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到不了的地方(1 / 1)

玉奴嬌 白玉城 4042 字 9個月前

謝蘊一愣:“不是你們?” 謝淮安點點頭:“是,我帶著幾個人一路追到了青州,可隨即就失去了荀宜祿的蹤跡,後來又被另一群人襲擊了,對方身手極好,看招式應當是去年上林苑襲擊皇帝的那群異族刺客,我們不敵,傷亡慘重。” 謝蘊略有些沉默,怪不得如今京中隻剩了他們三個,其餘人原來…… “可都好生安葬了?” “姑娘放心,兄弟們的後事我們都料理乾淨了。” 謝州的聲音自車門外傳進來,當日他們三個死裡逃生,意識到差事完不成後他們便兵分兩路,那兄弟二人處理後事,謝淮安則回京和謝蘊複命。 “那就好,”謝蘊合眼哀思片刻,才再次提起正事,“想來那些人就是靖安侯的人了,他不動用軍中人手,就是不想把火燒到自己身上。” 可她說著就察覺到了哪裡不對,人不可能是靖安侯殺的,若是他們做的,那送到太後那裡去的就不該是屍首,而是“凶手”,還會是一錘子釘死殷稷的“凶手”。 “還出了什麼事?” 謝淮安略有幾分茫然:“說實話,我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在回京的時候遇見了一群響馬攔路搶劫,被搶劫的人竟然就是荀宜祿。” 他去的時候其實已經晚了,荀宜祿已經身首異處,身邊跟著的一群護衛也都儘數覆滅,所有金銀財寶被洗劫一空。 他現在說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堂堂荀家家主,竟然死在了一群響馬手裡。 但更讓他想起來就脊背發涼的是,那群響馬似是知道他在偷看,也知道他是誰,臨走之前留下了一句話。 “送給你了,就當是我的見麵禮……你確定他說的是這麼一句?” 謝淮安點點頭,他當時躲在石頭後麵,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汗毛都豎起來了,絕對不可能聽錯。 謝蘊的心跳也不自覺快了兩下,是什麼人呢? 見她陷入沉思,謝淮安趁機將骨頭複位,本以為即便如此謝蘊也會控製不住的慘叫,卻沒想到她竟然十分能忍,隻看了一眼便罷了,反倒是他自己緊張得出了一頭冷汗。 “姑娘感覺如何?” 謝蘊搖搖頭,這種等級的痛楚她已經沒什麼感覺了。 “辛苦了。” 她摸了摸斷骨處,思緒仍舊被剛才那句話牽引著,對方所謂的見麵禮,究竟是給謝淮安的,還是給她的? 響馬…… 她似乎聽人提起過青州的響馬,誰說過呢…… 她沒能想起來,反倒是意識有些昏沉了,她不敢再想,暫時揭過了這個話題。 “先離開這裡吧,的確不安全。” 聽她這麼吩咐了,謝州謝鳴才跳上車轅,催著馬車往前走了,但追兵遲早還會追上來,他們要選一個安全的地方棲身。 “姑娘打算往哪裡去?” 謝蘊不自覺抓緊了手,片刻後才歎了口氣:“扶風,安康說扶風有個神醫,興許能救我。” 謝淮安懵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話裡的意思:“姑娘你怎麼了?受傷了還是生病了?” “說起來都是債……”謝蘊又歎了口氣,“你可還記得前年殷稷曾遣了個太醫去滇南?” 提起那個人,謝淮安指節握得哢吧響:“記得,那個王八蛋,毫無醫德,竟趁機要挾錢財,尋常百姓要求醫,他竟把人打了出去,說什麼賤民不配進他的門,簡直可恨。” “就是他,”謝蘊垂眼理了理袖口,毫無愧疚地把臟水潑在了張唯賢身上,“他跟著龍船回京的時候我恰巧生病了,被他趁機得手下了毒。” “什麼?!” 謝淮安霍地站了起來,腦袋咚的一聲撞在了車頂上,他卻顧不得摸一下,目光上下巡視著謝蘊,滿臉都是不敢置信,隨即控製不住的憤怒起來。 “他沒有解藥嗎?我這就回去拿解藥……” “他若是解得了,我也不必去扶風了。” 謝淮安氣得渾身發抖,沒有解藥就下毒,這不是要嚇唬人,就是想要人命! “王八蛋!我這就回去殺了他!” 他抬腳就要下車,謝蘊張了張嘴,正要阻攔,馬車卻壓過了一個凹坑,這小小的顛簸頃刻間便將謝蘊的忍耐擊垮,她一側身,不受控製地嘔出了一口黑血。 謝淮安聽見動靜,連忙扭頭看過來,瞧見地上的血時瞳孔猛地一縮:“二姑娘?” 他連忙將謝蘊扶了起來,心亂得有些厲害:“怎麼會吐血?還是……” 他又看了一眼血的顏色,眼皮子不安地跳了起來,怎麼會是黑的呢? “不用緊張,吐出來就好了。” 謝蘊低聲安撫一句,靠在車廂上緩了口氣,謝淮安再不敢亂動,僵在一旁緊張地看著她。 “他會有人收拾的,你不必再費神,我們還是要儘快趕往扶風。” 謝淮安哪裡還敢反駁,聞言連忙催著謝鳴將車趕得快一些,可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多麼錯誤的決定,隨著顛簸加重,謝蘊原本還算不錯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下去,她死死咬著嘴唇,偶爾顛簸的太過厲害,她沒能咬住時,便會有黑色的血淌出來。 “停下,快停下!” 謝淮安失聲喊道,眼看著縮成一團的謝蘊手足無措:“二姑娘,你怎麼樣?” 車外的兩人不明所以,倒是聽話的停下了車,聽見謝淮安聲音不對也跟著緊張起來:“二姑娘出事了嗎?” 謝蘊腦袋昏沉,她好像是有點不太好,但應該還能再撐一陣子…… “我們走了……多久了?” 緊張之下,謝淮安有些算不準時間,隻得問了外頭一句,得到的答案卻讓謝蘊有些絕望,才半刻鐘。 那麼長的路,她要怎麼熬過去,扶風,她真的還能到嗎?</p>

謝蘊一愣:“不是你們?” 謝淮安點點頭:“是,我帶著幾個人一路追到了青州,可隨即就失去了荀宜祿的蹤跡,後來又被另一群人襲擊了,對方身手極好,看招式應當是去年上林苑襲擊皇帝的那群異族刺客,我們不敵,傷亡慘重。” 謝蘊略有些沉默,怪不得如今京中隻剩了他們三個,其餘人原來…… “可都好生安葬了?” “姑娘放心,兄弟們的後事我們都料理乾淨了。” 謝州的聲音自車門外傳進來,當日他們三個死裡逃生,意識到差事完不成後他們便兵分兩路,那兄弟二人處理後事,謝淮安則回京和謝蘊複命。 “那就好,”謝蘊合眼哀思片刻,才再次提起正事,“想來那些人就是靖安侯的人了,他不動用軍中人手,就是不想把火燒到自己身上。” 可她說著就察覺到了哪裡不對,人不可能是靖安侯殺的,若是他們做的,那送到太後那裡去的就不該是屍首,而是“凶手”,還會是一錘子釘死殷稷的“凶手”。 “還出了什麼事?” 謝淮安略有幾分茫然:“說實話,我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在回京的時候遇見了一群響馬攔路搶劫,被搶劫的人竟然就是荀宜祿。” 他去的時候其實已經晚了,荀宜祿已經身首異處,身邊跟著的一群護衛也都儘數覆滅,所有金銀財寶被洗劫一空。 他現在說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堂堂荀家家主,竟然死在了一群響馬手裡。 但更讓他想起來就脊背發涼的是,那群響馬似是知道他在偷看,也知道他是誰,臨走之前留下了一句話。 “送給你了,就當是我的見麵禮……你確定他說的是這麼一句?” 謝淮安點點頭,他當時躲在石頭後麵,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汗毛都豎起來了,絕對不可能聽錯。 謝蘊的心跳也不自覺快了兩下,是什麼人呢? 見她陷入沉思,謝淮安趁機將骨頭複位,本以為即便如此謝蘊也會控製不住的慘叫,卻沒想到她竟然十分能忍,隻看了一眼便罷了,反倒是他自己緊張得出了一頭冷汗。 “姑娘感覺如何?” 謝蘊搖搖頭,這種等級的痛楚她已經沒什麼感覺了。 “辛苦了。” 她摸了摸斷骨處,思緒仍舊被剛才那句話牽引著,對方所謂的見麵禮,究竟是給謝淮安的,還是給她的? 響馬…… 她似乎聽人提起過青州的響馬,誰說過呢…… 她沒能想起來,反倒是意識有些昏沉了,她不敢再想,暫時揭過了這個話題。 “先離開這裡吧,的確不安全。” 聽她這麼吩咐了,謝州謝鳴才跳上車轅,催著馬車往前走了,但追兵遲早還會追上來,他們要選一個安全的地方棲身。 “姑娘打算往哪裡去?” 謝蘊不自覺抓緊了手,片刻後才歎了口氣:“扶風,安康說扶風有個神醫,興許能救我。” 謝淮安懵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話裡的意思:“姑娘你怎麼了?受傷了還是生病了?” “說起來都是債……”謝蘊又歎了口氣,“你可還記得前年殷稷曾遣了個太醫去滇南?” 提起那個人,謝淮安指節握得哢吧響:“記得,那個王八蛋,毫無醫德,竟趁機要挾錢財,尋常百姓要求醫,他竟把人打了出去,說什麼賤民不配進他的門,簡直可恨。” “就是他,”謝蘊垂眼理了理袖口,毫無愧疚地把臟水潑在了張唯賢身上,“他跟著龍船回京的時候我恰巧生病了,被他趁機得手下了毒。” “什麼?!” 謝淮安霍地站了起來,腦袋咚的一聲撞在了車頂上,他卻顧不得摸一下,目光上下巡視著謝蘊,滿臉都是不敢置信,隨即控製不住的憤怒起來。 “他沒有解藥嗎?我這就回去拿解藥……” “他若是解得了,我也不必去扶風了。” 謝淮安氣得渾身發抖,沒有解藥就下毒,這不是要嚇唬人,就是想要人命! “王八蛋!我這就回去殺了他!” 他抬腳就要下車,謝蘊張了張嘴,正要阻攔,馬車卻壓過了一個凹坑,這小小的顛簸頃刻間便將謝蘊的忍耐擊垮,她一側身,不受控製地嘔出了一口黑血。 謝淮安聽見動靜,連忙扭頭看過來,瞧見地上的血時瞳孔猛地一縮:“二姑娘?” 他連忙將謝蘊扶了起來,心亂得有些厲害:“怎麼會吐血?還是……” 他又看了一眼血的顏色,眼皮子不安地跳了起來,怎麼會是黑的呢? “不用緊張,吐出來就好了。” 謝蘊低聲安撫一句,靠在車廂上緩了口氣,謝淮安再不敢亂動,僵在一旁緊張地看著她。 “他會有人收拾的,你不必再費神,我們還是要儘快趕往扶風。” 謝淮安哪裡還敢反駁,聞言連忙催著謝鳴將車趕得快一些,可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多麼錯誤的決定,隨著顛簸加重,謝蘊原本還算不錯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下去,她死死咬著嘴唇,偶爾顛簸的太過厲害,她沒能咬住時,便會有黑色的血淌出來。 “停下,快停下!” 謝淮安失聲喊道,眼看著縮成一團的謝蘊手足無措:“二姑娘,你怎麼樣?” 車外的兩人不明所以,倒是聽話的停下了車,聽見謝淮安聲音不對也跟著緊張起來:“二姑娘出事了嗎?” 謝蘊腦袋昏沉,她好像是有點不太好,但應該還能再撐一陣子…… “我們走了……多久了?” 緊張之下,謝淮安有些算不準時間,隻得問了外頭一句,得到的答案卻讓謝蘊有些絕望,才半刻鐘。 那麼長的路,她要怎麼熬過去,扶風,她真的還能到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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