笹川京子和三浦春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和其他人一樣,她們也受到了外來者的影響。儘管她們是出於好意才不會經常在沢田綱吉麵前提起第二人格的事、也不會總是表現得很在意沢田綱吉雙重人格的病,但她們默認的態度卻的確為第二人格提供了方便。
和其他人是一樣的。
但其實也有些不同,至少笹川京子會無意識地留意到一個其他人無法留意到的事。
——眼神。
兩個人格看著她的時候的眼神,是不一樣的。
笹川京子定定地看了眼前棕發青年的眼神好一會,看得棕發青年都有些不自在、疑惑地再次看向了她,笹川京子才收回了視線。
不一樣。
笹川京子從來沒有對兩個人格之間的不同有這麼清晰的認知,儘管她現在回想起來,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直到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
綱君的主人格和第二人格,共同點再怎麼多,也不是同一個人。
主人格是主人格,第二人格是第二人格,他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其實她應該是知道這件事的,即使不說對綱君的了解,就看她十年前就曾經看過的和多重人格有關的書籍,她都應該明白這件事的。
很多關於雙重人格的書籍,在介紹多重人格的時候的,都不會將這些不同的人格完全看成是同一個人,因為不同人格之間,很多情況下會有獨立的性格、獨立的愛好、獨立的對世界的認知、甚至是獨立的名字……明明書上都已經寫得很清楚了,在網絡上搜索多重人格的話,這些甚至是資料上的開頭就能看到的內容。
可為什麼,她們之前還會將兩個人格……完全看成是一個人呢?
不、好像也不是。
笹川京子臉上有些怔愣,顯然她已經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緒裡,沉浸在了回憶中,甚至忘記了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了。
她們過去,好像也並不是完全將綱君的兩個人格看成是同一個人。
笹川京子突然覺得有些混亂,她現在回想起自己過去對綱君的雙重人格的病情的認知,都會覺得很矛盾,矛盾到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己之前的想法。那些想法在很多時候甚至都並不符合邏輯。
“……阿綱先生要喝點水嗎?我去買吧。”三浦春看著沢田綱吉乾燥的嘴唇,終究還是看不下去了,看了看四周之後,說了一聲就往不遠處的自動販賣機處走去。
沢田綱吉目送她離開,並沒有阻攔。他現在的思維很冷靜,儘管他的大腦越來越痛,意識也已經開始模糊了。
沢田綱吉不會給他太多時間,他不能再拖下去了。
跑了一個三浦春也沒關係,而且反正之後她很快就會回來,到時候他也可以一起解決。針對沢田綱吉,最有效的應該是……
沢田綱吉瞥向了站在他的身邊同樣目送著三浦春離開的笹川京子,冰冷的視線落到了笹川京子的後脖頸上,原本放在身側的手立成刀緩緩抬起。
……這個女人。
“那個……”笹川京子突然轉過了身來。
!
棕發青年下意識握緊了拳頭,將手刀藏起。然後他的臉上才閃過了一絲懊惱。
他何必這麼緊張,反正就算他直接動手,笹川京子也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呐,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笹川京子站在了棕發青年的麵前,看著棕發青年的眼神很認真,莫名帶著某種震懾感,讓棕發青年一愣。
……錯覺?
定睛看去又什麼都沒有了,看來應該隻是因為他太緊張……
“什麼事?”棕發青年勉強地扯出了溫和的笑容,內心深處不受控製地變得更加焦躁。
他應該直接動手的,就算可能會引起笹川京子的尖叫刺激到沢田綱吉,他也應該還來得及……所以現在就直接動手,不應該再等了,動起來……
“綱君今天怎麼沒有出來?”
棕發青年的手指一顫,眼裡湧出了驚駭,讓他的麵部一瞬間有些扭曲,這讓他的臉色在這一刻變得極其可怕了起來。
“白天出來的人應該是綱君,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