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喬琳忍著頭痛醒來, 翻出一片阿司匹林吃掉後梳好了頭發,用遮瑕膏蓋住了眼下的黑眼圈, 假裝自己一切都很好。她看到了門口地上放著的餐盤, 裡麵擺著漂亮的早餐明治和一杯小麥草汁。這是保羅道歉的方式,他有的時候把她惹生氣了,就用這樣的方式默默道歉。
喬琳又有點想哭, 卻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她彎下腰把餐盤端起來, 安靜地吃掉了明治。這應該是她最後一次吃他做的明治了。
她走到保羅昨夜睡覺的房間,看到他還躺在床上補覺,心裡不由得很難過。她知道他是早早爬起來做了早飯來道歉的, 可這種小修小補對他們的關係已經不起作用了。
她輕輕地走進去, 坐在他的床沿上,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臉, 在他嘴唇上印上一吻。
保羅以為她原諒他了,睜開雙眼, 想起身擁抱她,卻被她躲開了。
“保羅,我要走了。”
保羅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去哪兒?”
“保羅, 我愛你, 我真的愛你, ”喬琳悲傷地看著她深愛著的那雙藍眼睛,“可我們之間的愛讓我精疲力儘, 也讓你精疲力儘,為了我們兩,也許就是今天了。”
保羅開始意識到她在說什麼, “你在瞎說些什麼,喬?”
“親愛的,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了,對不起,我們分手吧。”
“分手!”保羅非常驚訝,“不,我不同意!”
“我不能繼續這樣做了。我要離開你了,baby。”喬琳眼圈又紅了,淚水在她的眼眶裡打轉。
“你要去哪兒?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保羅緊緊握住她的手,不願鬆開。
喬琳溫柔地摸著他的臉,“你還記得嗎?我說過我們兩都不能屬於對方,我們都太驕傲了,太自我了。”
“喬……”
“彆說了,親愛的,就這樣吧。說什麼都不會改變我的心意了。”喬琳難過地看著他。
“那我們的計劃怎麼辦?”保羅痛苦地望著她,“我們的計劃呢?我們會養兩條狗,兩個孩子,最好是女兒,每天早晨你會跟我一起用早餐,然後我會開車送我們的女兒去學校。你在家裡等我回來,我們一起在家裡工作。有的時候你會飛到紐約或者彆的什麼地方出差,我和我們的女兒在家裡等你回來,那時候我保證會有很多玫瑰和甜蜜的吻等著你,狗和孩子會撲向你,當然還要有一份美味的晚餐。等周末的時候我們就把孩子甩給她的教父和教母,然後去馬裡布安靜地過一次二人世界,我保證一切都會非常美好的。我們計劃的這一切都怎麼辦?”
“我愛你,保羅,我真的愛你,我知道你也愛我,可我們的愛隻會互相傷害對方,我們不能繼續這樣了,讓我走吧。”
保羅崩潰地看著她,“如果你走了,我會恨你的。我真的會恨你。”
“如果那能讓你好受點,恨我吧。我希望你一切都好。”喬琳最後隻說出這樣的一句話,就離開了。
在她走後,保羅呆坐在地板上,不知道該做什麼,他氣憤地錘了一下牆,卻打破了鏡子,割傷了他的手。他看著傷口向外流血,感覺很痛,卻覺得這點痛根本比不上他心裡的那個大口子。
原來他真的跟她一起輸了。
開車去公司的路上喬琳想,坊間一直有奧斯卡愛情詛咒的傳聞,據說所有女性獲獎演員會很快在愛情上受挫,也許這就是了。
奧斯卡獲獎者和奧斯卡提名人在奧斯卡頒獎當晚吵架,第二天分手,多麼切題啊。她諷刺地笑了笑,心裡其實痛苦得要命,卻隻能靠自嘲來排解。
她在路上打電話給比爾,告訴他這件事。比爾在電話裡表示知道了,心裡卻愁得要命,《木蘭花》項目正在運作,製片人和導演兼編劇鬨翻了,這叫什麼事呀!他也不由得想起了奧斯卡詛咒,覺得這次詛咒威力好大。
保羅在家裡默默把手包紮好後,等到了帶著梅爾回來的琳達。琳達是來替喬琳轉達事情的。
她有些難為情,卻還是按照喬琳吩咐的對保羅說:“保羅,喬琳的意思是她會給你一周時間搬出去,如果你覺得時間太短,她可以延長到兩周。她願意把當初翻修花費的費用加利息返還給你。你送給她的所有貴重物品,包括戒指和其他珠寶,如果需要她可以還給你,她已經把東西都整理好了,放在了主臥室的床頭抽屜裡。她不需要你歸還她的禮物。”
琳達說到這裡時,完全不意外眼前的男人已經臉色黑得要命了,“不過你們的照片你不能帶走,你隻能帶走你自己的那份。還有梅爾,喬琳覺得你照顧梅爾更多,可是她擔心你一個人照顧不好它,如果你願意的話,她想要撫養梅爾。不過這點她不是很在意,她希望你如果要帶走梅爾,那就必須得給她探視權,她會讓律師來找你聊這件事,如果你想的話。”
琳達一口氣說完這些話,覺得喬琳提起律師那部分真是夠殘忍的,可也非常喬琳,是她能做出來的事。
保羅努力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琳達隻是在轉達喬琳的意思,那個讓他氣得火冒丈的女人已經走了,“一周就夠了,我不要她還給我任何東西,特彆是戒指。我要帶走梅爾,它是我的狗,告訴她,探視權想都彆想,這沒有商量的餘地。”
琳達看著他氣得抱起狗就要離開,追過去說:“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狗的事情?”