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歎了口氣,伸出手使勁彈了彈織田作之助的額頭。
“小孩子不要想這麼多!快點把感冒和傷養好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報答,”
“如果今天暈倒在那裡的是我,織田作之助救了我後會要求回報嗎?”
少年殺手仔細想了一會,然後搖頭。
“那將心比心,我也不需要。”
青年把他摁在了被子裡,暖呼呼的感覺又開始蔓延:
“快睡吧,晚安!”
——
托織田作之助的福,野木芽做了一整晚噩夢。
他渾身染血的站在一堆屍體前,笑著問自己做的怎麼樣,結果下一秒就被異能力者搞得連屍體都不剩。
第二天被鬨鐘叫醒時,野木芽心累的給係統說:【養崽好難。】
係統:【……】
你自己開啟的地獄模式,怪誰?
狀態不行,野木芽乾脆請了個假,正好在家裡照顧織田作之助。
索性夢裡的事都沒發生,織田作之助還是那副對什麼事都不關心的漠然樣。
駁回了少年想吃辣味咖喱的請求,野木芽煮了一鍋粥,
“這個好消化。”
織田作之助身體的恢複力很不錯,
雖然沒有獵犬被改造過的那麼誇張,但在普通人裡絕對是上乘水平。
今天燒已經退的差不多了,胃口看上去也很不錯。
飯後,他就蠢蠢欲動的想回那個破公寓了:
“野木先生不去工作真的可以嗎?”
“身體恢複了?”
青年烏黑的眸子望了過來。
織田作之助被盯得渾身發毛,最後解釋道:
“一般睡醒我都會做些訓練。”
要是身體變得遲鈍,任務失敗率就會增高。
野木芽回絕:“傷口會裂開的。”
被拒絕的殺手少年也不會據理力爭,但明顯變得焦躁了起來。
倒不是難受,隻是他很少有這樣閒下來的時候,難免會有些不知所措。
“那出去走走吧?”
這已經是織田作之助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晃過的第三遍,野木芽合上了書,這麼說道。
正好,前兩天說要給他買衣服,趁著今天有空一起做了。
無聊到正在剝橘子上的白絲的織田作之助聞言眼睛亮了亮,答應了下來。
橫濱的冬天又濕又冷,野木芽每次出門都將自己裹成個球,就算這樣臉和鼻子也總是被凍的通紅。
他帶織田作之助去的是家自己常去的店,
裡麵的衣服幾乎都是店主親手設計,剪裁和料子都很用心。
“野木先生。”
店員幾乎都認識他,熱情的迎上來,給他推薦厚實保暖的大衣。
野木芽搖頭,把織田作之助推了出來:
“今天我是來給弟弟買衣服的。”
做生意的店員不會像昨天的壯漢一樣質問兩人的發色問題,
反而是彎著眼角誇獎道:
“真是個好看的孩子。”
崽子被誇野木芽當然開心,在店員的介紹下把大正風到歐式風讓織田作之助全部試了個遍。
感覺每件都很合身,但又覺得差了些什麼。
野木芽把他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
帶著點嬰兒肥的臉蛋,顏色漂亮的頭發和眼睛,身上冷淡的氣質。
到底是哪裡有問題呢?
他一邊沉思一邊看店員笑著把帽子扣到了織田作之助的頭上,壓住了他的呆毛。
知道了!
是身高!
明明都十五歲了還不到一米六真的沒關係嗎?
看著比店員小姐還低一點的瘦弱少年,野木芽讓係統給他搜了份長高個的食譜。
眼看著少年殺手嘴角繃的越來越緊,在他耐心徹底消失之前,野木芽及時打住。
樣貌精致的青年笑著選了幾件打包,然後把人帶走了。
“好了,去吃飯吧?”
野木芽彎腰與他平視,笑的有些討好。
本來已經在心底下定主意出來後一定要回去的織田作之助沉默了會,最終還是同意了下來。
兩人選了家還算出名的回旋壽司店並排坐著,
少年殺手茶褐色的眸子滿是新奇的看著師傅的手一下下捏成了個漂亮的壽司。
他用筷子輕輕夾起,然後散了一碟子。
織田作之助:“……”
他不服輸,又重新夾起一塊三文魚壽司,結果還是散了。
那可是給自己手腕留下指痕的力氣。
野木芽在心裡感歎一聲,然後建議:
“要不然用手抓?”
其實用手吃壽司的人還是很多的,包括他自己。
不清楚織田作之助為什麼這麼執著。
少年殺手用筷子把米粒夾進嘴裡,然後認真地說:
“有次做任務時一個人器官組織濺到了我手上。”
所以覺得臟臟的,能不用手就儘量不用。
好吧,自己就不該問。
同樣有些不那麼愉快的殺人經曆的野木芽頓時也覺得自己手裡的壽司不香了。
捏壽司的師傅表情淩厲的看了他們這邊一眼。
不理解這兩人怎麼吃的這麼慢。
雖然中間門有些小插曲,但總的來說今天過的還算不錯。
結果結賬時卻碰到了討厭的家夥。
一個穿著銀色西裝的男人摟著位身材豐腴的女子走了進來。
看到野木芽時瞬間門鬆開了女人,諂笑著問:
“野木社長,你今天不是請假了嗎?我還以為你是身體不舒服,準備去看看呢。”
那還好,至少在這裡遇到不會讓他進自己家。
野木芽在心裡自我安慰到。
這人正是在追他的那個議員
——井下清。
野木芽皺眉:“你怎麼知道我請假了?”
“是木原秘書告訴我的。”
井下清長得其實還可以,笑起來更是人模狗樣。
可惜野木芽根本沒心情看,隻是在心裡記住了這點。
這位秘書倒是越來越不注意距離感了,連自己請假都第一時間門告訴彆人。
“既然遇到了,那一起吃?”
井下清緊緊地盯著眼前青年的眼,又黑又漂亮,好似冷傲的貓。
看似誠懇,實則滿腔算計。
野木芽麵無表情地拒絕:“我們已經吃完了。”
“好不容易遇到一次,野木社長不至於這點麵子都不給吧?”
井下清瞥了織田作之助一眼,打開皮甲拿出了一遝錢:
“你就是野社長的弟弟嗎?今天這頓我請了,可以讓我和你哥哥聊聊嗎?”
這種小鬼他見多了,很容易收買。
但不巧,少年殺手和他遇到的那些小孩都不一樣。
織田作之助皺著眉擋在了野木芽身前,毫無懼意的望著這位議員:
“我哥哥不是說了下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