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申喬等人一走, 三阿哥就立刻坐不住了,他看向四阿哥:“不是,老四你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四阿哥從容問道,他坐了下來, 蘇培盛端了茶, 剛沏出茶色的大紅袍茶色清澈, 茶香撲鼻。
三阿哥急了,“你剛才這麼著, 豈不是叫人以為這事是我打頭的?”
他惱怒地說道:“老四, 你這可不厚道。”
四阿哥疑惑, 他皺眉道:“我不厚道嗎?我哪裡不厚道了。”
三阿哥怒極反笑,好你個老四,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是吧, 他轉過頭對五阿哥道:“老五,你來評評理,老四這麼做, 你說厚道嗎?”
五阿哥閉口不言。
陳平安體貼地解釋道:“我們爺說了今日忌口舌。”
“什麼忌口舌不忌口舌的,我才不信這些個。”三阿哥道:“老五,皇阿瑪也讓你來辦這差事,你總不能束手旁觀吧。”
被三阿哥說的沒辦法,五阿哥隻好開口道:“四阿哥也沒不厚道的地方, 這差事,三哥您昨天交給四哥,四哥不是辦好了,他辦妥了後跟您交代一聲,哪錯了?”
三阿哥張了張嘴,半晌腦子都沒轉過來。
總覺得哪裡不對。
他惱了, 一拍桌子,“老五,你向著老四那邊,是吧?”
五阿哥無奈。
他摩挲著手腕上的佛珠,“您要這麼覺得,我也沒辦法。”
五阿哥的態度,把三阿哥氣得三屍神直跳,腦門上青筋都凸出來了。
三阿哥手指著五阿哥,“你,你這是純心氣我!”
五阿哥錯愕,抬眼,一張憨厚的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三哥,您怎麼會這麼想呢?我這不是很尊重您嗎?”
三阿哥被氣得不行,甩了袖子直接走了。
劉良默默跟上。
四阿哥淡淡在後麵追了句:“三哥,那餑餑你還要不要?”
三阿哥腳步一個踉蹌,想說要,又覺得這個時候這麼說,太丟人,隻能轉頭恨恨地指了指四阿哥。
四阿哥懂了,對蘇培盛道:“回頭讓府裡給誠親王府上送幾樣餑餑。”
“奴才記住了。”蘇培盛答應得飛快。
戶部上下答應還錢的消息傳得飛快。
其他欠了國庫銀子的人都頓時急了,果不其然,次日,四阿哥幾人就商量定了,放出風聲,讓跟國庫借錢的人儘快還錢,超過兩個月不還,到時候就不客氣了。
耿德金是第一個還錢的。
一大早,他帶了三千兩銀子過來。
白員外郎瞧見他來,臉上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耿郎中,來銷債啊?”
周圍的同事都朝這邊看來。
耿德金的底細,眾人早已摸清楚,家裡本來在廣儲司當職官,可分家後什麼人脈都沒分到,靠自己考上了筆帖式,又一步步當上會計司郎中。
會計司的油水多豐厚不必說,這耿德金就借了三千兩,自然拿得出來。
有人就道:“還是耿郎中有錢,我們家裡寅吃卯糧的,這欠了一千不知從哪裡兌來還呢。”
聽話聽音。
耿德金如何不知道自己惹眼了。
他露出個苦笑,“快彆提了,這三千兩也是掏空我們家的家底了,裡麵五百兩還是我女兒給的,若沒這五百兩,隻怕連我們住那屋子都得賣了。”
他開了匣子,裡麵除了幾張銀票,果然還有不少碎銀子。
耿德金歎一口氣,把匣子給了白員外郎,“你點點吧,看看三千夠不夠數。”
白員外郎臉上露出同情神色,都得讓出嫁的女兒支援,可見家裡是真到了困境了。
他讓人數了數,道:“數是夠的,還多了一兩。”
“這一兩給我吧,回頭至少還能買幾十斤炭火。”
耿德金立刻說道。
眾人見他連一兩銀子都要,越發篤定他家裡沒錢了。
耿德金來的匆匆,去的匆匆。
他一走,眾人就議論開了。
“這老耿至於嗎?真沒錢了,彆是怕人借錢吧。”周員外郎陰陽怪氣地說道。
這個周員外郎本來花了不少錢打點了人脈關係,想搶占空出來的郎中位置,沒想到耿德金從天而降,直接奪走了他的機會。
再加上耿德金被四阿哥器重,跟在四阿哥後麵忙前忙後的,周員外郎心裡豈能高興?
“我看說不定真沒什麼錢。”白員外郎沉吟道:“聽說耿郎中當初分家也就拿了一點兒銀子,得虧他媳婦嫁妝豐厚,但這麼多年花銷,再加上給女兒備嫁妝,隻怕真沒什麼錢了。”
眾人這麼一琢磨,還真覺得有些道理。
當日耿德金給耿格格送嫁妝,京城裡的人也都或多或少聽說過,據說嫁妝豐厚,比起正經嫁女兒輸不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