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琳笑著把他推開,問他是否緊張。他聳了聳肩作為回答。
“你好像變胖了,裡奧。”喬琳有點納悶地問。
裡奧臉立刻有點紅了,“我隻是更成熟了,我是個男人,不應該太瘦。”
喬琳挑了下眉,她不這麼覺得,不過也沒必要跟裡奧爭論這件事。
福克斯把第一站安排在東京自然是有原因的。日本是好萊塢在亞洲最重要的票房市場。而此前《羅密歐+朱麗葉》的上映已經讓裡奧成了萬千少女的夢中情人,特彆是在日本他很受歡迎。各種因素疊加下,東京影展自然是最佳選擇了。喬琳對福克斯的這手營銷暗暗咂舌,覺得聰明極了。
等到了日本以後喬琳才知道自己低估了裡奧在這裡的受歡迎程度。福克斯事先為他們準備了安保工作,東京警方派出了不少警察維持首映式的秩序,可是他們的車一駛到澀穀文化村的果園大廳後,兩邊瘋狂的年輕女孩就衝過了安保設置的安全線,把路堵得水泄不通。喬琳和卡梅隆在安保的護送下勉強從中擠了出去,裡奧因為是被圍堵的重點,比他們晚幾分鐘才能從人群中出來。
喬琳不是沒見過彆的受歡迎的明星,她自己就遇到過這種情況,瘋狂的粉絲跳過紅毯圍欄,試圖衝上來擁抱她;男影迷寫信到她的公司,在裡麵說各種惡心的話;甚至還有人試圖在街上跟蹤她,被保鏢揪住後報了警。可那往往是個彆現象,大部分人都還保持了基本的理智。日本女孩們的熱情著實嚇了她一跳。
他們三個狼狽不堪地看著對方,然後驀然大笑起來,他們都知道最起碼這說明有不少人願意衝著裡奧的臉來看看電影。況且卡梅隆的電影在日本一向賣得不錯。
喬琳後來聽工作人員說有不少還在上學的女孩三天前就開始在這裡露營,就像是信奉一個名叫裡奧的神一樣虔誠。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學生時期是否迷戀過某位知名人士,卻很難找到一位讓她有這種衝動的名人,她隻能想到她當初很喜歡大衛·鮑伊和蘇珊娜·霍夫斯,也僅限於他們的生活方式和音樂品味。
她倒不是不能理解她們喜歡漂亮男明星的心情啦,她也曾經是個未成年,可她從沒喜歡誰到這種程度。
等到觀眾們逐漸入場後,喬琳才注意到原來人群裡也不全是裡奧的粉絲,也有她的影迷,隻是她剛才沒空注意。
首映式上有2000個觀眾席位,其中有800個麵向公眾出售。喬琳聽到有兩個年輕女孩說她們額外花了400多美元才有機會看到裡奧的現場。她把這段話轉述給了裡奧聽,裡奧有點受寵若驚,還有點尷尬,不過喬琳在日語方麵的流利程度也驚到了他。
喬琳隨口解釋說:“你不知道嗎?我在這兒生活過好幾年呢,我當然很會講日語了。”
這也為她省去了很多麻煩,雖然他們入住的四季酒店禮賓服務都會講英語,但是還是用日語直接溝通比較快。
事實上回到這裡讓喬琳總有種恍惚感,她曾經從日本逃走,現在她卻是在這樣的場合下回到了這裡。
幾年前她曾想過跟埃迪一起回日本走完離婚手續。不過她谘詢過律師後發現,因為她長達一年沒有在日本居住,所以她的日本居留已經過期了。這也就是說,她跟埃迪的離婚協議已經可以被看成是完成了離婚手續,沒必要再去區政府遞交申請了。她著實鬆了口氣,畢竟她怎麼都不想跟埃迪提起這件事。
這次是自從1991年以來她第一次回到日本,她對過去的很多事都有所釋懷了,畢竟她是以勝利者的姿態路過這裡而已。
正式開始放映之前,卡梅隆介紹說這部電影代表了他的一種思考,這場20世紀最大的海難警告著我們人類的傲慢所能導致的災難性後果。喬琳在一旁讚同地點頭,這也是她從這部電影中感受到的最深刻的東西。
183分鐘的《泰坦尼克號》放映聽起來時間很長,其實觀眾們完全不覺得有哪一分鐘是浪費時間。喬琳已經看過這片子不止一次了,可每次看都還是會被卡梅隆在技術層麵的高度所折服。不過她還是不能完全習慣在屏幕上看到自己的臉,她總是會忍不住想如果當時她換一種演法會不會更好。
放映結束後喬琳看到不少觀眾在抹眼淚,她很高興,知道放映很成功。
映後采訪上,有記者直白地問喬琳,是否在這一過程中投入了很多真實的感情,因為她跟裡奧在屏幕中的化學反應非常強烈。
喬琳之前就預料到了會有這種問題出現,她對此不是很感冒,卻也很禮貌地回答說:“我跟裡奧都儘量做好了自己的工作,讓傑克和露絲在屏幕上相愛,我認為如果觀眾們喜歡他們之間的化學反應,這說明我們的工作做得還不錯。”
倫敦的《泰坦尼克號》首映又與日本的很大不同,福克斯把它的倫敦首映搞成了一次王室電影表演。
這是一種英國特產慈善活動,從1946年開始,每年非營利組織電影和電視慈善機構都會在當年最受關注的電影首映式上舉辦一次王室電影表演,會有王室成員出席,相關收入會則捐給該機構。這一年的王室電影表演,威爾士親王查爾斯王子會出席。
首映地點在帝國電影院萊斯特廣場,這裡據說擁有全英最大的放映屏幕,安全線外已經聚集了很多人,有人尖叫著喊出“查爾斯”,喬琳覺得特彆有意思。她對英國王室缺少發自內心的尊重,她不是很能理解包括日本天皇在內的君主製和人們的這種王冠狂熱,特彆是考慮到前不久戴安娜王妃剛剛在舉辦完葬禮,漫天飛舞的陰謀論更讓人覺得這些高貴外表實在是虛偽。
正式放映時間是晚上的19點15,不過在此之前劇組主要成員們“有幸”得以麵見查爾斯,他們排成一行,跟這位現實世界的王子握了握手。
喬琳私底下跟裡奧說:“他也沒長角之類的嘛,就是個凡人!”
裡奧笑個不停,有媒體追問他是否事先準備了王室禮儀來應對這次見麵,他說我就是握了握手。
這次放映保羅也來了,隻是他沒必要暴露在媒體的視線下,因此隨著普通的受邀觀眾一起坐在了觀眾席上。喬琳特彆把他安排在了自己身邊。
保羅和裡奧的再見麵有點難言的尷尬在內,他們雖然能在業務上合作,但是私底下其實還是互相沒太多好感。喬琳對此假裝視而不見,微笑地注視著他們互相握手。
電影放映的時候喬琳一開始還端坐在座位上,可很快她就厭煩了這個姿勢,然後就默默把手放在了椅子中間,保羅跟她很有默契地十指交叉。裡奧借著銀幕上的光很快就注意到了他們的小動作,覺得他兩這種純情舉動實在是夠幼稚的,其實心裡已經很嫉妒了。
喬琳其實在這種無休止的宣傳活動中已經感到了疲憊,開始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什麼都不管。她勉力支撐著自己完成了最後的采訪。
完成這一切後,裡奧、比利、吉姆和妻子琳達、保羅和喬琳一行人回到酒店聚在一起喝了很多酒,大家都很累,可以說精疲力儘,卻又有種奇怪的興奮感。喬琳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觸底反彈。
保羅跟卡梅隆坐在一起聊天,喬琳沒注意他們在聊什麼,隻是跟琳達坐在一起一杯又一杯地灌著自己。
她跟保羅回到房間後,保羅說湯姆·克魯斯對他的下一部電影很有興趣,想參與。喬琳聽著聽著,就睡著了。保羅有點無奈地看著她,猶豫到底要不要叫醒她,她還沒有刷牙和卸妝,明早起來一定會很難受的。
他還是狠狠心把她叫了起來,幫她把牙膏和牙刷都準備好,再拿給她卸妝用的濕巾,看著她迷迷糊糊地站在鏡子前整理自己。
他不由得心疼她,他知道她現在壓力非常大,特彆是《泰坦尼克號》上的財務壓力和外界輿論帶來的負麵效應。往常每次有她製作的新電影上映時,喬琳往往都很興奮,現在她卻隻有疲憊了,就連《驕陽似我》馬上要上映這件事都沒法讓她興奮起來。
他們在英國額外停留了幾天,本想安靜地度個周末,可是《太陽報》和《獨立報》窮追不舍,想要從喬琳嘴裡挖出來點有關《泰坦尼克號》的東西。她對此太厭煩了,他們不得不在自己的住房裡一天24小時拉著窗簾。
如果說洛杉磯的花邊小報尚且還有點互惠共贏的基本原則,那英國媒體就是完全在發瘋,喬琳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被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