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貌相!不是說這人是如雪鬆般清風朗月之人嗎?
一個讀書人, 平日看著正正經經!居然大白天行那事!
寧清儀的控訴,顧裕安一一接受,看著認錯態度端正。轉頭卻從箱底翻出了寧母塞給寧清儀的春宮圖。
“瞧, 我也隻是認真研習罷了。” 顧裕安擺起無辜的眼神。
寧清儀臉紅滴血,羞憤極了。
雪白的脖頸霎間粉燦燦的,顧裕安見狀,直勾勾望著她, 眸子黑漆漆的。
然而寧清儀旋即冷靜了下來, 立馬找了借口將念髻擋在了身前,不讓她離開半步,連著幾日都沒有再搭理顧裕安。
儘管後頭顧裕安一招不成, 又換了另一副麵孔,正肅著臉色將她的“大作”誇了又誇,她都沒緩和。
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水平。
她是知道如何運筆揮灑,如何留白,可惜,總不能成功畫出有水平的畫作來。
儘管她很努力了。
理論水平學得再通透, 也無用。
她大抵明白,她身上的標簽必須是“無才”之人,琴棋書畫, 她一個都不能出色。
她或許該慶幸, 在繡工上, 上天還是漏了給她加bug。
顧裕安一連不動聲色的討好,寧清儀像是被纏得不好意思,適當時機“原諒”了對方,她高高抬起下巴,驕傲而單純地, 又是約法三章。
可之後,每每床笫之歡,男人總又會不小心“失控”。
寧清儀是冷了又和好,和好後轉眼又因為某些不和諧的因素,憤懣不已。然而,除卻那等羞於啟齒的事情,其他方麵顧裕安實在是最妥帖不過,他的好,恰恰能寬容她的驕矜與某種傲氣。
如此一來,她的種種氣惱也總是等不到第三天就能散去。
第二天,也是徘徊在氣消的邊緣。
總而言之,二人的感情肉眼可見越發真實,越發濃密起來。而床帷間的私密事,其中滋味也就他們自個兒知曉了。
反正在外人看來,就是顧裕安小意奉承,一點都沒有因為考中頭名舉人而冷落已然地位不等的商戶千金。
顧父顧母都是老實人,對此沒有什麼不滿,隻覺二人天造地設,盼著她們感情再好上一些,早日生個孫子。
顧大嫂和林霜則是各有看法。
顧大嫂心裡隱秘羨慕,轉念一想,又覺三弟妹被寵溺得太過,成婚前幾天還能維持著溫柔性子,慢慢地,就原形畢露。
做讀書人的妻子還是太任性了。
作為長媳的她,自忖應該做些什麼,她在寧清儀麵前說過一些自以為是的忠告,寧清儀輕描淡寫地應承著,轉頭就當耳旁風了,仍舊我行我素。
顧大嫂見了,臉上的笑也尷尬地維持不來了,甚至遷怒起總是傻乎乎親昵叫著三嬸的二丫。但二丫能夠整日和三丫玩在一處,當然是有緣由的。雖然外在和持重的大丫一樣,是個溫順聽話的,內心卻如同三丫一般,有其“不安順”的一麵。
顧大嫂自覺這個大嫂做的憋屈極了,明明三弟妹進了門,沒對她叫囂過,沒和她起過明麵上的齟齬,但她內心還是格外不爽利,回了大房屋裡,對著已然懂事的大丫一頓牢騷發作,說三房的那個嬌氣,沒準是內心藏奸,又歎道大房分家如何如何吃虧,仿佛要將多年積累的怨氣全部傾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