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還在胸腔裡瘋狂跳動,山本武少見地感受到了這種陌生的刺激。良久,他緩緩坐起,勉強扯著嘴角笑了笑。
這可比戰鬥的時候刺激多了。
山本武在床上緩了好一會,才終於起身準備去洗漱。他下床來到窗邊,唰地一下拉開了窗簾,陽光穿過玻璃灑落到他的身上,驅散了最後的寒意。
山本回頭望去,看了看床頭櫃上的鬨鐘。
——現在已經早上七點了。
今天起晚了些,晨練是彆想了,洗漱完就去吃早餐,然後回總部,遙也就差不多該起床了。
山本武伸了個腰進了浴室,嘩啦啦的水聲很快就響了起來。
……說起來,那個孩子好像有點眼熟,是誰來著?
……
……
此時,東京的某個租房內。
沢田綱吉也終於睡眼惺忪地從床上坐起,呆滯了好一會,才抓了抓淩亂的頭發,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下床準備去吃晚飯。
他拉開窗簾,外麵的霓虹燈光灑落到他的臉上,有些刺眼,於是他又將窗簾拉了回去。
沢田綱吉啪地一下打開燈,白熾燈光照亮了原本昏暗的房間。
他看了一眼時間,晚上11點。
收回前言,他要吃的不是晚餐,是宵夜。
然而雖然外麵的霓虹燈光好像很亮眼,但在日本,像這種大晚上還在營業的地方,想想也知道是不適合去吃宵夜的。
他的錢包也不足以支撐他在那裡麵吃東西,他個人也不是很想進去。
他住在新宿區一丁目——也就是俗稱的歌舞伎町的某個偏僻角落的租房裡。說實話環境很差,但誰讓這裡曾經發生過命案所以這個房間也特彆便宜呢?
是的,這是個凶宅。
不過沢田綱吉覺得他那空蕩蕩的存款更凶一點。
當然,他的工作地點當然不是在這裡,雖然住的地方不是很正經,但他的工作還是很正常的。他在隔壁區的東京電視台工作,簡單來說,他是個廣播電台主持人。
沢田綱吉捧了一手涼水潑到了臉上,讓自己清醒了一點。
他住的地方距離他工作的地方確實有些遠,乘坐電車至少要二十分鐘,再加上前後路上的時間,少說也要四十分鐘左右。
但沒辦法。
那邊的租房都好貴啊。
……
……
他的節目播出時間是在每天淩晨的2-3點,現在還早,所以可以慢慢來。
沢田綱吉慢吞吞地在冰箱裡拿出了一個雞蛋,停頓了片刻,又拿出了一個雞蛋,才關上了冰箱門。
他的動作遲緩到像是遲暮老人、又像是正在啟動中卻卡得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掉線的老舊電腦。
點火、倒油、敲雞蛋、扔掉雞蛋殼……但等他站到廚台前時他又稍微精神了一點,一係列動作如行雲流水,沢田綱吉很快就煎出了兩個完美的煎蛋。
讓人難過的是這是他極少數擅長的菜式,煎雞蛋配白飯已經是他日常接觸最多的食物了。
大概也就一天三頓的頻率吧。
啊……
最近雞蛋又漲價了。
好貴。
這個月的工資還有兩天才發,但是錢包已經快見底了。
悲。
“叮鈴鈴——!”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嚇得沢田綱吉的手一抖,差點掉了剩下那半塊煎蛋。
他趕緊抓緊了筷子,狼狽地將差點喂給了地藏菩薩的煎蛋塞進嘴裡,灌了兩口牛奶,才鬆了口氣……大概是因為動作太急,他那向來蒼白的臉上都多了一些血色。
沢田綱吉往電話鈴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台有些老舊、但是他卻很熟悉的固定電話,現在正不斷傳出刺耳的響聲,簡直就像是在催命一樣催著他去接。
——當然熟悉,因為這台電話是他剛離家的時候厚著臉皮從家裡搬出來的,媽媽說給他買一個新的他都拒絕了,抱著這破電話喊著自己念舊沒有它就睡不著……噫,不想回想自己當年的蠢樣。
沢田綱吉歎了口氣,起身去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沒有說話的聲音,隻有滴滴答答的水聲傳來,就像是恐怖片的開頭,讓人感覺不祥。
相當
但沢田綱吉的臉上看起來卻很平靜,他沒等對方說話,隻是很快就說了一句——
“現在還沒到上班時間,請在幾個小時後的淩晨兩點再打來,另外,請打電台電話,謝謝。”
偶爾也會有這種情況啊,沒什麼耐心的粉絲非要提前打他的私人電話想讓他提前上班……想都彆想。
他再這麼工作下去遲早就猝死的,而且又不見那些家夥給他發工資。
雖然就算真的發了,他也不是很想收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