他自己都清楚。小凡是一個有腦子的人，跟大哥不一樣，他以後會找到屬於他自己的路。”
“是大人在孩子的麵前說了那些話，那些孩子才記得的。”林清雅道，“他們沒事就知道八卦彆人的家事。”
“躲不了的。”章牧清道，“小凡跟我們一起生活，就算爸媽再疼他，爸媽留給他的東西就是那些。他以後有他自己的路要走，不是彆人扶著他走就行的，得自己有能力，才能走得遠。”
章牧清從來都沒有想過讓章超凡成為自己兒子的左膀右臂，沒想著讓侄子給自己的兒子打工。侄子完全可以走得更遠，沒有必要非得想著這一畝三分地。
當叔叔的不是怕侄子跟自己的孩子爭家產，那些家產爭去了，沒能力還是不行。
“小凡從小到大聽到的閒言碎語就多。”章牧清道，“彆人都說我們家厲害，可厲害又怎麼樣，彆人想說你的時候不是還能說你嗎？”
“也是，彆人說你壞話，也不用挑日子的。”林清雅道，“就看是不是在你的麵前說，是不是有人跟你告狀。”
餘蘭抽空去店鋪看了章小蓮，章小蓮一開始還以為她是要買東西的，還給她介紹店裡的那些產品。
“這些東西確實都很好用。”餘蘭笑著道，“弟妹還送過給我。”
“您這一次是想要換一種用，還是用原先的？”章小蓮問。
“小蓮。”餘蘭道。
章小蓮沒有告訴餘蘭她的名字，當她聽到客人叫她的名字，她還十分訝異。
“我是章牧凱的妻子。”餘蘭道，“過年前，你去公公婆婆那邊，我們都不知道，都沒有去看你。”
“嫂子。”章小蓮連忙道，“我跟章牧凱章大哥是一個村子裡的，我……”
“嫂子都知道。”餘蘭道，“不用覺得不好意思，誰還有難的時候呢。我今天過來，帶的東西不多。我是開裁縫鋪的，用了一些碎布料給孩子做了個書包，書包裡還放著一些吃的，回頭，你拿去送給孩子。等改天，你放假了，再去哥哥嫂嫂的家裡玩。”
餘蘭又告訴了章小蓮地址，怕說的不容易記住，還寫了一張紙條。
“你先忙工作，我去附近逛一逛，一會兒也得回去。”餘蘭道。
“好，多謝嫂子。”章小蓮不好意思，“我都沒有去拜訪你們，還讓你們破費。”
“一點東西而已。”餘蘭笑著道，“真要是有難處，過去找我們。你和你大哥一個村子裡的，又是親戚，我都還不知道他小時候的事情，你去我們家，也能跟我說說。”
餘蘭在這邊待了一會兒便走了，章小蓮目送餘蘭離開。
這一陣子，章小蓮在店鋪裡是能說會道的，她也懂得化妝，很多顧客聽了她的介紹都買了化妝品。她給顧客化的妝，也讓顧客很滿意。
章小蓮一個月的提成也就多一些，她孩子在幼兒園上學，幼兒園還有專門的校車，有專門的人看著孩子。孩子放學之後還能在學校裡待到晚上七點多八點，要是孩子的父母加班或者有個急事，孩子也有人照顧。
當然，幼兒園的那些老師工資不低，留下來照顧孩子到七八點的老師也有加班費，這個加班費還不低。有的老師為了這個加班費還主動申請照顧孩子到七八點呢，他們有這個錢能做不少事情，乾嘛不賺呢。
可以說章牧清跟人合夥開的公司給員工的福利待遇都非常不錯，來工廠打工的人也多。雖然有時候要加班，但有加班費，他們也是任勞任怨的，吃不了苦不想加班，賺的錢少，這也怨不得彆人。
這一天，林清雅接到出版社編輯打來的電話。編輯說港城那邊有人看中了林清雅的小說，打算把小說改成電視劇，版權費用給的也不低。
港城這個時候的娛樂影視比較發達，在相當一段時間內，那邊的影視作品都很厲害，內地崛起的時間相對晚一點。
“賣吧。”林清雅道，“你們談好合同，我簽字。”
林清雅不可能跟錢過不去，她早前就想過這一點，沒想到這麼快。她還以為可能還得等幾年呢。
這種好事情，林清雅不敢跟彆人說，怕到時候沒有談成，竹籃打水一場空，還得讓人笑話。
因此，林清雅也就是在章牧清回到家裡，兩個人單獨待在房間裡的時候，林清雅才說一嘴。
“要拍成電視劇？”章牧清震驚。
“對啊。”林清雅點頭，“編輯說事情基本能定下來，價錢談攏，差不多就能簽字蓋章。”
“這是好事啊。”章牧清道。
“彆說出去，萬一沒成，還讓人笑話。”林清雅可不想被人說她想錢想瘋了，她平時都沒有讓人知道她賺了多少稿費的，現在就更不能說這個。
不是林清雅怕彆人找她借錢，而是這種事情不好說的，還是得小心謹慎一些比較好。
“賣了沒拍，也沒有什麼可說的。”林清雅道。
林清雅不想天天被人追問她的小說到底有沒有被拍成電視劇，是不是她在胡說八道，是不是她太想出名了。
“我們也能拍吧。”章牧清道。
“貪多嚼不爛。”林清雅道，他們有一個化妝品公司就夠了。
至於影視公司，不是他們想開就能開的。
“沒錯。”章牧清想想也對。
“等浩然他們長大，到時候還有新的發展。”林清雅道。
到了九月份，醫院裡來了一個懷孕都已經五六個月的孕婦，那個孕婦想要查看孩子的性彆。如果孩子是男的，孩子就能留下來，孩子是女的，他們沒有必要留下這個孩子。
醫生不可能跟他們說孩子是男是女，隻是醫生在期間喝了一口水，被孕婦喝家屬誤以為那個孩子是一個女孩。孕婦家屬就要給孕婦落胎，月份太大了，醫生不做，家屬帶著孕婦去小診所打胎。
胎兒打下來了，是一個男孩，孕婦家屬帶著人到醫院來鬨。
“我的乖孫兒啊。”那名中年婦女坐在醫院的門口不肯走，一口一個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