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也是這才發現自己衣著單薄了些。
他皺眉看了看衣裳。
蘇培盛覷著臉色,“要不奴才回書房趕緊拿狐裘過來?”
“不必。”四阿哥突然改了主意,“去鬆青院。”
鬆青院裡。
耿妙妙正跟燈兒玩著五子棋,圍棋對她們來說太難,反倒是五子棋,隻要講下規則誰都能上。
四阿哥過來的時候,耿妙妙嚇了一跳,因為今兒個四福晉打發人去過衙門,她便默認今晚四阿哥是不會來的,誰知道來了。
“這是怎麼了?”
耿妙妙匆匆係上披風,壓低聲音對蔡嬤嬤問道。
蔡嬤嬤搖搖頭:“不知道,不過格格可千萬彆多問。”
不問。
當然不問。
耿妙妙又不傻,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提了一盞琉璃八寶燈出去,黑壓壓的夜幕下,側身被燭火剪出一道纖細的身影來。
四阿哥放慢了腳步,怒氣也早在這一路走過來散去不少。
耿妙妙也是才發現四阿哥穿著一身單衣,她驚呼出聲,忙脫下披風就要給四阿哥。
“不必忙。”四阿哥按住她的手,感覺她的手暖洋洋的,怕自己冷著她,又鬆開,“進裡麵說話去吧。”
進了屋裡,四阿哥先在門口處站了站,這是怕猛地進去受熱,對身體不好。
耿妙妙忙讓人去拿了衣裳跟手爐過來,又叫人去煮薑茶來,這大冷天的頂著這麼一身風雪過來,不得凍著,要是得了風寒,那還了得。
換了衣裳,四阿哥已經暖和不少,等瞧見薑茶,他眉頭皺緊。
耿妙妙忙勸他:“王爺喝吧,回頭用些蜜餞壓壓味道。”
“又不是小孩子了。”
四阿哥嘴上這麼說,但是還是很實誠地喝完薑茶後立刻漱口,然後還吃了一塊蜜餞,臉色這才好些。
“你們剛剛在下圍棋?”
四阿哥瞧了眼炕幾上的棋盤,瞧見棋局的時候,他皺了皺眉,看了半日愣是沒看明白。
耿妙妙笑道:“不是圍棋,是五子棋,奴婢閒來無事,跟丫鬟們下著打發時間。”
“是五子連成一線那種下法?”
四阿哥顯然有了解過,但是知道的不多,畢竟五子棋這種下法太過簡單。
“是,王爺也知道?”耿妙妙有些驚訝,她以為這種玩法,四阿哥是不可能知道的。
四阿哥淡淡道:“知道一些,既然如此,我跟你下一盤吧。”
也好。
要是說下圍棋,耿妙妙肯定沒信心,她會下,但是根本下不過四阿哥,人家從小就是國手培養,平日裡廝殺跟著下棋的那都是太子、康熙這些心眼比芝麻多的人,走一步算三步都是少的。
但是下五子棋,耿妙妙還是有信心的,不說能贏,至少輸的不太慘吧。
一盞茶時間過去。
看著四阿哥那邊增加的越來越多的白子,耿妙妙歎了口氣,丟下棋子,“奴婢認輸了,您這太會下了,奴婢的子都叫您吃光了。”
四阿哥唇角微微翹起,眼裡露出一絲笑意,“這也不能怪你,這五子棋太簡單了。”
太簡單了?
耿妙妙感覺四阿哥是殺人還要誅心啊。
也是,對比圍棋,五子棋的確簡單很多,四阿哥圍棋都能下得那麼好,五子棋就更不必提。
“您有什麼不會的嗎?”
耿妙妙忍不住勝負欲問道。
四阿哥瞧她鬥誌昂揚的樣子,臉上止不住笑,“我當然有不會的。”
“什麼?”
耿妙妙立刻起了好奇心。
雍正居然還有不會的,這位卷王難道不應該是哪裡不對學哪裡!非要學得精益求精才肯放過自己嗎?
四阿哥看向蘇培盛等人。
蘇培盛等人了然,熟門熟路地出去。
四阿哥衝耿妙妙招了招手,耿妙妙此時還沒意識到事態不對,等四阿哥在她耳旁小聲說了一句話後,耿妙妙臉一下紅了,她紅著臉瞪了四阿哥一眼,“下流!”
“這就下流了?”
四阿哥臉上帶笑,手指摩挲著她的耳垂,一下輕,一下重的,他的手指上帶著繭子,摩挲得耿妙妙臉紅得幾乎能滴血。
屋子裡吹了燭火。
蔡嬤嬤對蘇培盛道:“蘇諳達,茶房裡還有特地留的薑茶,你們也去喝一碗暖和暖和身子吧。”
“誒。”蘇培盛答應著去了,這屋子裡鬨貓,沒半個時辰是停不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