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綱?”山本武輕聲念道,他用上了火焰,試圖緩解沢田綱吉的疼痛。
沢田綱吉沒有回答山本武,他的眼神依舊渙散,蔚藍的天空和潔白的浮雲落入了他的眼眸中。
【偏偏在自殺之後才將身體還給了我,這算是在報複?又或者說你在害怕?】
【……】“他”沒有回答。
【我感覺到你在後悔,你在害怕死亡。】
【……】
【沒關係,我也害怕,所以我不會死……】
【你在說什麼……】
現實裡,沢田綱吉突然笑了,他的笑容有些勉強,還有一些抱歉——這是對眼前的同伴們的抱歉。
他緩緩抬起發顫的手,突然抓住了沒入了胸前的匕首刀柄——山本武的眼瞳一縮,而獄寺隼人的臉色也在這一刻變得相當難看。
“彭、彭格列!”
“Boss!”
沢田綱吉臉上勉強的笑似乎都變得有些無奈,他的手上青筋突然暴起,一個用力——
噗嗤!
將匕首拔了出來。
鮮血瞬間噴濺了出來,率先濺到了離得最近的山本武的臉上。
山本武的呼吸一窒,臉色更加難看了。
【你乾什麼!!!】腦海裡的聲音驚怒地尖叫著。
哐當!
匕首落地,沢田綱吉的臉色越發蒼白,逐漸失去了生機。可他卻緩緩舒了一口氣,隨後,橙紅火焰夾雜著淺綠光芒覆蓋在了傷口上。幾乎同時,笹川了平蹲到了沢田綱吉的另一邊,晴屬性火焰瞬間覆蓋了上去,雙重的治療,讓沢田綱吉胸前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
【……】
沢田綱吉感覺到了腦海裡的那個“他”越發恐懼的情緒。
【嚇到你了嗎?抱歉,我的確是故意讓你看到的,這是你不知道的、我所擁有的能力。我的治愈能力可以恢複任何傷口,所以你不用想用同樣的方法去對付我所在意的人了。】
【“臨死前拉個墊背”這樣的想法是行不通的。】
【為、為什麼……】
【因為之前你讓我覺得你是我的雙重人格啊。】像是知道“他”在問什麼,沢田綱吉解釋道,【不同人格之間看不到對方的記憶,所以你也看不到我的記憶,而無論是我和你都無法在對方使用這具身體的時候看到外麵的情況。】
【這是你的能力間接帶來的效果。】
但實際上,這具身體的掌控權,還在他的手裡。
隨著“他”剛剛將最後的力量消耗殆儘,他對身體的掌控權理所當然地變得更加完整,當然也能做到這種事——讓他看到外麵的情況。
【我不會原諒你的。】
碰!
【唔!】
【因為你想傷害京子,而且你也已經傷害了大家。】
碰!
【啊啊啊!】
【我也不想你繼續留在我的身體裡,所以,我宣布——】
【等、等等……唔!不要!】
【你不是我的第二人格,我不接受你的存在。】
【請你現在就,離開我的身體、離開這個世界吧。】
沢田綱吉胸前的傷口緩緩愈合,他的臉色也逐漸恢複了血色,渙散的眼神慢慢聚焦,眼神重歸堅定。
【不、不……】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這麼強烈的排斥感。強烈的恐懼和絕望從心底升起,迅速席卷了他,他不斷掙紮著、強行支撐著,試圖留下。可最終,他卻還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一點一點地趕出那個不屬於他的地方,清晰地感知著自己逐漸離開那具身體時的所有感覺——
【不要!!!】
“他”撕心裂肺地吼叫著,最後聲音徹底消失在了沢田綱吉的腦海裡。
在那道白光迅速從沢田綱吉的身體裡彈出的時候,早已等待著這一刻的六道骸敲了敲三叉戟,眼神冰冷,立即出手。
——他無法容忍這樣的一個家夥愚弄了他這麼久。
但六道骸的霧氣最終還是被包裹在白光球上的橙紅光芒彈開了。六道骸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光球消失在了天空中,臉色唰地一下就沉了下來。他沉默了一會,最後冷冷地瞥了一眼正在山本武的攙扶下緩緩坐起的沢田綱吉,轉身就消失在了霧裡。
……
……
“回收完畢。”
vento再一次將接到的明顯被大空火焰淨化過了、不過大概是被揍了一頓、又被強行剔除了惡意和記憶所以疼得受不了還在不停顫抖著的靈魂光球扔進了空間通道,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準備前往下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