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到,果然還是覺得有些可惜。
嗯,索性自己現在的身份是無所事事的男子高中生,趁這個世界死亡前,把能想到的都做了吧。
大倉燁子也停下了和太宰治的交談,抱著手臂靠在椅背上,眼睛裡滿是嫌棄:
“那群廢物,連張紙都找不到。”
野木芽捏著吸管的手一頓。
他們,竟然再找自己的遺願清單?
那東西不是被太宰治撿到了嗎?為什麼不給自己的隊友?
說起來,他還以為燁子一定會討厭自己呢。
這下野木芽徹底震驚了。
因為事情的發展和他計劃中完全不同。
他救了那麼多人,完成了身為軍警應該有的職責。
但是,並不是人人都開心。
甚至他在意的隊友,都還沉浸在這件事裡走不出來。
為什麼?
不是應該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絕對會死亡的嗎?
氣氛越來越僵,最後還是太宰治開口:
“誒呀,政府的異能力者也不是全能的嘛……”
他話音未落,領口已經被大倉燁子扯了起來。
幼女根本不管這是在多高級的餐廳,穿著皮靴的腳踏在桌麵上,惡狠狠地說:
“彆在這給我說風涼話,要不是為了救你……”
“哪怕是被[獵犬]追殺時,他可都沒有死!”
看起來就不好惹的一桌,嚇得不遠處的服務員哆哆嗦嗦。
條野采菊注意到了他的尷尬,笑著說:
“沒事,不會打起來的。”
說著還遞過去張卡,“有什麼損失可以直接刷。”
服務員還有些沒搞清情況,但還是結果卡離開了。
沒人組織大倉燁子嗎……
野木芽有些不讚同的皺緊了眉。
就算是麵對的是隊長,有錯誤的也應該趕快點明才對。
惹了麻煩會敗壞[獵犬]的名聲的。
他想了想,下意識地看向平日裡最理智的條野采菊。
意外的是,後者完全沒有動靜,安撫完服務生後就坐回了椅子上。
雖然依舊是緊閉雙眼,但野木芽能感覺到,他對太宰治的態度也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厭惡。
最後竟然是末廣鐵腸開口阻止了這場鬨劇。
不過顯然,他並不會勸架。
麵無表情的上前,動作粗魯的分開了二人。
大倉燁子被他的毛手毛腳弄得狠狠磕在了桌角,憤怒地喊:
“以上犯下!回去領罰吧!”
不過是挨幾鞭子,對末廣鐵腸並沒有什麼震懾力。
他眼睛淡淡地看了太宰治一眼,說:
“他是副隊救的人。”
因為是野木芽的選擇,所以,他選擇維護。
“如果我沒記錯,當時最接受不了副隊死亡的就是你吧?”
大倉燁子情緒已經緩和了下來,靠在椅背上說:
“直到最後一天,你還在四處找可以救他的方法。”
一向是工作狂的末廣鐵腸翹了很久的班,得到野木芽死亡的消息甚至是在奔波的路上。
但沒想到,現在他接受的竟然最好。
末廣鐵腸默默地把咖啡澆到牛排上,然後篤定地說:
“副隊,絕對沒死。”
“自己騙自己這種事有意思嗎?”
大倉燁子嘖了一聲,然後也沉默了下來。
忽然之間,野木芽就明白太宰治為什麼會讓自己見[獵犬]了。
他不是惡趣味到想讓野木芽曾經的隊友參與揭開他身份這種事,隻是想告訴野木芽,他死後,那些人過的怎麼樣。
異能者的最強部隊[獵犬]依舊運作著,看上去隻是死了兩個人。
但實際上,卻碎的好似散沙。
氛圍還是以前那樣,但就像是少了核心人物,他們現在的目的好像都不一樣了。
當然,身為最強的隊伍,這並不會影響他們任務的成功率。
但不會在這種事上的感到快樂了吧……
之後大倉燁子又和太宰治再交換他們互相拿到的情報。
而末廣鐵腸和條野采菊都在逗著野木芽。
雖然他們並不覺得少年就是本人,但畢竟長相一樣,難免心生好感。
就好像是在少年身上看到了副隊擁有的另一種可能。
如果他被救治成功,就算不加入政府,隨便找個學校上課,偶爾和曾經的隊友見麵聚一聚,也比現住在好了無數倍。
野木芽一直不在狀態,但所幸走過那麼多世界,能勉強應付現在的情況。
直到兩個小時後,太宰治和他們告彆,望著越來越遠的背影,他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等[獵犬]成員遠去,旁邊突然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野木芽下意識地轉頭望去,是太宰治從兜裡拿出了個自封袋,裡麵是張有些發舊的紙條。
纏著繃帶的手腕把它緩緩展開遞到了銀發少年眼下,陌生又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
遺願清單。
一條條被列的非常整齊,後麵緊跟著的對號剛開始還精致又漂亮。
往下就越來越淩亂倉促,甚至有些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受傷時打的對號。
見到它的瞬間,思緒仿佛一下就被拉回了那個初春的橫濱,武裝偵探社的成員在幫他完成清單的時間。
太宰治的聲音變得非常清晰:
“除了他們,國木田君和敦君也在想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