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也知道四爺不相信, 事實上,沒人相信八福晉這麼賢惠, 不過是顧著麵子情敷衍一下罷了。
八阿哥笑了下, “四哥可聽說外麵那些混人胡謅的話?”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留意著四爺。
四爺怔了怔,底下的馬兒嘶鳴了一聲, 前蹄不耐煩地刨了刨地麵,四爺順手拍了幾下,安撫了馬, 這才道:“什麼話?我這陣子忙著戶部的事,外麵的事卻是不太清楚。”
他沒說三阿哥之前跟他提起這件事, 這種事, 四爺一向是不愛摻和的。
八阿哥見他說的實誠, 心裡頭就有些疑惑,莫非真的跟四哥沒什麼關係。
他笑道:“沒什麼, 不過是些胡話,四哥也知道我那福晉往日是刀子嘴豆腐心,沒少得罪人, 這回便有人在外麵捏了些話汙蔑她。”
八阿哥深歎了口氣,“這等人真是罄竹難書。”
四爺對他們夫妻的事壓根不感興趣。
十月裡, 風大的厲害, 他握緊韁繩, “八弟休跟這些小人計較便是,幾句風言風語,想來過幾日便沒什麼人在乎,算不上大事。我家裡還有些事,便先走了。”
“四哥慢走。”
八阿哥至此, 已經徹底打消了對四爺的懷疑了。
不是老四,老四要是有這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本事,先前就不會吃那麼多虧了。
四爺衝他點點頭,抽了一鞭子,馬立刻朝前而去。
蘇培盛等人坐在車裡。
等到了親王府,蘇培盛下車,要去拉馬牽繩的時候,四爺突然怔了下,道了句不對。
蘇培盛問道:“爺說的是哪裡不對?”
四爺看了蘇培盛一眼,搖頭道:“沒什麼。”
說罷翻身下馬,將馬交給了下人拉下去喂食,就徑直往裡麵去。
蘇培盛一頭霧水,隻當爺是說錯了話,他哪裡知道,四爺是突然意識到八阿哥不是無緣無故來問話的,八阿哥那一番舉動,分明是來套話。
他心裡既好氣又好笑,覺得這老八簡直混賬。
八福晉德行不修,以至於被人傳話,那些話說到底也沒說錯,八福晉是善妒,是對兩個孩子不聞不問,也的確不曾生下個一兒半女,哪句話是胡謅的。
老三前陣子試探他也就罷了,老八今日也來打聽,莫非是瞧著他好欺負。
四爺心裡生出幾分怒氣,叫了蘇培盛進來。
“你去打聽打聽,近日城裡頭可有什麼傳言,打聽明白了,再來回話。”
“喳!”蘇培盛打了個千。
蘇培盛辦事利索,第二天天一亮就出去尋人辦事了,他花銀子大方,下麵的人辦事自然利索。
晌午的時候消息就打聽全了。
蘇培盛聽著來人的話,卻是一愣,“你說什麼?這裡麵還有我們府上耿格格的傳言?”
這倒是出乎蘇培盛的意料。
“是啊,這話是最開始傳的,傳了幾日就被八福晉的消息壓過去了。”
來報消息的漢子搓著手說道,“這耿格格倒是運道好。”
蘇培盛若有所思,怕不是隻有運道好而已。
他壓下思緒,問道:“可還有什麼消息?”
“有就是鑲紅旗都統他阿瑪扒灰的事了,這消息這幾日才傳開,鬨得滿城風雨,聽人說都統他兒子其實是他弟弟。”
漢子說起這等風月之事,衝蘇培盛擠眉弄眼。
蘇培盛沒好氣,“行了,擠什麼眼。”
他掏了一錠銀子遞給他,“這回辦的不錯,往後外麵要是有什麼消息,可得儘快傳過來,少不了你的賞。”
“誒,蘇爺爺您就放心,以後一有消息小的立刻來彙報。”
漢子捧著銀子,樂的露出一口黃牙。
蘇培盛把人打發走了,這才趕緊回府上去。
他進到前院,瞧見孫吉等人捧著一盅湯水,順口便問了句:“這是哪裡來的?”
“望春院那格格送來的,”孫吉嬉皮笑臉,“蘇諳達,王爺不喝,咱們倒是有口福,給您也留一碗鴿子湯。”
蘇培盛笑罵了一句:“你們這些個混賬行子,行了,趕緊下去喝了回頭當差。”
他腳步飛快,打起軟簾進屋。
四爺聽見動靜,頭抬起來,瞧見是他,手中的狼毫筆擱在筆架上,“打聽到什麼消息了?”
蘇培盛忙上前去,伺候四爺洗了手,道:“爺,這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奴才還真嚇了一跳,奴才剛知道前陣子咱們府裡耿格格也被傳過話呢。”
四爺洗手的動作一頓,他接過帕子輕輕擦拭過手,“仔細說。”
……
針線穿過緞子繡出一個飽滿的仙桃,耿妙妙低著頭,在蔡嬤嬤的指點下,順利地學會了打籽繡。
眼瞅著一個香囊就要繡好了,耿妙妙心裡也忍不住高興,她拿起繡棚,對著燭火照了照,“這香囊可真漂亮,這顏色也好看。”
“還是格格手巧,奴婢指點幾句,格格就會了。”
蔡嬤嬤笑盈盈誇讚道。
耿妙妙一聽這話就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