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畫課是藤磐特設的選課,沒有固定座位。
唐知魚等了一會兒,教室裡依舊是安靜得仿佛落根針都能聽見,她轉著畫筆,慢悠悠轉過了頭。
得,看那兩位還像逛自家園子般閒庭漫步,似乎在尋找在哪裡落座最為合適,一點都不在乎現在已經進入上課時間。
“嗨呀,小魚魚。”在一群默默偷看的人當中,唐知魚轉頭的動靜還是一眼就被江義運看到了。
看見了她這個“熟人”,江義運當即壞壞地對她眨起眼。
唐知魚睫毛微顫,往下垂了垂,抿著笑小幅度回應著揮了揮手。
大家注意力都在兩人身上,沒看到油畫老師已經走進教室。
他認出在一群乖乖落座的人當中非常“凸出”的兩人是藤磐風雲人物,也不著急催促他們坐下。
對於特招生來說,這種特權讓他們不忿卻也不敢出聲指責。
油畫老師半闔著眼像沒聽到鈴聲已經響起似的,慢吞吞地將泡著枸杞的茶杯放在了講桌上。
但即使動作再輕,也發出了一點陶瓷的脆響。
唐知魚靠著前排,循著聲音回過頭,微卷的發絲隨著轉頭動作從身後的畫架上滑過,不小心將後麵同學的畫筆掃了下去。
唐知魚立馬發現了,她連忙說:“啊,不好意思了,同學。”她鼓起腮幫子,一邊彎腰撿筆一邊對著身後道歉。
“沒、沒事。”身後是一個微胖的男生,他臉上發燙,是麵對漂亮女生的羞澀,他趕忙彎下腰自己撿筆,不想麻煩心中的女神。
然而有人動作比他們更快。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將畫筆拾起。
這隻手略有熟悉,順著手抬起頭,麵容清俊的男生穿著華貴的貴族生製服正含笑看著她。
唐知魚思維不由發散。
上次就發現了,容祈的手是真的非常好看。
在她思緒微微遊離時,江義運拿過了容祈手中的畫筆順手交給了坐在唐知魚身後的男生,然後一副理所當然道:
“同學,麻煩你換個座位哦。”他微微一笑,不容拒絕地說道。
看樣子,他是看中了唐知魚身後的位置。
都說江義運在四人當中最愛開玩笑最和善的一個人,然而男生卻一點都不這麼覺得,此刻對方含笑的眸光是那麼強勢逼迫。
“右邊還有空位……”他憨憨地低聲嘟囔。
唐知魚的校花排名在論壇投票上雖然隻是第三,但在男生心中卻是實打實的第一,他好不容易搶到對方身後的位置,不想就這麼被迫讓了出去。
江義運靠得近,聽見這嘀咕,不禁上下打量起對方,邊打量,邊意味深長地說,“喲,這位同學很有意思啊。”
男生身體不由一顫。
讓他繼續說“不”,實在沒這膽量,隻見他低著頭默默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徑直往教室最後麵走,並沒有去他口中說的“右邊位子”。
微胖男生心覺在校花麵前表現得太挫了,這一刻隻希望坐得遠遠的,讓校花忘記自己這丟臉的模樣。
江義運才不管其他人的心理動態,理所當然一個跨腿坐了下來在,瞥了一眼胖子的同桌。
那同桌比胖子還慫,幾乎是江義運看過去第一眼就動作飛速整理好東西奔向教室後麵他的難兄難弟。
江義運扯了扯嘴角,拉著容祈就坐在了空出的位置上。
容祈頗有些坐享其成的坦然,並未有異議。
唐知魚可就慘了,身後坐了兩位惹不得的風雲人物,怎麼不自在怎麼來。
喬廷言喜歡繪畫,他選課誌願單上其中有一項是油畫班。
唐知魚的眼線早就跟她說過,所以她才積極選入油畫班。
隻不過後來喬廷言改了誌願單上的內容,去了宋韻書所在的書法班,唐知魚倒沒有也跟著改課。
一來她本就對繪畫類課程有些興趣,二來喬廷言明擺著是為了宋韻書去的書法班,她不喜歡做沒有意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