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著父母最珍貴的愛的孩子是受到保護的。直到貝拉離開之前,這份愛會一直保護著貝拉,也許某一天,這份愛會接引著貝拉,以新的身份重新回到爸爸媽媽身邊。”
血淚不斷湧出,染紅了沢田綱吉的手帕。陰氣褪去,此時的貝拉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孩子。
它的身影開始變得有些透明。
【但是……】貝拉抽噎著,捂著沢田綱吉的手,像是在汲取更多的溫暖。
【但是貝拉……隻想是貝拉。】
新的執念,似乎正在緩緩生出。
【貝拉……就想貝拉回到爸爸媽媽身邊……】
【先生,貝拉想……】
就在這時——
【你差不多給我收斂一點!】
咚!
耳機裡傳來的聲音讓沢田綱吉的手一頓,然後一陣刺耳的大哭聲360度在他的腦海裡環繞了起來。
【嗚哇啊啊啊啊!】
沢田綱吉的臉上一瞬間有些痛苦。
——耳機的音質,太好了。
“少在這裡得寸進尺了,臭小鬼。”獄寺隼人黑著一張臉,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貝拉的身後。他舉著剛剛錘到了貝拉的後腦勺上的拳頭,居高臨下地看著貝拉,一點都沒有沢田綱吉的溫和包容。
“那位先生都已經說了,你會以新的身份回到父母的身邊,這樣還不滿足嗎?!”獄寺隼人冷哼著,“太過貪心的話小心最後什麼都得不到!”
“嗚!嗚嗚!!!先、生!他……”
“不許抱怨!我就是在教訓你怎麼了!”獄寺隼人一把按住貝拉的腦袋,“又裝可憐,我可沒有那位先生那麼好說話,你要是不肯去轉世回到父母身邊,我就帶你回那棟房子裡,這次我不會再幫你了,大不了一起死……你還想變成肥皂和蛋糕嗎!”
“嗚哇啊啊啊啊啊!”
“不許哭!血都濺我身上了!”獄寺隼人緊皺著眉,隻覺得貝拉的哭聲殺傷力和當年的藍波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
【等、那個……】收音機裡隱約傳來了那位先生有些焦急地想要勸架的聲音,但獄寺隼人當然是不會聽的,而且因為哭聲太吵,他本來也沒聽清。
“彆哭了。”獄寺隼人的手微微用力按了按,有些凶戾的語氣突然沉了下來。
“呃?”貝拉一下噎住了,它抬頭看向了獄寺隼人。
“你有什麼想對父母說的話,最好趁現在趕緊說,我來轉告他們。”獄寺隼人的語氣緩和了一些,聽上去也沉穩了很多,“時間浪費在撒嬌和哭泣上,後悔的話可彆怪我沒提醒你。”
獄寺隼人的眼裡倒映著貝拉的模樣——它的臉已經逐漸開始模糊了,可以看得出來,它的時間其實已經不多了。
其實它已經接受了現實,這小鬼並不蠢,它隻是想它心裡的想法得到認可。
它希望彆人能認可父母對它的愛,它不希望自己真的是被拋棄的那個,哪怕回到家的時候發現結果可能並不如它的願。
這就是個被寵壞了的小鬼,到了最後一刻都想要人順著它的意,就這麼放著不管的話新的執念或許真的會誕生,不過剛才麵對貝拉的得寸進尺,那位先生或許也會有彆的方法可以製止吧?
“你的仇我會幫你報,那個大媽和大媽的兒子我之後都會處理……彆想找借口了。”獄寺隼人堵死了貝拉的路。
這個小鬼就是想找個理由讓自己有個新的執念能一直留下,但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根本不是自己能夠控製的。
“那位先生很忙,我也很忙,沒空照顧你,也沒空陪你玩。我肯定不會順著你,所以你留下的話還不如趕緊投胎,新的人生總比一直在執念裡痛苦掙紮更好。”
獄寺隼人以新的角度給貝拉分析了留下的利弊,於是貝拉的身形開始變得更模糊了。
“……走吧。”終於,獄寺隼人的語氣放緩,像是歎息道。一直緊皺著的眉心也緩和了下來,“下輩子長點心,彆再隨便跟不認識的人跑了。”
獄寺隼人微微用力揉了揉貝拉的頭發。
貝拉仰著頭,似乎有些怔愣。它看著眼前神色緩和的銀發青年,又像是在看著另一邊有些苦惱和無奈地笑著、安慰地同樣揉著它的頭發的棕發青年。
“那……”貝拉的聲音飄渺,像是從遠方傳來,“貝拉想對爸爸媽媽說……”
貝拉的聲音很輕,卻很清晰。獄寺隼人耐心地聽著它的話,直到最後——
“……最後,不要忘記貝拉啊。”
“……”獄寺隼人的手下一空——貝拉消失了。
整個房子重新安靜了下來,獄寺隼人的手頓在半空,垂眸定了一會,突然嘁了一聲。
“……貪心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