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半推半就下,野木芽被他們拉去了訓練場。
“打、打擾了。”
少年在外麵給教練鞠了一躬,然後才同手同腳的走了進來。
“野木前輩,你真的來了啊!”
日向翔陽興奮地把排球舉過腦袋,像是小狗般亮著眼睛跑了過來。
“哼哼,都說了,有前輩出手,可以放一百個心。”
西穀夕把手肘搭在野木芽肩膀上,聲音驕傲。
“哇啊,前輩好棒!”
素有天然捧場王之稱的日向翔陽立刻滿是崇拜的投去星星眼。
“說起來,野木也來排球部吧?”
西穀夕滿眼坦蕩的邀請。
野木芽能看出來,他並沒有絲毫惡意,隻是覺得自己適合而已。
但其實他清楚,自己並沒有所謂的運動神經,跑得快跳的穩也隻是常年鍛煉出來的而已。
畢竟被追上往往都是頓毒打。
“抱歉,我放學後需要打工。”
野木芽拒絕了他的提議。
“好可惜。”
日向翔陽垮下了肩膀,“還以為以後能和野木前輩一起打球呢。”
排球部的時間很緊,因此他們並沒有閒聊多久就開始了強度很大的訓練。
熱身、接發球練習,開始看時還有新鮮感,但當這個動作來回重複時就變得有些無趣。
野木芽看著他們汗流浹背地樣子忍不住感歎:
【正是因為能堅持這日複一日的枯燥,所以才能有打進春高的目標吧。】
他之前對排球沒關注過,但是自從認識日向翔陽後偶爾注意到身邊人的談論。
烏野以前是打進過春高的,但後來由於教練身體不行,漸漸沒落了下來。
甚至被外校成為‘飛不起來的烏鴉’。
現在看來,他們都在努力起飛嘛。
野木芽一邊發呆一邊給係統吐槽:
【這才是青春少年應該拿的劇本吧?】
係統:【你的青春疼痛劇本不好嗎?】
野木芽:【不好。】
係統甩過來一張貓貓冷臉,【知足吧,至少不是青春殺人案。】
野木芽:【……】
彆說,按照時空管理局的慣例,真有可能拿到這個劇本。
算了,那他還是選青春疼痛吧。
秋意一點點變濃,樹葉也都被染上了薑黃色。
排球社訓練結束時天已經黑了,日向翔陽自告奮勇:
“我來送野木前輩回去吧?”
野木芽是覺得沒必要的,
剛準備拒絕就被打斷,橘發少年歪了歪腦袋,認真的問:
“好嗎?”
那瞬間,野木芽有種預感,他應該是隱約知道了自己身上發生的事。
貼心的沒有開口,卻依舊擔心天黑了他會被堵在校門口。
既然他都堅持,銀發少年點頭:
“那,麻煩你了。”
“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大家一起走嘛!”
剛準備出場館時,後麵田中龍之介敏銳的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你們兩個可不能開溜!”
於是,本來應該是野木芽一個人走的夜路,突然多了一行人。
他緊張的抓著書包帶,手心滿是黏膩的汗。
隨便一個行人都能看出他的不自然,但排球部裡的人大大咧咧慣了,根本沒注意到他的緊張。
到是偶爾路過的行人,滿臉不讚同的看著被圍在中央的銀發少年,心裡想著要不要報警。
平時一個人到公交站要很久的路,在今天嘰嘰喳喳的聲音中,到的意外的快。
野木芽低聲示意自己已經到了,然後對他們表示了感謝。
“沒關係,下次再來看我們訓練哦!”西穀夕笑著說。
“還有比賽,不要忘了比賽!”
“我會記得的。”
野木芽認真的點頭向他們承諾到。
他家很偏,是一所便宜又破舊的公寓。
所以公交車要坐很久,直到車上沒人後,野木芽百無聊賴地望著窗外。
夜晚的車窗倒影出他的發絲和依舊有些青腫的側臉。
突然,他看到了窗外熟悉的臉——
拉麵店的老板,正和某個人拉扯著。
野木芽滿是擔憂的將身子探起,試圖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要是店老板需要幫助他會在下個站點第一時間衝出去,錯過末班車也無所謂。
然而,當車子繼續緩緩往前行駛,他看清了那個人的臉時,瞳孔猛然縮了縮。
和店老板拉扯在一起的,正是平日裡領頭搶他錢的石田。
那個以欺淩他人為樂趣的石田滿臉不耐,而店老板則是笑的和藹,將手裡的錢遞了出去。
電光石火間,野木芽想到之前聽店老板說過的話——
他是上門女婿,孩子是和母親姓的。
孩子很叛逆,平日裡根本不願意和他多說。
野木芽喉頭一緊,大口喘著粗氣,消化著這個信息。
也就是說,欺淩者和店老板是親屬關係?
甚至……
有可能店老板一直清楚自己被他孩子欺負的事。
打住打住。
野木芽晃了晃頭把這個想法甩了出去。
店老板說過,他和孩子關係很僵。
也許,他根本不清楚這件事呢?
店老板是個好人,不能僅僅因為這點就懷疑他的為人。
他有些神經質的摳著指甲,直到下車精神還有些恍惚。
直到晚上躺到床上,他才給係統說:
【果然,時空管理局不至於那麼坑人。】
為數不多向‘野木芽’抒發善意的人,其實對一切都很清楚。
甚至,默許了這場暴行的實施,
對他來說殘忍程度不亞於真正傷害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