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喜去傳晚膳的時候,就趕上小許子兩人過來了。
“禾喜姑娘。”小許子跟小張子行了禮。
禾喜看了他們一眼,認出是鬆青院的人,“是你們啊,來給耿格格傳膳。”
“是。”小許子道,“姑娘先吧。”
雖然他們比禾喜來得早,可禾喜畢竟是福晉的人,不看僧麵看佛麵,怎麼也得給幾分薄麵。
禾喜笑了下,“那你們就等會。”
她領著小丫鬟上前,對白公公吩咐了幾道菜,煎豆腐、糟瓊枝、四鮮羹、醋白菜,主食是兩樣,糯米涼糕、芸豆卷。
她一樣樣細細說完福晉的要求,白公公也好脾氣,記住後還重複了一遍,“咱家可說的對?”
“公公真是好記性。”禾喜笑道,“那公公可得趕緊做,彆叫福晉久等。福晉那裡事多,可耽誤不起。”
小許都忍不住背地裡撇撇嘴。
福晉那裡事多,你還一件事顛來倒去地重複,這不就是純心耽誤時間嗎?
小張扯了扯他袖子,示意他彆露出神色來。
這好人都做了,索性做到底。
禾喜這才好像剛意識到他們的存在,轉過頭驚訝道:“哎呀,耽誤你們的事了吧?趕緊跟公公說,彆回頭爺誤了耿格格的飯點。”
“沒事,我們格格不是小氣的人。”
小張笑嗬嗬,說話卻帶刺,不等禾喜反應,小張就道:“白公公,聽說膳房來了個新大廚,我們格格也知道您忙,所以晌午這頓想讓新大廚做一碗香辣牛肉麵,要緊的是麵條筋道,湯底要好,旁的就沒什麼要求了。”
白公公笑嗬嗬,“好,這好辦,小曾。”
曾大廚走了過來,“小的先前已經備好麵了,這就做。”
小張看了看曾大廚,這人滿壯實,看上去挺憨厚一人,他點點頭,“你用些心做,做得好了,我們格格自然有賞賜。”
曾公公受寵若驚,撓撓後腦勺,“公公放心!”
正院。
福晉在瞧這個月府裡的支出,這多了兩個孕婦,膳房的開銷自然增加了不少,不過對於雍親王府來說,這不過是九牛一毛。
四阿哥本身就是有手段的人,再加上如今名下有包衣佐領及渾托和,每年光是下麵的孝敬就很是可觀了,彆說兩個孕婦,就是十個也不打緊。
圓福端了紅棗茶進來,“福晉也休息下,事都是忙不完的。”
福晉放下賬簿,眼睛閉了閉,喝了口茶,“我橫豎都是閒著,忙些也好。”
她這人一不愛抄經,二不愛去外麵跟人交際,也就是忙活這些事,能讓她覺得心裡好受些。
圓福一聽這話,心裡不禁要發酸,岔開話題看了眼外麵,“禾喜這丫頭,怎麼一去膳房就回不來?怕不是在路上碰見誰又說起話來了吧。”
“姐姐這說誰呢?”
說曹操曹操到。
剛說到禾喜,禾喜就來了,她進來後衝圓福瞪了一眼,轉過身,有些委屈地對福晉說道:“福晉,奴婢是在膳房耽誤了,可不是跟某人說的一樣,路上同人說話。”
“好啦,圓福也就是一說。”
福晉打圓場:“你也是去的久了些,膳房這會子人很多嗎?”
這個時辰其實對於晚膳來說是早了點兒。
要不是福晉今日早上沒吃什麼,也不會這個時辰過去讓人傳膳。
禾喜道:“人不多,隻是碰上耿格格那邊來人。”
她說到這裡,便不說了。
福晉自然誤會是膳房那邊先忙著耿格格的,耽誤了正院的。
禾喜覷著她的神色呢,又說道:“說起來,奴婢也是剛剛才知道,咱們王府居然多了個會做蜀菜的廚子,這不必說,想來肯定是給耿格格備的。”
“有什麼給誰備不備的,”圓福皺眉道:“都是膳房的廚子,難道旁人讓他做幾道菜,他敢說不?”
禾喜冷哼一聲,瞥了眼圓福,“姐姐這話說得虧心,也不知鬆青院那邊給了姐姐多少好處,姐姐這麼向著她們說話。是,廚子是大家都能用,可幾個主子愛吃辣的,也就是耿格格現在有喜,胃口變了愛吃辣的而已。這不是明擺著為耿格格特地調來的廚子,那是為誰?”
“你,誰拿好處了!”
圓福氣得都快哭了,她舉起手來:“我要是拿鬆青院好處,我天打雷劈,你要是冤枉我,你也一樣。”
禾喜臉一拉,就要跟圓福吵架。
福晉喝道:“好了,成什麼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兩個是市井潑婦。”
兩人都閉上了嘴。
圓福低頭深吸了下鼻子,跪在地上,“福晉,是奴婢不對,奴婢不該沒規矩。”
“起來吧,也不怪你,是禾喜口無遮攔了些。”
福晉盯了禾喜一眼,以表訓斥。
禾喜低著頭,“是奴婢不對,奴婢也不該胡說八道。”
兩人互相致歉,這事看上去是解開了。
福晉也好像沒往心裡去。
可中午這頓飯,福晉也不過是簡單用了幾口就放下筷子。
說來說去,禾喜那番話還是入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