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綱吉當然能出現在現實的世界。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這一點都沒有變過。他並不是隻能待在領域內的世界而已,從這一點上看,他的自由度還是比巴吉爾要高一點的。
隻不過, 以燈的形態出現在外麵的世界, 和以人的形態出現在外麵的世界,還是有很大的區彆的。
當然, 在現實裡實際上他也能以人形的形態出現, 隻不過同樣受到天氣變化的前提條件的限製而已。這也是最開始那個孩子知道他的存在, 並將他當成燈靈的一個重要原因。
現在回想起來, 那也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啊。
沢田綱吉現在其實已經很少回憶起當年那件事了,但不得不承認,在他小時候經曆的那件事, 是讓他在之後、直到現在, 都不會輕易在現實的普通人麵前現身、更不會長期待在一個地方的原因。
當年那個燈靈的傳說, 最開始其實也是因為他直接出現在了那個孩子麵前才會流傳開來的。
那個在教室裡摸出了刀的孩子, 擅自將明明隻是因為難得的暴雨天才得以出來透口氣的他當成是什麼希望,將幻想寄托在了他的身上,最後才會發展成那樣的結果。
現在的他當然已經知道,那個孩子當年自顧自地對著燈說話,又完全不管偶爾才能出來的他說些什麼,自顧自地做下了決定,隻是為了借口而已。
無論是“燈靈大人的保佑”, 還是那個孩子當年覺得這也是燈靈大人的“建議”,都隻是為了給自己的行為找理由, 讓自己的罪責減輕一點。這其實是那個孩子無意識的行為,但怪傷人的。
雖然現在他已經很明白那不是他的錯了,但說實話他也不想再體會到那種隻能看著事態發展到奇怪的方向的無力了。
因為不能長期現身, 自己的意思被肆意扭曲,他卻隻能在燈裡看著因為有了燈靈大人的支持而逐漸走向瘋狂的那個孩子慢慢變得更加偏執,這種感覺實在不怎麼好。
所以,現在他基本隻在領域出現的時候才會想辦法現身,連隻能維持燈形態的時候都不會再像當初一樣長期待在一個地方。
——那個時候,因為覺得那個孩子看起來很寂寞很可憐所以才留下的一時心軟,不能再有了。
在現實裡的時候,燈的位置並不固定,他可以隨時通過“瞬間移動”轉移到其他地方,但和超能力綱的瞬間移動不太一樣的是,他不能每一次都能精準地移動到想去的地方,所以還是有一定的隨機性的。
現在比起以前已經好很多了,能由他自己決定轉移目的地的機會也多了不少,但有時候還是有無法自控的時候。
當然,如果有領域出現的話,那他就完全無法自控了。反正他是一定要到新的領域的,不管是領域外還是領域內,總之一定會和領域牽扯上關係。
這也算是他的責任吧,但其實非要說的話這其實應該是沢田未來的責任來著,畢竟領域是因為沢田未來才出現的。
嘛,總不能指望沢田未來去救人,而且他背負上這個責任,對他自己其實也是有好處的。
畢竟,“燈靈”是不能被遺忘的。
……
……
沢田綱吉終於再次坐了起來。
“呐。”沢田綱吉再次出聲了,看向了對麵正在閉目養神的雲雀恭彌。
雲雀恭彌緩緩睜開眼,眼神淩厲,連上揚的眼尾都隱隱有殺氣浮現。
“冷靜冷靜,說完這兩句就不吵你了。”沢田綱吉趕緊憑空壓了壓手——他完全不想被咬殺。
“……”雲雀恭彌定定地看著沢田綱吉,沒有回答,卻的確是在等著他說下去。
他一副要是全是廢話的話就咬殺你的表情。
沢田綱吉的嘴角抽了抽,覺得這家夥隨著年齡的增長真是越來越凶殘了。
“我想說,我有點事要離開一下,你要是一直在這裡休息的話,我就先走一步了。”沢田綱吉從來沒有對雲雀恭彌說過這種話。他指了指桌麵上的燈,笑了笑,“所以,燈,可以幫我看一看嗎?”
隻要有燈就可以離開領域,但是如果沒有靈魂的話,隻靠燈的本能,就隻能做到拚湊出一條通往出口的生路。但途中有什麼意外,燈是沒辦法根據現實的情況及時調整周圍的環境幫忙的,這種事,隻有他還在的時候才能做到。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坐在她麵前的是那個雲雀恭彌,他也不會這麼做。因為這對他來說,也有些危險。
沒有了靈魂的保護,燈就變得更加脆弱了,所以儘管他以□□現身之後並沒有實際上距離的限製,但為了保護燈,也是為了自保,他一般都不會太過遠離他作為燈的本體。
“隻有燈的話,就沒辦法實時監控周圍的情況了,這裡真的不是個適合休息的好地方,所以你最好還是趁現在儘快離開比較好……好吧,我不說這麼多。”
“我會儘快回來的,所以……唔,如果我沒來得及回來、如果你休息夠了想要離開的話,最好更小心一點,因為我沒回來的話燈就隻剩下拚湊通道這一個功能了。”
沢田綱吉也一點都不指望這家夥能在原地等他回來了。
“燈就拜托雲雀先生保護一下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