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指尖緊緊地攥了起來,她知道那個孩子不是殷稷的,可親耳聽見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她竟還是忍不住疼了一下。
她垂下眼睛,在沒有言語,隻輕輕點了下頭:“恭喜。”
殷稷也沒再言語,他靜靜看了謝蘊兩眼,轉身大步走了。
謝蘊站在院子裡看了很久,久到幽微殿換了新的守衛,大門被關上,她才蹲了下去,在一望無際的雪地裡濕了眼眶。
六年前,殷稷等在謝家門外時就是這種心情嗎?
明知道等的人不會來,不會再見,卻說服不了自己離開,隻能在心裡一遍遍拜過漫天神佛,祈求他們給無望的自己一個奇跡。
她將臉埋進袖子裡狠狠擦了擦,逼著自己振作起精神來:“你不用送我走,丟下你那麼多回,這次換我等你……你不用在意,等不到也沒關係,遠遠守著你也好……”
這是我欠你的。
她仰頭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的雪,轉身一步一步回了房間。
等四下寂靜,一人才從屋後繞過來,對方一對八字胡翹起來,三角眼裡都是驚慌,正是先前混進來偷聽的張唯賢。
此時他心亂如麻,他沒聽清兩人的對話,可卻看見了他們在雪地裡相擁,他本以為謝蘊已經被皇帝徹底厭棄,他才敢在龍船上下那種毒手,可這兩人分明餘情未了。
恐慌感空前濃鬱起來,如果謝蘊自覺有人撐腰,無視他的威脅和皇上告狀……
他緊張得渾身發抖,出門的時候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被守衛攔住質問的時候他甚至控製不住的渾身一抖。
兩個內侍狐疑地看過來:“太醫怎麼了?”
他知道自己的失態惹人懷疑,連忙強自鎮定:“是方才看見那內侍撞柱被嚇到了,不用在意,我這就走了。”
“等等。”m.bqgee.
內侍又攔住了他,這次出了岔子,殷稷選人時便越發用心,他們都是乾元宮調過來的親信,和謝蘊也有幾分交情,見太醫鬼鬼祟祟,自然多了幾分警惕:“太醫怎麼會在這裡?皇上並未提及裡頭還有旁人。”
張唯賢額頭滲出了冷汗,他忙不迭晃了晃藥箱:“就是皇上傳過來的,我剛才在偏殿為謝蘊姑姑準備針灸,皇上大約是忘了。”
這理由倒也說得過去,畢竟張唯賢能做院正,就是因為一手家傳的針灸之術。
兩人按下懷疑,鬆開手將人放走了。
張唯賢忙不迭道了謝,等走遠了才長出一口氣,慌亂的神情逐漸鎮定下來,眼底閃過狠厲,不能這麼等著了,他要儘快解決謝蘊這個麻煩。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回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彆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麼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