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記錯的話,裡麵應該炮竹煙花。
“可以放嗎?”
太宰治拿出一把手持煙花問。
此刻他已經換上了新繃帶,和野木芽熟知的樣子卻依舊有些出入。
——武裝偵探社的太宰治可沒有捂住眼睛。
他鳶色的眸子看著也要更暗一些,白天在超市時眼皮垂著,一點都不像是這個年級的小孩。
但是此刻,大概是屋內暖色的燈襯托的,他看上去難得有些小孩的樣子。
那邊織田作之助也是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野木·超級怕冷·本來已經準備去泡澡·芽牙一咬,還是答應了下來。
今晚的夜格外的冷,橫濱特有的海風夾雜著冷空氣吹的人皮膚生疼。
為了取暖,青年特意為自己準備了燒酒。
一杯下肚後四肢果然沒有那麼僵硬,臉頰也泛起了薄紅。
天上一片漆黑,沒有月亮和星星。
他們手裡的打火機和煙花成了唯一的光源。
雖然不至於點亮四周,但是卻格外的漂亮。
像是把星星握在了手中。
太宰治玩了一會就覺得沒什麼意思,開始在院子裡找自殺方法。
而織田作之助卻拿著煙花走到了野木芽身邊。
“野木先生,好好看。”
少年清亮的聲音帶著絲興奮,說話時呼出的白氣模糊了他的麵容。
“你喜歡就好。”
野木芽也打從心底感到高興。
如果能為他寫小說提供情感那就更好了。
看不到自家崽子寫的小說這件事,野木芽非常的意難平!
織田作之助茶褐色的眸子盯著煙花燃儘化成道煙霧緩緩上升,在一片火藥燃燒獨有的味道中說:
“以前住在那個公寓時,我見彆人放過。”
在世間了無牽掛的孩子在節日看到彆人聚在一起,多少會有些羨慕。
野木芽正想開口安慰時,少年卻轉過頭看向了他:
“我覺得,好無聊。”
野木芽:“……”
嗯,少年殺手的思維邏輯和普通孩子不同也能理解。
“當時完全想不通,怎麼會有人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
對無時無刻不在刀尖舔血的織田作之助來說,顯然是訓練槍法或是隱匿身形這種事更有意義。
“但是現在,我改變想法了。”
少年嘴角噙著笑,歪了歪頭:
“因為和野木先生做這件事真的很有趣。”
比看小說,構思故事這種需要一個人做的事有趣,殺人訓練這種事更是沒有可比性。
“明年,在一起吧?”
織田作之助茶褐色的眸子眨了眨,聲音難得有些俏皮。
好可愛!
野木芽閉了閉眼,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騙這種孩子時鼻頭控製不住的發酸:
“可以,明年把新聞社的大家都叫來。還可以蹭雪乃小姐一頓飯。”
織田作之助的意思其實是隻有他們兩個,但是也沒什麼區彆。
——隻要是和青年在一起他就可以。
於是,他鄭重地點了點頭。
那邊太宰治已經把目光轉向了隔壁鄰居為了防止小偷翻牆給牆沿裝的玻璃片。
嗯……
如果整個人摔在了上麵,會不會同時劃破好幾個動脈然後死亡?
這時候還沒殺過人的幼童對人體構造和死亡方法尚不了解,看到什麼都覺得有趣。
正仰頭思考時,突然覺得鼻尖一涼。
他疑惑的伸手,摸到了滴水漬。
緊接著,一片片潔白映入了眼簾。
“下雪了?”
小小的太宰治轉過身子,望著依偎在屋簷下的兩人,大聲喊道:
“你們不來看看雪嗎——!”
其實他對這個一點都不感興趣。
下雪天很冷,積雪會讓自殺的路更滑,摔倒時會很痛。
但是看著那兩人將四周一切隔絕開來的樣子,鬼使神差的就開口了。
野木芽裹緊了身上的小毯子,又喝了口酒,然後才慢吞吞的走了出來。
與平時見到的樣子不同,
微醺狀態下,青年漆黑的眸子帶了層水光,臉頰也彆酒氣熏得泛紅。
很是好看。
但是這麼好看的人卻拽住太宰治涼絲絲的耳朵,將人扯進了自己的地毯裡裹了進去:
“上次割腕的痛還不夠?”
上個世界好歹陪太宰治自殺了那麼多次,野木芽幾乎一下就猜到了他在想什麼,然後補充道:
“牆上的玻璃碎片可不是致人於死地的。”
他不止一次看到過流浪貓從上麵走過隔壁偷吃的。
就像是在故意挑釁一樣,把隔壁主人氣的夠嗆。
貓咪都攔不住的東西,怎麼可能殺死人?
“好吧……”
太宰治聳了聳肩,有些可惜地說:
“隻能再找彆的自殺方法了。”
野木芽:“……”
雖然他小小年紀腦子已經比絕大多數人聰明,但是在自殺的事上還差的遠呢。
阻止了太宰治準備回房間的步伐,青年蹲下身子望著他:
“這樣找自殺方法是不行的。”
難得有人和自己談論自殺的事,幼童頓了頓:
“那應該怎麼找……?”
野木芽想了想武裝偵探社的太宰治,然後對他說到:
“有本書,上麵記錄了很多有趣的自殺方法,你可以根據上麵的內容來。”
“啊?可是我對書沒什麼興趣。”
太宰治小大人般攤了攤手就準備離開。
“完全自殺手冊。”
不遠處,織田作之助的聲音傳來:
“我做采訪時聽過這本書。”
“據說都有有新意且死亡率高的方法。”
這下成功勾起了太宰治的興趣。
幼童僅露出的一隻鳶色眸子望著他:“在哪裡可以買到?”
“告訴你是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織田作之助和他對望著說。
“我身上可沒有足夠搬出去的錢了。”
太宰治打了個哈欠,潛台詞是:讓自己離開門都沒有。
“是我決定讓你留下的,所以你不用擔心這點。”
少年語氣平靜。
太宰治眯起眼,壓低了聲音:“那是什麼……?”
“向野木先生承認,今天下午是你說要去跟蹤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