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能通過收音機聽到它的聲音。
動不了。
獄寺隼人的表情難看,卻強自冷靜了下來,他維持著這個姿勢,暫時沒有反抗。
【看來今天的第一位聽眾是個小女孩,你說的是意大利語吧?也是來自意大利嗎?】
沢田綱吉側耳仔細辨認著耳機裡傳出的聲音——他總覺得好像還有誰的呼吸聲,聽上去有些緊張,這應該是屬於真正的活人的呼吸聲。
又是像山下小姐那樣的情況嗎?正好在需要複仇的對象身邊?
還是說,是像艾倫一樣,將一個倒黴蛋卷了起來?
不過,今天的第一個聽眾就是來自意大利的啊……
沢田綱吉的手指收了收。
其實離開了電話的話,他的意大利語水平還沒有好到能和意大利人流暢對話的程度,不過可能是因為特殊能力——通過電話能自然地讓他“聽懂”對方說的話,明白對方的意思,也能讓對方明白他的話的意思,所以目前為止還沒有遇到語言不通的問題。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沢田綱吉緩聲問道,聲音比平時更柔和一點。
對方是小孩子,不僅代表著心智幼稚,還意味著情緒容易失控,他當然就不能表現得太過強硬。
【名字是……貝拉,先生。】
【貝拉來自……西西裡,貝拉住在埃特納街……貝拉,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貝拉?
獄寺隼人的心神一動。
沒聽過的名字,不過埃特納街,那不是剛才庫洛姆要求見麵的地點……
嘖,原來如此。
到了現在,獄寺隼人也明白了過來。
那通電話有問題,接電話的人不是庫洛姆,而是一隻叫貝拉的小鬼。
【怎麼會這樣呢?】那個男人的聲音從收音機和手機裡傳了出來,聽上去有些擔心,也不知道是在演戲還是真的在擔憂。
“貝拉是走失了嗎?還是離家出走了呢?貝拉還記得詳細的地址嗎?”沢田綱吉柔聲問道,他的眉頭緊皺,不斷地思考著各種可能性。
誘拐?綁架?人身販賣?
還是單純因為出了事故,因為死亡成為了地縛靈之類的東西所以回不了家了呢?
“貝拉現在在哪裡呢?”
貝拉的聲音聽上去很委屈,讓人很容易就想到了一個可憐的小女孩的形象,雖然這麼多年了沢田綱吉當然也知道不能輕易放鬆警惕,但就算是演的,能主動演出可憐那就代表至少對他暫時是沒有太過直接的惡意的吧?
貝拉打出這通電話的目的,目前看來應該是想求助。
是為了回家……嗎。
【……貝拉現在……茲……在一個大哥哥的車上……茲茲……貝拉拜托了……大哥哥……送貝拉回家……貝拉……想回家……嗚。】
大哥哥?誰啊?果然又是哪個倒黴蛋被卷進來了嗎?還是說這些話代表著貝拉生前的經曆,貝拉實際上就是死在所謂的“大哥哥”手裡的?
【嗬。】突然,一聲有些沙啞的、低沉的冷笑從耳機那頭傳來,【我可沒有收到什麼拜托。】
獄寺隼人適時冷笑了一聲,一句話告訴了手機對麵的那個人目前自己的情況。
然後他感覺陰冷的氣息更重了,像是張牙舞爪的威脅。獄寺隼人緊盯著前方,看著玻璃上那個趴在他身上突然開始顯形並盯著他看的女孩的影子,像是根本沒有感覺到威脅一樣,眼神冷峻,繼續說道。
“威脅我?你故意裝可憐,想騙誰?有什麼目的。”
【貝拉……沒有……騙、人!】
它生氣了,聽著玻璃上的倒影,呲著牙,血淚從臉上流下。
【貝拉……沒有……裝、可憐!】
“將我騙來這種詭異的地方、擅自上我的車、還好意思說是拜托?心機的小鬼。”
【才、不……茲……是!】
“一點都不可愛……”
小手掐上了獄寺隼人的脖子。
“將你的手從我脖子上挪開,你現在是想滅口?你敢動手就是承認了你對那位先生不懷好意,小騙子。”
小手一顫,鬆開了。
“哈。”獄寺隼人嘲諷了一聲。
貝拉臉上的血淚流得更歡了,車內的陰氣越發不穩,終於,它尖叫著——
【……先、生!……他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