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他卻突然想到了那個夢。
“那是一個很奇怪的夢。”山本武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他皺起了眉,像是有些困擾,“我夢到了十年前,我還在並盛中念書的時候的某一天。”
“我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少年,他給我的感覺有些熟悉。”山本武頓了頓,“他坐在原本應該是屬於遙的位置上……我應該沒有記錯,那個時候遙應該就是坐在那裡的。”
雖然國中的時候經常會換座位,而實際上現在他也不太記得那個夢境對應的是哪個時期的座位了,但在夢裡的時候,他卻馬上反應了過來,所以應該是不會有錯的。
“那個家夥的臉色很蒼白,臉上沒有表情,坐得很直,就像是……一具屍體。”山本武原本在絞儘腦汁地想著形容詞,可在說到最後的時候卻突然脫口而出了這個有些奇怪的比喻。
說完之後,山本武自己都愣了愣,閉上了嘴,一瞬間陷進了迷惘中。
他的腦子裡有些混亂,但某條被他遺忘了的認知在這一刻卻突然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他沒有在意在這一刻有些過於安靜的Reborn——如果他有留意到Reborn的表現的話,他就會發現Reborn好像是知道他還有要說的話,而在等他繼續說下去一樣。
“那個孩子難道是……”山本武的眼神有些發直,他盯著虛空,像是在和夢境裡那個直勾勾地看著他的少年對視,“對了,那個孩子應該是……遙的弟弟。”
“他的名字是……”
“是……沢田……”
“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Reborn幾乎和山本武同時念出了這個名字。
山本武有些意外地看向了Reborn,思緒卻還沒有完全從記憶裡抽出來——
“遙的弟弟在出車禍身亡之後,以另一種方式留在了遙的身邊保護著遙”,這是一個對他們來說已經是習以為常到根本不需要再去深思的認知了。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遙的弟弟”的形象在他的腦海裡變得越來越模糊,最後隻剩下了一個符號。
他忘記了“遙的弟弟”的本名叫沢田綱吉,也忘記了“遙的弟弟”的長相,就好像是他將“遙的弟弟”和“沢田綱吉”完全分離了開來,而“沢田綱吉”則被他完全遺忘了。
直到現在,他才有了一種“遙的弟弟”和“沢田綱吉”是同一個人的實感。
是這樣啊……
原來,夢裡的那個少年是“沢田綱吉”啊。
也是,那個時候遙的弟弟還沒有完全看透,所以一直跟在了遙的身邊保護著遙。他記得,那個時候他們這些總是接觸遙的人,也確實經常會被那孩子冷不丁嚇一跳。
原本看到的應該是遙,結果卻突然看到了一個直勾勾地看著他的少年,那種場麵確實也很嚇人……他什麼時候竟然忘記了那種感覺?明明那應該是印象很深刻的回憶。
“啊咧?”山本武突然反應了過來。
Reborn剛才也念出了這個名字……這次Reborn來找他,難道是為了這件事?
山本武的心裡突然閃過了一絲古怪。
他突然想起了Reborn上一次問他的那個問題。
【你還記得我在十年前教導過的另一個弟子嗎?】
最開始他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遙。除了迪諾之外的另一個弟子,當然就是遙沒錯了。
但Reborn那個時候的問題有些奇怪,所以山本武也不覺得“遙”是正確的答案。
現在想想,難道……
“我原本打算去抓那個逃課了十年的學生。”Reborn突然這麼說道。他的帽簷很低,擋住了他的臉,山本武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隻能通過他勾起的唇角、和他的動作來確認他現在的心情應該還算不錯——他的手指卷著鬢角,低聲說道,“不過我手頭上還有一些工作要處理,所以我想將這件事交給你來處理。”
“唔?”山本武並沒有馬上拒絕,他隻是對Reborn口中的那個“逃課了十年的學生”有些意外。
他感覺Reborn指的應該就是當年那個孩子,但“沢田綱吉”早在十年前應該就已經消失了。
山本武看著Reborn將一台手機放到了他的麵前,那台手機屏幕是亮著的,顯示著一個已經打開了的軟件。
“我那個學生很會躲,用普通的方法是找不到的。這個軟件相當於一個收音機,可以收聽廣播節目。在某段特殊的時間,這個頻道會接收到一個特彆的節目,而這個節目裡會有我那個學生的線索。”
“這算是我的委托。另外,如果你能找到他的話,你也能找到你想知道的答案。”
Reborn緩聲說道,勾起的唇角展示著他的從容。
“怎麼樣,山本?要接受這個委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