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笑著謝了恩回去了。
四爺在書房,臨睡前想寫幾個大字,瞧見他手裡還捧著個食盒回來,不禁樂了:“這是你耿主子賞的?”
“可不是,奴才今兒個也有口福了。”
蘇培盛說道,他有意幫耿格格討個好,便故意道:“說起來奴才去的時候,耿格格院子裡正熱鬨呢。”
“哦,她們在賞月?”
四爺磨墨的動作一頓。
蘇培盛道:“是也不是,爺您肯定猜不著她們在怎麼取樂。”
不得不說。
蘇培盛這個老狐狸那是真摸準了四爺的脾氣。
他這麼一說,四爺越發來興趣了。
四爺沉吟片刻,行酒令,這不太可能,那幾個丫鬟有幾個認字的;射覆那就更不可能了。
思來想去,還真想不到。
他瞥了蘇培盛一眼,笑罵道:“賣什麼關子,快說。”
“爺彆惱,彆說您想不到,就是奴才剛才去了也都愣了半天,耿格格她們在玩投壺呢。”
蘇培盛笑眯眯道。
一聽是投壺,四爺還真愣了愣,這還是他想不到。
他來了興趣,放下墨條,“走,去看看。”
四爺到來的時候,耿妙妙正在看眾人玩,聽見敲門聲又是一愣。
雲初道:“這麼晚了,還有誰啊?莫非又有什麼賞?”
她邊說邊走,等過去開門見到是四爺時,嚇了一跳,連忙屈膝行禮:“給王爺請安。”
院子裡的人聽見動靜,回頭一看都嚇得不輕,連忙跪下行禮。
耿妙妙卻是笑著走了過來,盈盈行了禮,“給爺請安,爺怎麼來了?”
“我聽說你們在投壺,過來看看熱鬨。”四爺挽了耿妙妙起來,“這都誰贏了?”
“今兒個贏得人可不少,蔡嬤嬤就頭一個贏了,燈兒跟采荷、六妹也贏了。”
耿妙妙道:“奴婢的彩頭都叫她們贏走了。”
“拿了什麼當彩頭?”
四爺問道。
耿妙妙拿了一堆丁香金耳墜出來,四爺見了不禁笑了,又道:“你可贏了?”
耿妙妙眼睛一轉,“您問這話真是……”
四爺笑盈盈看著她。
耿妙妙沉默片刻,隻好道:“奴婢沒射中。”
她沒好氣地嗔了四爺一眼。
四爺笑道:“莫怪這般支支吾吾,拿的什麼投壺?”
“用樹枝。”耿妙妙拿了一根削乾淨的樹枝給他瞧,“原本該是用箭的,可這會子哪裡有箭來玩耍,便拿樹枝抵了。”
“這也沒什麼,左不過是玩罷了。”四爺拿起樹枝掂了掂,倒是比箭輕不少。
他瞄準了那雙峰貫耳壺,隻見他手腕一抖,那樹枝當啷一聲,竟是貫穿了壺耳。
耿妙妙驚訝地嘴巴微張,還沒反應過來,蘇培盛已經鼓掌了,“貫耳!”
其他人也都鼓了掌叫好。
望春院那邊聽到動靜,鈕鈷祿氏黑了臉,對金鐲道:“這一晚上的吵吵鬨鬨,有完沒完,你去一趟,說是我的話,讓耿氏跟她的人安靜些。”
“是。”金鐲答應著去了。
等到門口,瞧見院子裡王爺正在給耿格格戴耳墜,害了一跳,大氣都不敢出,忙提著裙角偷偷摸摸跑回去了。
鈕鈷祿氏見她回來的這樣快還詫異,“怎麼這就回來了?話可說了?”
金鐲低著頭,“奴婢在門口瞧見王爺在裡麵,就趕緊回來了。”
鈕鈷祿氏一愣,中秋這樣的日子,王爺還惦記著跑耿氏那院子裡去。
她心裡簡直跟打翻了醋壇子似的。
四爺似乎隻是興趣所致,來玩了一回就回去了。
耿妙妙讓人收拾了東西,回屋子裡時臉都是紅的,她怎麼也想不到王爺會把贏了的金墜子給她帶上。
“王爺心裡是真有格格啊。”
雲初打趣了一句。
耿妙妙啐了她一口,“你也學壞了,拿我來打趣。”
她摘下耳墜,待要收在匣子裡,又怕被其他首飾弄癟了,這金首飾軟,怕磕怕碰。
雲初道:“先拿帕子包著,明日奴婢尋個小盒子出來裝。”
耿妙妙嗯了一聲,將金耳墜給了雲初。
次日,雲初果然尋來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裡麵還墊了紅綢軟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