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裡抓著的手機通訊沒有被掛斷,沢田綱吉可以清晰地聽到他的聲音。
所以沢田綱吉現在才更不安心了。
這家夥怎麼回事?都到這種時候了就不能說點好話哄一下對方嗎?!
沢田綱吉有些焦急地抖了抖腿。
他真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不配合的家夥。不如說他就沒有遇到過在遇到了這樣的事還能保持冷靜的倒黴蛋——他之前聯絡過的倒黴蛋都是很驚恐的,甚至連話都說不清楚,更彆提冷靜地思考了。
但貝拉好像真的暫時安靜了下來,至少沢田綱吉沒有聽到誰的慘叫聲和掙紮打鬥的聲音,所以他隻是皺緊了眉,沒有插話。
有句話說得好,代碼能跑就不要動它了——這句話是一個加班敲代碼猝死的鬼說的,它說它最後悔的就是刪掉了一個Bug,結果就樂極生悲了。
它對刪掉Bug的行為的後悔甚至差點讓它成為那個辦公室裡的代碼怪談。事實上在它聯絡上他之前,在它那個辦公室上班的它生前的同事們的工作已經受到了相當嚴重的阻礙,對運行代碼總是崩潰或者卡死、或是鍵盤莫名其妙抽風無法刪除和加入新代碼的怨念甚至成為了它的養料……
所以同理,對麵那個男人能穩住他就不要隨便插話添亂了,他和對麵那個男人的風格顯然並不一樣,萬一起矛盾衝突了,讓情況變得更糟怎麼辦?
耳機裡傳來了車門打開的聲音,看來是對麵那個男人聽懂了他的意思,現在下車去查看了。
不過應該沒有這麼容易就能找到。如果那條手帕碎布還被壓在車輪下的話,貝拉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好說話了。
【輪胎下沒有,後車廂和車內也沒有。】
耳機裡傳來的那個沙啞的聲音,語氣就像是在彙報著什麼重要的任務一樣,這種感覺讓沢田綱吉心底的那種微妙的熟悉感更深了。
有種好像在夢裡聽過的感覺……噫,這種話聽上去可不太妙啊。
‘不、這明顯就是平行世界的記憶殘留的形象,對麵那個倒黴的家夥就是這個世界的獄寺君啊!’
綱吉雖然很想直接對沢田綱吉說出真相,但又擔心他分心,隻能在心裡想道。
‘說起來,這個世界的獄寺君怎麼好像一點都不害怕這些鬼。’綱吉在心裡嘀咕了一句。
居然沒喊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什麼的……
【哈哈!這麼說也是啊!】
【喂!有什麼好笑的!棒球混蛋你什麼意思?!!】
*
其實獄寺隼人也並不是完全不害怕。
如果放在十年前的話他大概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冷靜,事實上如果不是今天早上才聽過廣播——哦,不對,如果外麵時間流速正常、這個節目的播出時間也正常的話,應該是昨天了。
他居然不知不覺在這個地方被困了差不多一天……但他沒什麼感覺,又是類似於幻術的作用嗎。
如果不是昨天才聽過廣播,他在對這些東西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遇到這種詭異的事,表現大概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起碼,他絕對不會輕易相信一隻鬼說的話,也絕對不會輕易配合。
“車輛附近的地麵上和道路兩邊都沒有類似的東西。”獄寺隼人冷靜地對著手機那頭的人說著,往來時的路看了過去,“要倒回去看看嗎?”
【理論上來說就算倒回去應該也會回到原來的位置……不過可以試一試。】手機裡傳出的聲音同樣平和地給出建議,【手帕作為本體應該會在你所在的空間內的,而且應該還會是一個連接現實和裡世界的連接點。】
就像是一些恐怖電影,在主角消失之前,總是會給導致主角消失的主要道具一個鏡頭,而這個時候這個道具還在現實世界裡。而在主角消失、進入裡世界後,在某一刻也會給到裡世界裡的一個一模一樣的道具,暗示著現實和裡世界的聯係。
而無論是在主角成功逃出來、還是全滅的結局,都一定會再給那個道具一個在現實裡的鏡頭,暗示著主角不會是最後一個、也許也不是第一個觸發那個詭異空間的倒黴蛋。
而那個道具,就可以說是現實世界和裡世界的連接點。
【貝拉現在願意配合,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以嘗試步行走一段路,說不定能留意到一些在車上沒辦法留意到的東西。】
這個空間其實隻是會將人困住,而因為無限循環無法逃離給被困住的人帶來的恐懼,被困住的人就總是無法保持冷靜。
再加上貝拉被長久困住的怨恨和失控,隻要一些障眼法,本來就已經失去冷靜的人們就會自己主動自尋死路……
“對了,還要注意,沒有必要的話最好不要進入道路兩邊的房子,那些房子裡可能承載著貝拉的噩夢。”
他看到的畫麵裡,除了因為失去理智而車禍身亡的人之外,還有慌不擇路逃往道路兩邊的房子然後從此消失的……他記得,就算是已經成為了怪談的貝拉,好像也從來不會進入那些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