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嬤嬤笑嗬嗬道:“格格有所不知,下個月王爺就要跟皇上去塞外,塞外那邊冷得很,沒那麼快入夏。”
年氏一下明白胡嬤嬤的意思了。
她咬著嘴唇,臉上羞紅,正要說話,采菱帶著人送綢緞過來了,之後李氏等人也都各有賞賜。
不一會兒。
屋子裡就擺滿了各處送來的禮物。
年氏雖說不是德妃親戚,可今兒個過來,這說話辦事就比烏雅氏體麵不少,因而鈕鈷祿跟宋氏送禮也都厚實了幾分。
年氏欣喜之餘,掏出荷包打賞了胡嬤嬤等人,又吩咐葡萄石榴去準備熱水,好洗漱一番,換身衣裳。
兩個格格的到來,看似是一件小事,可府裡氣氛顯然不同了。
烏希哈乖巧地搖頭晃腦背完兩首唐詩,耿妙妙嗯了一聲,誇讚道:“今兒個烏希哈背的真好,額娘特許你今天多吃兩塊鬆子糖。”
“額娘,烏希哈不饞糖。”
烏希哈一本正經地把手背到身後去,“烏希哈已經是大人了,以後都會乖乖的,好好讀書,讓額娘高興,讓阿瑪高興。”
雲初等人在旁做著鞋底子,聽見這話不禁都笑了。
耿妙妙更是笑得扶腰。
烏希哈漲紅了臉,跺腳道:“額娘,您笑什麼,烏希哈是認真的。”
“好,好。”
耿妙妙忍住笑意,她拉著烏希哈坐到自己身旁,“額娘知道烏希哈是認真的,但烏希哈怎麼會突然這麼想呢?”
烏希哈猶豫不決,低頭絞著衣角。
耿妙妙看了雲初等人一眼,雲初會意,領著人都出去了。
“現在你可以跟額娘說實話了,是誰跟你說了什麼嗎?”最明白子女的莫過於爹娘了,烏希哈一向心寬隨和,不愛上進,突然間門變得懂事了,肯定是有貓膩,耿妙妙一方麵欣慰於女兒的懂事,一方麵又感到無奈。
嫁給一個當權的王爺,還是一個將來注定會當皇帝的王爺,耿妙妙即便再得寵,也不能夠肆意妄為。
烏希哈低聲道:“是女兒不小心聽到有人說,阿瑪有了新妾室,以後就不會再、再……”
“再什麼?再喜歡額娘了是不是?”
耿妙妙眼神微沉,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免得嚇到孩子。
烏希哈點點頭,“額娘,阿瑪壞,烏希哈以後給您爭氣!”
耿妙妙心裡頭暖洋洋的,她抱住烏希哈,親吻她的額頭,“烏希哈彆擔心,這些話是彆人嫉妒額娘才亂說的,你阿瑪其實不想添人的。”
“真的?”
烏希哈驚訝地抬起頭,“可是今天怎麼會進了兩個格格?”
耿妙妙歎了口氣,摸摸烏希哈的腦袋,“烏希哈,你不明白,大人也有很多不得已的事,你阿瑪雖然是王爺,可在他的上麵,有你瑪嬤、瑪法,他也不能自己做決定。”
烏希哈不解地看著耿妙妙。
耿妙妙摸摸她的頭發:“你不明白也沒關係,等你將來長大了,不會遇到這種事的。”
“額娘,那您不傷心吧?”烏希哈關心地問道。
耿妙妙笑了下,“額娘是有點點傷心,但是今天烏希哈這麼乖,額娘就不傷心了。”
烏希哈臉上一紅,依偎在耿妙妙懷裡。
興許是讀書累了,孩子一會兒就睡熟了,耿妙妙叫了人進來,把孩子抱著到裡麵去睡。
她叫了孫嬤嬤、成嬤嬤過來,問道:“這幾日誰在格格跟前說了不該說的話?”
孫嬤嬤跟成嬤嬤對視一眼。
孫嬤嬤道:“奴婢們不知,不過昨兒個格格去花園裡撲蝴蝶的時候,那會子園子裡也有禾喜帶著小丫鬟在摘花。”
“禾喜?”
耿妙妙皺眉。
孫嬤嬤道:“是啊,之後奴婢們就發覺格格好像身體不舒服,昨兒個晚上都沒吵嚷著要吃宵夜,還以為格格是不小心吹了風,昨晚給格格蓋了兩床被子。”
原來是這麼回事。
耿妙妙大概明白了。
成嬤嬤緊張地問道:“側福晉,是不是禾喜跟格格說了不中聽的話?”
“這都是我們的不是,昨兒個沒仔細。”孫嬤嬤愧疚不已。
耿妙妙擺擺手:“不怪你們,你們也想不到她們這麼齷齪。”
後院裡耍手段常見,可耍到孩子頭上,禾喜是活到頭了吧!
她也不想去想這事是不是福晉的手筆,禾喜是福晉的人,也是福晉許她成婚後依舊可以進府來伺候的,這債自然是算到福晉頭上!
耿妙妙讓孫嬤嬤兩人下去。
她仔細思索,眼睛眯了眯,對蔡嬤嬤道:“先前王爺送的玫瑰香露取出來,叫人準備熱水,我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