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有為國為民宏願的人,自登基起竟片刻都不曾怠慢……他還能說什麼?
他甩甩頭,將混雜的思緒甩在了腦後:“眼下情形臣多少清楚一些,徐功之事秦中書和臣已經辦妥,他瀆職舞弊、賣官鬻爵,證據確鑿,人已經被拘在府中,隻等皇上回來發落,唯有一件……”
“他不肯牽扯王家?”
祁硯歎了口氣:“是。”
殷稷抬了抬手,示意祁硯坐,心裡卻並不意外:“在朕意料之中,罷了,現在反而不好動他,著裴延詳查。”
祁硯皺眉:“交給大理寺?”
這裴延雖然是個諍臣,可畢竟不能做大理寺的主,他上頭還有個寺卿壓著,殷稷此舉不像是要治罪徐功,反倒是給了王家一個從中斡旋,為人脫罪的機會。
“皇上此舉何意?莫非是要和世家低頭?”
殷稷聽出他話裡帶著質問,無言以對,半晌才歎了一聲:“朕自有打算,傳旨吧。”
祁硯卻不肯答應,不止沒去傳旨反而上前一步,語氣強硬:“請皇上三思,如今朝中的確是亂象迭生,可總有人是忠於您,忠於朝堂的,臣等齊心協力才將徐功逼至絕路,若是您如此輕易就放過,豈不是要寒了這些臣子的心?世家雖如豺狼虎豹,可我們並非沒有一搏之力……”
“朕說了,自有打算,去傳旨。”
祁硯靜默片刻,長揖一禮:“臣請您再思,皇上,臣雖不知龍船上具體發生了什麼,可眼下靖安侯在京,世家必不敢擅動……”
“朕意已決,”殷稷低喝一聲,態度堅決,“不必再議。”
祁硯沉默下去,許久才歎了一聲:“臣明白了,臣告退。”
他失望溢於言表,殷稷看得分明,卻沒能為自己辯解一個字。
祁硯轉身就走,到了門口卻又頓住腳,他頭也沒回,隻聲音清晰可聞:“聽說皇上喜得麟兒,有此子在手,您的確不必逆風而行,臣在此恭喜了。”
這話可謂誅心,殷稷心臟憋悶的厲害,用力摁了摁胸口才再次喘上氣來。
他知道此舉會讓祁硯失望,他們儘心竭力按照他的吩咐做事,絕不會想到最後毀了他們努力的會是他這個本該跟他們站在一起的皇帝,可他沒辦法,他若是此時不低頭,便什麼都保不住。
外頭傳來敲打聲,是玉春選了人來封偏殿了,他扶著桌椅搖搖晃晃走到了門前,遠遠看著那座承載了他諸多念想的房子被鎖上窗戶,貼上封條,心口空茫一片。
那座空了的屋子,真的再也不會有人住了。
玉春辦好了差事來複命,殷稷又看了一眼偏殿,逼著自己扭開了頭:“擺駕含章殿,朕該去看看朕的孩子了。”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回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彆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麼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