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要做什麼,這裡都不是合適的地方。
沢田綱吉的手穿過了她的腿彎和背,抱起了庫洛姆,他飄在半空中,連帶著庫洛姆一起緩緩消失在了山本武的視野裡。
這些天持續吸收著死氣,讓他也逐漸進步著,就算是這種事現在也做得到了。
不過暫時還是沒辦法帶著人一起轉移回去,因為其他人身上的印記或者說標點,是隻和他聯係的。
沢田綱吉抱著昏迷的庫洛姆,跟在了山本武的後麵,花了一段時間終於回到了基地。
庫洛姆一直沒有醒過來,但她身上的死氣並不重,對比其他人甚至算是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但如果是精神受到衝擊的話,用和其他人同樣的方法應該會有用,
雖然現在死氣並不多,但現在這種情況隨時都有可能會遭遇生命危險,為了以防萬一,還是一起標記上會比較好一點。
至少可以在關鍵時候拖延時間,而且如果庫洛姆真的受到了衝擊的話,這種方法應該也會有用。
沢田綱吉將庫洛姆輕輕放在病床上,牽起了她的手,火焰燃起,在她的手背上緩緩凝聚,庫洛姆並沒有多少反抗,或許也有已經昏迷過去了的原因,總而言之標記的過程非常順利,甚至標記成功之後,庫洛姆的表現也沒有其他人這麼嚴重。
“庫洛姆?”沢田綱吉輕輕放下她的手,稍微後退了一點,低聲呼喚著她。
病床上,臉色沒有多少血色的紫發女性眼皮微動,緩緩睜開了眼,她看起來和沢田綱吉之前在並盛見到他時沒什麼區彆,臉上沒什麼表情,紫瞳清澈,有些看不清她的內心,
她的視線緩緩移到了病床旁的棕發青年身上,慢慢地眨了眨眼,
“成功了嗎?”沒有得到庫洛姆的回應,沢田綱吉也並不覺得奇怪,他低聲自言自語著,眉宇間有些擔憂。
庫洛姆緩緩斂眉,像個精致的人偶,安靜地坐在那裡,隻是一瞬間,她的眼裡似乎閃過了什麼,又很快消逝,恢複成了平靜。
與此同時,
在西西裡的某個角落,
那是一個昏暗的房間,窗簾被拉緊,不透一絲縫隙,也就沒有任何一絲光亮能透進來,隱約似乎能看到有人側躺在了房間裡唯一的單人床上,
門突然哢噠一聲被打開了,外麵的人小心翼翼的打開了一條縫隙,似乎想要說什麼,有些欲言又止地想要出聲,卻被另一個人扯了回去,
“不要打擾骸大人。”千種這麼說著,平靜中帶著點擔憂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又隨著再次被關上的門隔絕在了外麵。
隱約間似乎還聽到了犬氣急敗壞地辯駁的聲音,最後全都被門隔擋住了。
側躺在床上的靛發青年眼皮動了動,似乎被吵醒了,深邃的眉宇間染著濃濃的疲憊,還有一絲極致的冷漠,
他緩緩坐起,有些寬大的襯衫讓他看起來有些虛弱,他抬手扶著有些抽痛的額,手肘搭在了曲奇的膝蓋上,似乎喘了一口氣,仿佛光是這一個動作就已經讓他用儘全力了,
兩邊的發絲垂下,微微擋住了他那張有些妖異的臉,他緩緩抬眼,瑰麗的異色眸裡帶著掙紮和諷笑,
譏笑一閃而逝,六道骸低低地咳嗽了幾聲,眼裡又升起了一絲意外,
他皺眉想了想,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良久,他的指尖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額頭,他似乎低笑了幾聲,夾雜著幾聲仿佛力竭的喘息,
“禮物我收到了,”低沉嘶啞的聲音滿是虛弱,在脫口而出的瞬間又消失在了空氣中,似乎染著愉悅的笑意,帶著某種寵溺和滿意,“我可愛的庫洛姆。”
他的動作有些慢,每一個動作似乎都讓他有些痛苦,他緩緩下了床,熟練地走到了窗邊,輕輕掀起了窗簾,一抹光從窗簾後照射了進來,印在了他那有些冷漠深邃的眉眼裡,
他微微側身,看不透情緒的眼神瞥向了身後,光直射屋內,正好落在房間正中央的棺材上,
那是一個非常普通的棺材,棺材上沒有任何標記和文字,六道骸撐著桌麵和床沿,一點點地走到了棺材的旁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並沒有被完全蓋上的棺材內部,
那裡麵躺著一個棕發少年,雙手交疊放在腹部,光落到了他的眼皮上,沒有激起半點反應,
因為這是個死人。
死了幾年身體都沒有腐爛的死人。
“哈。”六道骸似乎嘲諷地笑了一聲。
這具被主人所拋棄的,屬於彭格列直係血脈的身體,簡直完美地符合他的要求,但是,如果就這麼契約的話……未免也太無趣了。
沢田綱吉。
六道骸似乎要將這個名字嚼碎一般,他再次看向了窗外,窗外的天空明媚,天氣正好,然而陽光落在他身上,他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
異色眸在陽光下變得有些透明,一瞬間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恍惚,眉宇間的掙紮和猙獰一直都沒有消散,
他大概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不過,在這之前……
他還要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