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檢查了一下之後,綱吉再次回到了梅裡太太的家裡,蹲在後院將換下來的衣服洗乾淨晾上,然後回到屋子裡,將錢放在了上麵。
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
植物異能綱鬼鬼祟祟地走了進去,他並不想擅長道彆,梅裡太太也不擅長,但該說的還是要說的。
“謝謝您這些天以來的照顧,衣服已經洗乾淨晾在院子裡了……”植物異能綱扒著房門探頭朝著裡麵低低地喊了一聲,連他自己都覺得聲音大概有些小了,但不管怎麼樣這算是說過了吧,“那我走了。”
正當他這麼想著的時候,突然,從房間裡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把桌麵上的曲奇帶上。”梅裡太太沒有露麵,甚至語氣也算不上太好,讓扒在門框的少年被嚇得渾身一顫。
這都能聽到嗎?!
植物異能綱沒再說話,他看向了放在另一張桌子上裝著曲奇的小袋子,猶豫了片刻,還是帶上了。
他沒有再道彆,儘管有些躊躇,可他知道如果他磨磨唧唧的話,這位有些倔強的老太太絕對會拿著掃把將他趕出去的。
以後有機會再回來看看好了。
植物異能綱拉開了背包的拉鏈,將曲奇放進了彆抱裡,悄悄離開了屋子,小心地關上了門。
屋子裡,麵色嚴肅的老太太閉著眼躺在椅子上閉目養身,聽著外麵逐漸消失的小動靜,沒有任何動靜。
老屋子裡依舊安靜,除了屋外被晾著的衣服之外,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其他人出現過一樣。
陽光灑落在靜逸的屋子裡,浮塵慢悠悠地在半空中飄蕩著,良久,才隱隱聽到從裡麵傳來了一聲歎息,又很快消失在了空氣中。
植物異能綱離開了老屋子之後,準備去車站了。
他並不擔心晾在梅裡太太院子裡的衣服被發現,因為梅裡太太以前也會經常拿出自己兒子曾經穿過的衣服洗乾淨晾起來,這是周圍的鄰居都知道的事。
植物異能綱小心地從小路繞開,有路邊非常容易被忽視的植物探路,他並不擔心被人發現。
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對於交通工具尤其是還有車站的調查都是很嚴的,不過現在應該就放鬆了一些了。
其實他也不是不可以徒步,隻不過會比較浪費時間,能坐車還是坐車比較好。
這座小鎮比較偏遠,但車站還是有的,隻是從來沒有準時過,所以如果是那些“擄走了初代後裔”的人的話,通過從來沒有準點過的車站離開應該是最愚蠢的選擇——一般來說都是自駕更好一點。
尤其是已經過了好幾天了,所以關於車站的監管應該不會太嚴。
植物異能綱很快就來到了有些老舊的車站附近。和他預想中的一樣,除了零星幾個還在聊天的黑西裝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人盯著。
不過小鎮裡的人少,很少準點的車站的人更少,整個車站看上去很空曠,如果有什麼奇怪的人的話一眼望過去就能發現。
植物異能綱半蹲在車站外,偷偷避開了黑西裝們的視線,蹲到了售票處的窗台下,半握著的拳緩緩張開,白色的梔子花從掌心裡生長,緩緩綻放。
坐在售票處裡的是一個大叔,看起來有點凶,不過每天重複同樣的工作,而且根本沒什麼人來買票的情況讓他很無聊。
隻是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胡子大叔看著從窗台下偷偷冒出頭來的綠葉白花,有些疑惑地皺眉,撐著桌麵探頭看去。
一股芳香的氣味撲麵而來。
這一瞬間,胡子大叔頓了頓,一股疲憊感油然而生。
……累了。
胡子大叔又坐了回去,比剛才看上去還要懶散,已經完全對那朵突然冒出來的花不感興趣了,困意襲上心頭讓他隻想著就這樣趴下睡覺。
仔細想想反正也不會有人來,睡一會也沒事吧。
“你好,我要買票。”植物異能綱的聲音從窗台下傳來,讓胡子大叔皺了皺眉,可腦海深處的疲憊卻讓他一點都不想去計較這些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過於麻煩的事。
他隨手接過了探出的手上的錢,將票撕了下來塞了過去,煩躁地揮了揮手。
走走走趕緊走,不要打擾他睡覺。
然後直接趴下了。
拿到票了的植物異能綱一點都不介意售票員惡劣的態度,他將花收了回來,抬手揮了揮,低聲說了一句。
“晚安,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