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漢人娃娃親、指腹為婚情況太多了,好些官宦人家的女子十三歲出閣就已經定下親事。
“還是晚些好,”耿妙妙道:“過個三四年,那姑娘也才十六七,那時候成婚倒還好,況且倘若今科弟弟能中,三四年後再考個會試,到時候若是能中舉,去提親也體麵些。”
“你倒是敢想,娘可不敢想這麼多。”
張氏失笑道:“這科舉可不容易,咱們家橫豎有能耐,慢慢供著就是。”
耿妙妙一想,也是,自己把這事想得太容易了。
八字沒一撇呢,就想什麼會試了。
母女倆說了一會兒,耿妙妙眼睛酸澀,漸漸睡著了,張氏瞧了她一會兒,摸了摸她的臉,給她掖上被子。
這孩子,進了親王府後倒是比以前在家裡愛笑多了。
張氏在王府裡住了四五日,變著法子給耿妙妙做好吃的,短短幾天,把耿妙妙喂的臉都圓了一圈。
“娘這回去可得好好歇息幾日,”耿妙妙拉著她的手,很是依依不舍,她本以為自己已經習慣離彆,可這會子張氏要走,她卻不禁眼睛發酸,“下回您來可得帶好消息過來。”
“一定,”張氏摸了下她的臉,“你也彆操心家裡,你顧好自己就好。”
“嗯嗯。”
親自出來,目送了張氏上了馬車,耿妙妙瞧著馬車出了街道,蔡嬤嬤道:“格格回去吧,仔細日頭曬著。”
耿妙妙答應一聲,搭著蔡嬤嬤的手去跟福晉道了謝。
可巧趕上淩柱福晉過來陪福晉說話,淩柱福晉見了耿妙妙,也沒起身。
蔡嬤嬤瞧了她一眼,沒說話。
耿妙妙也隻當沒瞧見淩柱福晉,給福晉行了禮謝了恩,“這回還得多謝福晉,奴婢這見了額涅心裡好受多了。”
“這有什麼。”福晉道:“如今王爺不在,家裡頭也沒外人,其實張福晉多住幾日,我也歡迎的很。”
“可不是實在沒辦法嗎?”耿妙妙笑著說道,“奴婢家裡離不開我娘,自然隻能略住幾日。”
“要我說,這就是子嗣不豐的壞處。”淩柱福晉見耿妙妙半晌不搭理她,終於坐不住了,插了一句話,她得意洋洋地說道:“耿格格,不是我吹噓,像我們家子嗣眾多,又都娶了媳婦,這樣一家子熱熱鬨鬨的,便是我不在家一年半載,也出不了什麼事。你們家就是太單薄了些。”
耿妙妙似笑非笑地看向淩柱福晉,又看了眼四福晉。
四福晉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耿家子嗣是不豐,四阿哥子嗣也沒多少啊。
這雖然是說耿家,可四福晉卻也覺得這番話刺耳極了。
“我們鈕鈷祿家的女人就是能生,格格這胎雖說來的遲了,可一旦開懷,將來肯定能生個七八個。”
淩柱福晉對自己女兒很有信心。
“那可得恭喜淩福晉了。”耿妙妙說道,“我也盼著鈕鈷祿姐姐多為王爺生兒育女。”
生這麼多個,她可真不羨慕。
她生一個也就夠了。
四福晉眼神複雜地看了眼耿妙妙,這耿氏倒是豁達大氣,教養真是沒得挑剔。
再瞧瞧淩柱福晉,當真不愧是跟鈕鈷祿格格是母女,一樣的上不得台麵。
淩柱福晉絲毫沒感覺到自己被嫌棄了,之後幾日要去找福晉說話,被擋在門外,還真以為福晉很忙。
她感歎地對鈕鈷祿格格道:“你們這福晉倒真是個操心命,隻是我瞧著她身子骨不太好,這操心勞力,也沒個兒子,最後還不是便宜了旁人。”
“額涅!”
鈕鈷祿氏嚇了一跳,四處看了看,見金鐲她們都在外麵候著,這才放下心來,鬆開手,沒好氣地瞪了她額涅一眼,“您這話傳出去,我可不必活了。”
淩柱福晉訕笑。
“哪裡就這麼誇張。我也就是這麼一說,本來也是如此。”
“正因為是如此,才不能說。”
鈕鈷祿氏道:“福晉看著是好相處,可不是沒脾氣的,她要是知道您這麼說,我以後在王府裡日子可怎麼過!”
淩柱福晉見她真惱了,忙道:“好,是我不是,以後我不說這話。”
鈕鈷祿氏臉色這才好些。
淩柱福晉又道:“你這胎可叫人瞧過,到底是男是女?”
她眼裡露出迫切神色。
鈕鈷祿氏撇撇嘴,“這我哪裡能知道,太醫也說過把不出來,可旁人都是我這瞧著像是懷了個小阿哥。”
“是小阿哥那就好。”淩柱福晉露出個笑容:“過幾日額涅去給你求個符咒,求觀音菩薩保佑你生個小阿哥,以後你的日子就不必愁了。”
鈕鈷祿氏還真有些意動。
“你悄悄的去,彆叫人知道。”
“放心,你額涅還能不知道怎麼辦?”淩柱福晉得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