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笑什麼?”四阿哥打起簾子進來了,他還穿著端罩,頭上戴著暖帽,將帽子摘下放在帽筒上,在門口的梨花木架子上洗了把手,看向炕上三個孩子,“這是在逗孩子們玩呢?”
“給您請安。”
耿妙妙起身行禮,臉上的笑容還沒褪去,“是在跟孩子們玩,您來的不是時候,剛才烏希哈一下子就翻過去了,弘曆現在雖然還不會走,可用屁股動的也是挺快。”
她說到這裡就忍不住覺得好笑,縱然這位小爺將來是什麼十全老人,這會子也不過是個小阿哥罷了,也是一樣要學走路學說話。
“真的?”
四阿哥臉上也露出了笑意,走過來,一把把烏希哈抱起,他力氣不小,抱烏希哈的時候絲毫不吃力,還把烏希哈掂了掂,烏希哈一點兒不害怕,還咯咯地笑出聲來,小手一拍一拍,意思很明顯,她還想再來一次。
“膽子真是大,真不愧是我女兒。”
四阿哥高興地把小格格抱起來,他還想抱弘晝,可弘晝一見到他來,眼睛就閉上,一副不要打擾的神色。
耿妙妙在旁邊拿帕子捂著嘴忍著笑。
她把弘晝抱起,弘晝倒是喜歡了,小臉在她肩膀上蹭了蹭,砸吧下嘴巴。
“啊,啊。”
看到弟弟妹妹都有的抱,弘曆著急了,拍著小手,屁股一動一動。
耿妙妙衝四阿哥努努嘴,“弘曆,你耿額娘可沒力氣抱得動你,得讓你阿瑪抱。”
弘曆似乎聽得懂她的話,拍著手看向四阿哥。
四阿哥哈哈一笑,把弘曆也抱起來,弘曆也比烏希哈重了十斤,其實鈕鈷祿氏對這個兒子真不算差,就是一時糊塗,走了歪路子,不然何至於如此。
幾個小孩子都是精力來的快去的也快,玩鬨了一陣子就要睡了,眼下都放在悠車裡,耿妙妙跟蔡嬤嬤小心翼翼把孩子們抱上去。
烏希哈跟弘曆都老實,就怕弘晝這小子挨著枕頭就要扯著嗓門哭,好在今日這小子很給麵子,雖然碰到枕頭的時候吭哧了一下,但是沒鬨騰。
等孩子們睡了,耿妙妙吩咐嬤嬤們照看好小阿哥小格格,這才跟著四阿哥去了前院屋子裡。
屋子裡香爐裡點了梅花餅子,一股子清淡淡的梅花香,炕上鋪著哆羅呢毯子,左右一對描金紅木小幾,分明擺著梅瓶爐瓶三事等等。
四阿哥進了屋子,打量一圈,指了指次間跟裡間的位置,“這裡少了一扇屏風。”
“有呢,隻是我還沒來得及叫人去搬過來。”雲初端了茶上來,耿妙妙親手接過,雙手奉給了四阿哥。
四阿哥接過茶盞,想了想,喊了一聲蘇培盛。
蘇培盛忙進來。
四阿哥道:“我記得庫房裡有一扇玻璃山水畫屏風,去取了送來。”
“是。”蘇培盛答應一聲去了。
耿妙妙笑道:“王爺您這什麼好東西都給我,明兒個我怕這屋子都要擺不下了。”
四阿哥唇角露出些笑意,“不過是一扇屏風,值什麼。你這院子外有竹林,頗為古樸,用這山水畫屏風才有韻味。”
四阿哥也真不愧是品味流傳於世的人,那扇玻璃山水畫屏風送過來,擺在梢間那邊,果然添了幾分古韻,就連這屋子也都仿佛隨之帶上了幾分典雅氣息。
耿妙妙讚不絕口,繞著屏風走了幾圈,道:“真真難得,這山水畫是怎麼弄上去的?”
四阿哥道:“這是他們造辦處的本事,你若喜歡,回頭讓他們造些玻璃窗也成。”
耿妙妙想了想,搖搖頭,“這還是算了,這要是弄成玻璃窗,我要是偷懶可不被您一瞧一個準。”
四阿哥險些嗆著,好氣又好笑。
他放下茶盞,說起了正事,“弘曆這陣子在你們這裡可還適應?”
“小阿哥不怕生,起初是哭過一兩回,後來就不哭了,這陣子跟烏希哈、弘晝感情好得很,三個孩子放在炕上的時候總是能玩到一塊兒去。”耿妙妙回想起這些還覺得好笑。
四阿哥看她滿臉慈愛,心裡便放下心。
他倒是不擔心耿氏會不喜歡自己的兒女,畢竟從之前來看,耿氏每日都會時不時關心孩子,過問孩子的大小事宜,他擔心的是耿氏會操心不過來,心情會煩躁,畢竟多了弘曆。
但見耿氏對弘曆這麼慈愛,四阿哥便稍微鬆了口氣。
他說道:“弘曆的嬤嬤我已經讓福晉找人重新挑選,隻怕沒十天半個月找不全人,這陣子弘曆就得讓你多操心了。”
“王爺說這什麼話,算起來他將來也要叫我一聲額娘呢。”耿妙妙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