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
他難得有些迷茫的像人工智能求助了起來。
畢竟是這麼多世界的搭檔,係統一下就猜到了他內心的想法,安慰道:
【畢竟才是第一次當家長嘛。】
野木芽發了個貓貓流淚:【也可能是最後一次了。】
身為時空管理局成員,工作007,他從未考慮過會有個家庭。
事實上,他的同事們也基本都是這樣。
說著不同的謊言流連在各個小世界之間門,要是哪天膩了就結束生命。
係統會他了個貓貓癱倒的表情包:
【相信我,已經很好了。】
就他所致,人類裡有不少家長占有欲極強,喜歡控製自己的孩子,對他們的想法不管不顧。
相較而言,野木芽一開始就滿心為崽子著想,在這個過程中甚至會反思自己。
它是真的認為很棒了。
【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就好。】
野木芽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做的,係統隻是輔助工具,並不能給出他最好的做法。
甚至說在它看來,宿主應該從一開始就不要心軟接近這兩個孩子才對。
橫濱的異能力者們多多少少有那麼些問題。
“芽?”
見他不說話,織田作之助催促道。
“怎麼總是忘了尊稱!我可是長輩誒!”
野木芽狠狠的彈了下他光潔的額頭。
少年配合著他的動作往後倒了點,然後捂住了那裡。
兩人對視了一眼,默契的笑了出來。
野木芽此刻認為,應該告訴他真相才對。
想了想,他把自己的計劃除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少年。
其中包括了他身為新聞社社長可能要承擔的風險。
這幾乎是變著法的告訴織田作之助自己會死了。但又巧妙的避開了時空管理局的事,係統也無法上報處罰。
剛苦口婆心勸告野木芽的係統:【……】
有種一腔詩意喂了狗的感覺。
然而接下來,它和野木芽都震驚了起來。
因為織田作之助點頭說:“和太宰說的沒什麼區彆。”
“什麼?”
野木芽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再一遍確認:
“你是說,太宰治說的?”
“沒錯。”
織田作之助眉頭輕皺,像是有些糾結。
“他為什麼這麼說?”
野木芽呼吸一滯,心裡升起股不好的預感。
太宰治的異能力可不包括預知未來。
??織田作之助看著野木芽想了一會,最後搖了搖頭:
“我也不是特彆清楚,隻知道好像和他加入港口mafia有關。”
野木芽還想在追問些什麼卻被直接打斷。
少年望著他一字一頓的說:
“有什麼想知道的直接問太宰不是會更清楚嗎?”
身為新聞工作者,他們都有詢問當事人的共識才對。
野木芽垂下了眸子,聲音變得有些低沉:
“好,我有時間門後去問問他。”
幫織田作之助處理好傷口的野木芽應該很輕鬆才對,然而當雪乃笑著進來問他什麼時候請客時,卻被門內壓抑的情緒嚇了一跳。
“怎麼了?”
她滿臉擔憂的走到了辦公桌前。
“沒事,工作上有些問題而已。”
可能要扣很多工資的那種。
野木芽對她擠出一個笑,然後拿出卡遞了出去:
“今天聚餐我就不過去了,你們玩的開心。”
雪乃很擔心他,但是平日裡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會有動作的織田作之助沒有動靜,她也就沒說什麼。
畢竟有時候安靜的想想也許更好。
“好,你也不要太過焦慮,有什麼事情說出來大家一起承擔。”
她接過那張卡,問:“那織田君要去嗎?”
說這話時她已經做好了會被拒絕的準備。
畢竟新聞社人人都清楚,織田作之助隻會跟著社長。
然而今天,少年卻點頭跟了上來。
雪乃幾乎是一臉懵的走了出去,因此她沒看到,少年腳步頓了頓,和野木芽深深的對視了一眼。
等新聞社徹底沒人後,野木芽才滿臉恍惚的問係統:
【這個世界不會也有掛存在吧?】
他們都很清楚,這個所謂的“掛”指的是什麼。
——能篡改世界走向、害野木芽在上個世界吃了很大虧的[書]。
係統也變得嚴肅了起來,【理論上平行世界除了人物命運的走向外不會有任何區彆。】
異能力存在,[書]自然也存在。
但它還在試圖讓野木芽放寬心:【但是太宰治那麼小,怎麼可能拿到這麼危險的東西。
以他的思維來說,應該會先找到無痛自殺的方法吧?】
話是這麼說沒錯。
但彆玩了,這人是太宰治。
他的異能力是在整個世界都堪稱bug的存在。
他拿到[書]具體會發生什麼,根本不得而至。
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太宰治要是想“救”自己根本就是輕而易舉。
野木芽有些懊惱:【你們不覺得這個東西的存在對時空管理局成員很不友好嗎?】
要是拿不到便當就完了!
係統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一般時空管理局的成員也不會靠近這種危險角色啊!更何況你在這個世界連龍套都算不上。】
野木芽:“……”
好像是這樣沒錯。
但是難得賴上係統,他當然不肯罷休,好歹得給自己爭取個福利才行:
【那答應我,下個世界不能再是有異能力的這種了!】
係統假裝掉線。
野木芽給他它發了個黃豆豆微笑:【要不然我就去舉報你。】
係統:【本自同根生…】
青年毫不留情的打斷了他:【不是同根生哦,我是碳基生物。】
由一串代碼組成的係統:……
【好了好了,幫你就是了!】
為下個世界爭取到了點福利,總算讓野木芽的心情沒那麼壓抑,但是怎麼去問太宰治這件事又成了問題。
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太宰治一定拿到了[書],但是自己總不能直接上去問吧?
目的性太強了。
幸虧現在的太宰治還是個小孩子。
如果是武裝偵探社的他,自己這個世界幾乎是宣告失敗了。
拖著一身疲憊回家,新聞社的聚會應該還沒結束,家裡沒人。
野木芽糾結了一會就決定給自己隨便弄個湯。
家裡已經好久沒有這麼冷清了。
野木芽刮胡蘿卜時,突然忍不住感歎道。
係統很多無語:【不要說的你好像是孤寡老人一樣!】
野木芽倒是一副入戲很深的樣子老秋縱橫:【吾兒叛逆傷吾心。】
沒救了,直接送去做情感稀釋好了。
係統被他煩的不行,狠心的想到。
今晚的風很大,吹的窗戶“嗚嗚”作響,野木芽不是很喜歡這個聲音,正糾結要不然放個歌調節一下氣氛時,門卻突然傳來了開鎖的聲音。
他理所當然的以為是織田作之助,隨便扯了張紙巾走到玄關準備幫人開門時,帶著血腥味的太宰治卻出現在了門口。
幼童身上披著和自己體型完全不匹配的大衣,白淨的臉上沾著血漬被胡亂抹開,一些驚訝的眨巴眨巴眼:
“芽你在家啊。”
“聽織田作說去聚餐了,我還以為你們在一起。”
幼童隨意把大衣扔在了腳下,換好了棉呼呼的拖鞋嗅了嗅,眼睛猛地亮了起來:
“今天吃什麼呀?”
他笑嘻嘻地往廚房跑去,看著和普通孩子幾乎無異。
所以就算是有著“上帝視角”的野木芽,在今天之前也想象不到他會拿著[書]。
青年垂眸,走到太宰治身前蹲了下來。
“野木君,怎麼了?”
野木芽麵無表情的托起幼童的臉,使勁擦掉了他臉上的血漬。
“應該是今天做任務時弄上去的,我旁邊的人被擊中了頭,血濺出來了好多。”
太宰治帶著嬰兒肥的臉揚起抹笑,像是在給家長講述幼兒園趣事一樣。
一直到把他的臉擦乾淨,青年才望著他的眼睛說:
“等吃完飯,我們好好聊一聊可以嗎?”
難怪織田作之助會參加沒有自己的聚餐,就是為了留兩人談論的空間門吧。
野木芽不禁感歎他的貼心。
明明年紀才那麼小,就已經會照顧人了。
係統卻忍不住提升:【彆忘了,你自己也是個孩子。】
野木芽:【貓貓感動.jpg 難為統哥還記得我這個小孩。】
係統:【需要提醒一下,我的內存容量很大,不至於丟失這麼小的事。】
【那就麻煩統哥對包容一下小孩子,不要動不動就說要上報。】
原來在這裡等他呢。
係統從來都是公事公辦,絕對不會有所包容。
人工智能今天又選擇掛機了。
野木芽對此毫不意外。
要是什麼時候係統真的對他開小灶這個世界才真的亂了。
今天晚上很冷,太宰治的任務又在海邊,幾乎是卷了一身涼氣。
幸好野木芽弄的湯,熱湯下肚,又給他開了個蟹肉罐頭,幼童滿臉饜足的準備去洗碗,卻被野木芽攔住了。
“先談談吧?”
青年認真地說。
太宰治自然是沒有拒絕,看著野木芽的表情,他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什麼,乖乖的坐在了被爐裡,等待他開口。
坐在了桌子對麵,野木芽問:“太宰君是怎麼知道我計劃的。”
“森先生告訴我的。”
幼童眨了眨眼,笑著回答,像是怕野木芽不相信,他還補充道:
“我沒有說謊哦。”
“我知道你沒有說謊。”野木芽垂下眸,眼底卻是一片嚴肅:
“同時,我也希望你沒有隱瞞什麼。”
森鷗外會告訴太宰治沒什麼稀奇的,畢竟這個家夥一肚子壞水想把幼童挖到自己身邊去。
但絕對不會這麼簡單。
就算是森鷗外也不會猜的這麼準。
要知道在自己的計劃中,甚至已經將他淘汰在外了。
太宰治沒有說話,連表情都沒什麼變化。
這人可比自己會說謊多了。
野木芽不敢有一絲鬆懈,望著他認真地說:“不要對我有所隱瞞,可以嗎?”
太宰治漂亮的鳶色眼睛蒙上了層濃鬱的黑,他歪了歪頭,語氣裡帶著孩童特有的天真:
“野木君是以什麼樣的身份來拜托我的?”
野木芽皺眉,看著桌子上散發著香氣的橘子,說:“家人。”
“我是一家人的身份來拜托你不要隱瞞我的。”
“可是野木君並不是我的家人。”
太宰治聲音平靜。
“確實不是傳統意義上到家人。”
野木芽望著他笑了笑:
“太宰君應該不是那種會靠血緣來判斷這種事的人吧?”
“不,我當然不是。”
太宰治搖頭,他撐著腦袋思考了一會,然後說:
“雖然不太了解,但是前陣子織田作給我推薦的書裡說家人應該是彼此保護相互信任、並且有一定羈絆的存在。”
野木芽點頭認同了那本書裡的內容。
“我確實想保護你們,並且無條件相信你們。”
“謝謝野木君,聽到這話我很開心。”
太宰治撐著臉,雖然說著這樣的話,但是表情卻冷冷的:
“但是羈絆呢?我們有這種東西存在嗎?”
野木芽皺眉,沒太懂他話裡的意思。
太宰治隨意抓起個橘子把玩著,垂眸一點點撥開了橘子皮。
香甜的味道在暖烘烘的房間門裡散開,和外麵的寒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直到橘子皮徹底撥開,太宰治才抬起了麵無表情的臉:
“和野木君有羈絆的,是另一個太宰治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