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去看看小阿哥。”
四阿哥閉上眼, 不看鈕鈷祿氏了,淡淡說道。
劉嬤嬤蹲了個安,“是。”
她從王嬤嬤懷裡把小阿哥抱過去,王嬤嬤臉都白了, 眼神看著乞求地看向劉嬤嬤。
但劉嬤嬤卻避開了。
劉嬤嬤抱著小阿哥去了屏風後, 眾人隻聽得屏風後傳來衣裳翻動窸窣作響的聲音, 鈕鈷祿氏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就瞧見劉嬤嬤又抱著小阿哥出來。
劉嬤嬤屈膝跪下,“王爺, 福晉,奴婢在小阿哥大腿上發現一個紅腫的掐痕,想來是有人掐了小阿哥,小阿哥這才哭鬨不休。”
四福晉饒是早猜測到是如此,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她拿帕子捂著嘴唇,“這、這怎會如此?是誰這麼大膽對小阿哥下此毒手!”
四阿哥臉色難看,他看向王嬤嬤等人:“你們幾十個人伺候著小阿哥, 難道都沒發覺有此異樣?!”
王爺很少動怒, 但他發起火來,卻叫人害怕。
王嬤嬤等人連忙跪下, 王嬤嬤更是渾身顫抖,不知該怎麼回答。
四阿哥看向鈕鈷祿氏,“你呢,你身為小阿哥的額娘,我讓你養著小阿哥,你就這麼養的?”
“王爺,奴婢, 奴婢真不知情。”
鈕鈷祿氏哭得梨花帶雨地,雙眼噙著眼淚跪下,“倘若奴婢要知道小阿哥是被人掐了,早就將那人碎屍萬段了。”
金鐲等人都不敢出聲。
靈安更加是白了臉,恨不得自己縮到牆角,她根本想不到這件事居然會被人發現。
李氏嗤笑一聲,“你不知情,這是你親兒子,你日日抱著,看著,他有什麼個異樣你會不知情?”
鈕鈷祿氏咬著嘴唇,不知該怎麼回答。
四福晉知道鈕鈷祿氏定然是不撞南牆心不死,她轉過頭對四阿哥說道:“王爺,這事斷然不能隻責罰下人就算了,小阿哥無故哭鬨,這回得虧是霜葉仔細才發現異樣,倘若這回不徹查到底,下回有人對小阿哥小格格下毒手,那如何了得?!”
四阿哥點點頭,“你說得對。”
他看向蘇培盛,“去請白嬤嬤來,讓她好好審問這些奶嬤嬤,我就不信這件事真就一個個都是聾子瞎子,小阿哥哭鬨這麼久,愣是沒人發現異樣。倘若有知情不報的,我要她的命!”
這句話出來。
王嬤嬤嚇得癱軟在地。
她身為嬤嬤裡的領頭羊,小阿哥這件事也不是沒人提議過去跟王爺福晉說一聲,但是王嬤嬤都壓下去了,一來是怕得罪鈕鈷祿氏,二來是貪圖鈕鈷祿氏給的銀子。
王嬤嬤心裡剛起畏懼,就有鄭嬤嬤磕頭說道:“王爺,奴婢說,這事王嬤嬤是知道的,奴婢曾經說過要稟報王爺跟福晉,但是王嬤嬤不肯,說這麼做會得罪鈕鈷祿格格。”
有一個人開口,其他人就大起膽子來了。
張嬤嬤道:“是啊,奴婢們都知道小阿哥是鈕鈷祿格格掐的,除了鈕鈷祿格格,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對小阿哥下手!”
“住口!你們都是胡說!”
鈕鈷祿氏簡直氣瘋了,她轉過頭衝這些人嗬斥道:“我對你們一向不薄,你們為什麼汙蔑我!是不是,對了,肯定是耿氏收買你們的!”
鈕鈷祿氏瞪向耿妙妙。
耿妙妙心裡隻覺得無語,你自己折騰你兒子,現在還想拉她下水。
耿妙妙道:“鈕鈷祿姐姐說話還是仔細著些好,我照看我兩個孩子都來不及,哪裡有閒心思做些旁的事情,況且,倘若是我讓人掐您的孩子,我圖什麼,我難道圖讓王爺多來你的院子嗎?”
耿妙妙直接戳破了鈕鈷祿氏的謊言。
李氏笑著撣了撣袖子,“可不是,我可沒聽說過有這麼好心的人,妹妹是狗急跳牆,想拉旁人下水嗎?王爺,依我看,這事不但要徹查,還得查仔細了,誰跟這事有關係,誰跟這事沒關係。”
李氏說的是靈安,她看靈安早就不順眼了,一個正經姑娘都沒掙上的小丫鬟,仗著是德妃所賜,前陣子在園子裡見到二格格都沒行禮,簡直是活膩歪了。
可偏偏宋氏做賊心虛,挑唆鈕鈷祿氏借小阿哥爭寵是她出的主意。
她也怕鈕鈷祿氏牽扯到自己。
宋氏這會子既惱怒李氏多嘴,又怕鈕鈷祿氏真把自己拉下水,忙道:“是,鈕鈷祿妹妹可得說仔細了,這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你可得想清楚了再回話,可彆再得罪人了!”
鈕鈷祿氏神色大變,難以置信地看向宋氏,顯然想不到宋氏會威脅她。
“夠了!”
四福晉看不下去這番鬨劇,她嗬斥一聲,滿屋俱靜,四福晉看向鈕鈷祿氏,“人人都說是你做的,到底是還不是你,你給我老實交代!”
鈕鈷祿氏嘴唇顫抖,身體哆嗦,她滿頭珠翠,此刻卻顯得格外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