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勒佛請過來後,小阿哥真不哭了,閉著眼睡過去了,這可讓宋氏、鈕鈷祿氏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當真是衝撞了?”
耿妙妙吃著燕窩粥,吃沒幾口,抬頭看向蔡嬤嬤,驚詫地問道。
蔡嬤嬤含糊道:“這些都不好說,畢竟舉頭三尺有神明,不過,奴婢看來隻怕是巧合,那小阿哥哭了那麼久,幾個月的孩子本就受不住了,佛像便是不來,想來也不會哭了。”
耿妙妙覺得蔡嬤嬤說的有道理。
但她也懶得去管望春院那邊的事,說句不好聽的,她們倆如今都有孩子,望春院那邊看她們就跟看眼中釘,肉中刺。
她們多管一些,便是多說一句話,也隻怕會攪起風雨來。
因著那邊事多,耿妙妙也囑咐院子裡的人少跟那邊起衝突。
誰知道自那日起,望春院小阿哥就隔三差五的不舒服,不是哭,就是鬨。
四阿哥便時常往望春院那邊過去。
雖說沒忘記鬆青院,但畢竟人的精力有限,鬆青院這邊沒動靜,四阿哥又有外麵的事要忙,少不得隻能多顧著一些望春院。
“這幾日孩子們都可乖?”黃昏時的日頭迷傍傍的一片黃,屋簷下掛著的氣死風照在窗戶上的投影。
四阿哥手裡拿著個撥浪鼓,兩個孩子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小格格還小手一抓一抓,像是想勾住。
耿妙妙依舊是一身家常衣裳,頭發鬆鬆垮垮地綁著,她笑道:“孩子們都可老實了,尤其是小格格,嬤嬤們都說這孩子疼人,吃飽了就睡,睡飽了就吃,誰抱她都樂嗬嗬,就是您這兒子,太纏人了些,除了吃奶的時候其他時候都不願意讓嬤嬤們抱。”
“啊啊……”
像是聽出額娘在告自己的狀,小阿哥叫了幾聲,手揮了揮。
“嗬,他還知道是在說他呢。”四阿哥把撥浪鼓試著遞了遞,小阿哥還真不客氣,伸出手就要抓。
四阿哥忙把撥浪鼓拿回來,這小不點人沒多大呢,哪裡敢讓他拿撥浪鼓。
“啊!”小阿哥像是不樂意了,又叫了一聲。
旁邊小格格以為是跟她玩,也啊了一聲。
兩人一來一回,把屋裡眾人都逗樂了。
四阿哥這幾日的鬱氣也散了不少,眉眼悄悄鬆開。
“這兩個小家夥倒像是真在聊天似的。”耿妙妙抱起小格格,小家夥十幾日裡就胖了三四斤,沉甸甸的,分量是真不小。
“王爺……”
四阿哥正要把那混小子抱起來的時候,蘇培盛從外麵走了進來,立在外間,垂手站在一側。
“什麼事?”四阿哥回頭問道。
蘇培盛忙道:“望春院派人來了,說是小阿哥吐奶,又哭了……”
四阿哥忍不住皺緊眉頭。
他看向耿妙妙,耿妙妙會意:“王爺您去吧,我們這邊都好好的,鈕鈷祿姐姐頭一次帶孩子,少不得容易亂陣腳。”
四阿哥嗯了一聲,心裡有些愧疚。
他看向孫嬤嬤等人,“你們好生照看著格格跟孩子,彆讓格格累著。”
“是。”孫嬤嬤等人連忙答應。
四阿哥走了幾步,耿妙妙正要把小格格放下,把那鬨脾氣的小混蛋抱一抱,四阿哥突然走回來,抱了下她,隨後才出去。
耿妙妙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
她臉上一下紅了,小格格在她懷裡咯咯地笑了。
孫嬤嬤等人也都忍不住低笑出聲。
這混蛋王爺!
耿妙妙心裡偷偷罵了一句。
抱就抱,乾嘛當著這麼多人,而且她這陣子頭都沒洗呢!
蘇培盛低著頭提著燈領路。
四阿哥進了望春院,就聽到了熟悉的哭聲,既有鈕鈷祿氏的也有小阿哥的。
他腦門不禁一陣陣抽痛。
蘇培盛立在門外,把燈給了小太監。
他聽著屋裡的聲響,心裡暗暗搖頭,這鈕鈷祿格格要說聰明,這招也太笨,要說笨,又有點兒小聰明。
但這點兒小聰明還不如沒有的好。
一個懂事大度,一個使性子小氣,誰能瞧得上後麵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